“請審判長允許辯護方證人出庭作證！”

  華敏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說道。

  “傳證人馮國桐、李景亮、周文浩、孫冉到庭！”

  審判長直接同意華敏的請求。

  四人被工作人員給帶到了證人的位置處站了下來，華敏扶了扶眼鏡，繼續道：“這幾位證人在我的當事人被公安局羈押期間，與我的當事人關在一個監號內，關於其身份的真實性，市公安局看守所都有案可查，檢方有異議嘛？”

  “沒有！”

  檢方律師很痛快的回答道。

  “那好！四位證人，請你們講一下李子雄在關押期間的一些狀況，主要是身體方麵的。”

  華敏轉頭朝著四名證人問道。

  “證人，我問你們！你們在被關押期間，發現李子雄有外傷發生嘛？”

  檢方律師開口了，同樣朝著幾人問道。

  “沒有！”

  四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那其他疾病呢？”

  “也沒有！”

  “連拉著肚子都沒有嘛？”

  “沒有！”

  得到了他們肯定的回答之後，檢方律師對著審判長說道：“審判長，我問完了！”

  審判長點了點頭，之後看向了華敏：“辯方律師，可以發問。”

  華敏看著四人道：“你們再好好地想一想，真的沒有什麽異常嘛？”

  聽了她的話之後，四人都陷入到了沉思當中去了，那個叫馮國桐的猶豫了一下，說道：“別的也沒啥，就是那一天，李子雄的大腿有一些浮腫，不知啥原因。”

  檢方律師聽了之後，忙問道：“你說他腿浮腫，可是有什麽證據嘛？你有從醫的經驗嘛？”

  “他沒有，不過監號裏恰巧有一個醫生因為收購別人盜竊來的藥品而被羈押，作為一個職業醫生，孫冉應該有發言權，請看，這是他的從業資格證！”

  說完華敏從桌上拿出一個職業證書，展示給在庭的人看，之後又由工作人員遞交給了審判長。

  “為什麽公安局看守所的獄醫那裏沒有記錄呢？”

  檢方律師發出了疑問來。

  “李子雄說反正他也活不了幾天了，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人給幹掉了，不怕腫，不讓我們說。”

  那個叫孫冉的醫生開口了，哦，確切點說是犯人。

  “證人，那你們是怎麽處理的呢？”

  華敏繼續問道。

  “我們每天用冷水給他敷！”

  “審判長，我的問話完畢！”

  “辯方證詞手續合法，真實可信，本庭予以采納！”

  審判長道。

  “請問華律師，你通過這個證據想說明什麽呢？”

  檢方律師看著華敏問道。

  “我要說明的事實昭然若揭，那就是警方在對待我當事人的時候，有不人道行為。”

  “華律師，就憑他的腿有些浮腫嘛？那好，我問你，下肢浮腫是暴力所造成的後果嘛？”

  檢方律師有點急了，原本穩贏的一個官司被之前的楚破硬生生給弄了個延期再審，現在楚破沒來，一個小丫頭片子又把他給造了個夠嗆，這尼瑪回去怎麽向洪少交代啊？

  “不是！”

  華敏很是幹脆的回答道。

  “那你憑什麽說警方有不人道的行為呢？”

  “檢方律師，我給你普及個小常識吧！下肢浮腫，是高血壓的結果，而高血壓是缺乏睡眠所致！”

  華敏扶了下眼睛說道。

  “你能不能說的再明白一些！”

  檢方律師繼續問道。

  “我的當事人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了，警方不讓他睡覺！”

  “那麽請問華律師，又旁證嘛？”

  檢方律師一句話戳到了華敏的痛處，根本就沒有旁證，也就是說這些都是華敏自己推測出來的罷了，華敏一時間沉默下來了。

  “嵐嵐，敏敏怎麽不說話了，難道沒有旁證嘛？小楚怎麽還沒來呢？”

  坐下庭下麵旁聽的方柔抓著林嵐的手緊張的問道，原本以為楚破可以把這個官司打贏呢，但是直到現在還沒有出現，而華敏顯然是有點頂不住了。

  “放心吧嫂子，一定會沒事兒的。”

  林嵐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她的心裏也沒底啊，這楚破到底遇到什麽事兒了呢，怎麽還不來呢？

  “本庭經過慎重研究，認為辯方此次出具的證據不足以證明被告李子雄的血壓升高與公安的審問方式有直接的因果關係，因此我們對···”

  審判長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華敏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是一條楚破發來的信息，她打開一看，嘴角上揚起來：“審判長，我有了新的證據，請允許我出示。”

  她說話間，楚破已經拿著手機走了進來：“請法庭播放錄音證據。”

  說完把手機遞給了法庭裏麵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不敢怠慢，趕忙把手機遞給了審判長。

  楚破的出現無疑給李子雄親友團所有的人都打了個鎮定劑，一個個臉上都露出興奮地表情來，楚破朝著華敏豎了個大拇指，之後朝著庭下看去，見到方柔林嵐她們都點點頭，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了也在庭下的張若張大隊身上。

  張若見楚破定定的盯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了，趕忙低下頭去，等她抬起頭的時候，楚破還在盯著她，而且從楚破的眼裏，她居然看出來一絲愧疚，這讓張大隊百思不得其解。

  楚破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審判長。

  審判長交代下邊的人把錄音打開，首先出現的是楚破那頗有磁性的聲音：“別人不知道，反正我有啊！張大隊，咱們聊聊警察的生活是什麽樣的唄？我特別好奇！”

  “一樣，沒什麽特別啊！不過李子雄那個案子咱們可是不能聊的，我們警局有規定的。”

  “張大隊你可真逗，誰問你這事兒了，你那麽緊張幹嘛啊？對了，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麽審犯人的，那什麽，你們打不打他們啊？張對我跟你說，有的時候我看電視，就裏麵的那些犯人是真的很客氣，死扛著不撂，我都想上去揍他們一頓。”

  “當一個犯人都想向你放下了凶器，警察還會打他嘛？肯定不會！”

  “對對對，要說我還真不適合當警察呢，不然估計就得反紀律了！那其實完全可以找個變通的辦法啊，審他的時候，熬他幾天不睡覺，我想他也扛不住，對吧？”

  “你說的這種情況在突審的時候會有的，但一樣啊，我們也睡不了覺啊！”

  “對，警察都不睡，犯人還能說什麽呢？”

  ······

  聽到這段錄音之後，張若徹底的呆住了，這不正是她和楚破在紫軒閣吃飯哪時候的對話嘛，他是怎麽錄下來的呢？

  張若開始仔細回憶起當天的情節來，記得楚破當時貌似接到一條信息，擺弄了兩下之後就把手機放到桌子上了，難道他但是根本就沒有接到信息，而是打開了錄音或者是攝像功能？

  此刻張若也明白了剛才楚破那個眼神的含義，她徹底的被楚破給擺了一道，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是那段錄音卻是像根鞭子似的抽打著她的神經，堅強如張大隊，也忍不住了，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她不否認自己對楚破有種別樣的感覺，但是她萬萬想不到這個男人居然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自己，她也不敢相信，這真的是楚破幹出來的嘛？

  “請辯方說明證據的來源。”

  審判長看著華敏說道。

  “我來解釋！”

  楚破又看了一眼下邊的張若，之後說道：“證據出自一位警官之口，她是李子雄案子的經辦人！”

  “辯方有什麽證據？”

  檢方律師顯然想不到楚破會找到這樣的證據，也有點慌了，趕忙問道。

  “證據就在庭上！”

  楚破的目光第三次看向了張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