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作者:
牧雲兒 更新:2021-05-29 22:21 字數:3353
“是!!”
日軍的士兵大喊著,立刻便開始發送電報。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得到了電報的回複。
“不久之前,有一支我軍的車隊,進入了泰安城中。
我們的人原本想要阻攔,但是上麵躺著的是受傷的師團長,他們也就打開了城門,將他們放到城中。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在醫院了。”
那個士兵說道。
“醫院?怎麽可能在醫院!拉著師團長閣下的那群家夥,根本就是敵人!!是偽裝成我軍的敵人!!”
福榮真平歇斯底裏地大喊著,就向山下跑去。
在他身後的士兵們愣了一下,也都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他一邊下山,一邊用極快的語速說道:“命令城中的憲兵部隊,立刻封鎖整座泰安城。
與此同時,在泰安城周圍的部隊,立刻向泰安靠攏。
同時,命令山中的部隊集合,跟隨我返回泰安城!!”
他一句話也不帶停頓地說著,行走在漆黑的山道上。
而就在這個時候,在泰安城之中,秦時明已經用黑色的苫布,包裹著堤不夾貴的腦袋,來到了日軍的城牆下方。
此時的日軍,已經得到了命令,將城門完全封閉,同時調遣憲兵部隊,開始對各個街道進行封鎖。
秦時明點燃一根香煙,在黑暗之中抽著,隻有一個閃爍的紅色光點。
一根香煙他抽了一半,就將那香煙插到旁邊磚牆的縫隙之間。
香煙在黑暗之中,就好像是被黑色的布條上,燙出來的洞。
秦時明拎著那包裹著腦袋的黑色紗布,十分悠閑地向日軍所在的方向走去。
此時,日軍的士兵們,正在城門口集合。
一個小隊六十多人,都被召集了起來。
站在牆壁形成的陰影之中,秦時明掄起來手中的黑色紗布,就向集合的日軍隊伍扔了過去。
這顆頭顱有七八斤重,加上秦時明的力氣不小,直接甩過去,竟然將領頭的那個日軍小隊長,直接砸暈了過去。
這個日軍小隊長,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日軍的隊伍,頓時就混亂了起來。
所有的士兵們,都下意識地趴在了地上,以為那黑色紗布包裹著的是炸彈。
可是,等待了一段時間,他們也沒有等到炸彈爆炸。
於是,就有人大著膽子走過去,將那黑色的紗布打開。
“好像是師團長,堤不夾貴師團長。”
有人認識堤不夾貴,便出聲說道。
“真的是師團長,他的腦袋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誰殺了他?”
人群之中,開始竊竊私語。
此時,日軍的副隊長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他轉過頭去,看向那黑色紗布投擲過來的方向。
可是,在那個方向,除了黑暗之中靜靜佇立的低矮民房之外,便什麽也看不到。
“有敵人!小心了!”
他低吼一聲,拔出來腰間的手槍,就拿著手電筒,看向那邊牆壁形成的陰影。
可是,他什麽都沒有看到。
那裏空空蕩蕩,隻有初春的嫩草,從泥土裏倔強地探出頭來,隻有一支出牆的枯枝,在夜晚的風中,輕輕招搖著手臂。
“該死的!!”
他低聲地罵著。
秦時明行走在幽深的巷子裏麵,在路過那根香煙的時候,伸出手來,順手將那支香煙拿走,然後一邊抽著香煙,一邊繼續向前。
在他的身後,空空蕩蕩的巷子裏麵,吹來的晚風,將香煙形成的味道,也漸漸吹散。
一個小時之後,福榮真平帶著手下的士兵們,來到了泰安城的城牆外麵。
在亮明了身份之後,他成功地進入城中。
剛剛來到城中,憲兵隊的大隊長就跑過來,對他說道:“報告長官,我們在城中發現了車隊,還有一些被殺的車隊司機。
對了,還有一具無頭的屍體,我們不確定那人是誰。
他穿著睡衣,沒有軍銜,但是看體型,和····”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抬眼觀察了一下福榮真平的表情。
福榮真平似乎已經猜到了他要說什麽,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那一具屍體的體型,看上去和師團長有些相似。我的意思是,那具屍體很有可能是堤不夾貴師團長的。”
說到這裏,他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裏,便連續損失掉了兩個師團長。
對於這個日軍的憲兵隊隊長來說,這在某種程度上,是對他莫大的羞辱。
也正是因為如此,此時的他非常憤怒。
因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敵人將他需要重點保護的部隊最高指揮官,都殺死在了泰安城之中。
“我知道了,帶我去現場看一下吧。”
說著,他就乘坐著卡車,向秦時明他們殺掉堤不夾貴的地方走去。
此時,那一片區域,已經被日軍憲兵隊封鎖了起來。
周邊的百姓們,也都被叫醒,挨個進行質詢。
不過,這些百姓們,並沒有透露出來什麽有用的信息。
隻是有幾個睡覺比較淺的人,表示他們聽到了卡車發動機的聲音,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或者說,也有其他的聲音,但是那些聲音都比較輕微,他們無法聽到。
福榮真平帶著手下的士兵們,來到那七八輛卡車停留的地方。
他看著排列整齊的屍體,還有滿地的鮮血,臉上的表情就像是灌入了鉛水一般凝重。
那裏的屍體,都已經蒙上了白布。
福榮真平蹲下身來,將其中一具屍體的白布掀開,就看到了他被隔開的咽喉。
其他人的死法,和這個大同小異。
憲兵隊長跑過來,對他說道:“長官,有一個活著的人。”
“活著的人?”
福榮真平眉頭微皺,便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遠處的夏明川河。
此時的夏明川河,已經從昏迷之中醒了過來。
率先抵達這裏的日軍,已經給他進行了簡單的包紮。
他的腳已經被子彈打穿,骨頭碎裂,截肢已成必然。
夏明川河此時的表情複雜,坐在擔架上麵,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不是很明白,那個人為什麽不殺了自己。
而隻是將他打暈過去,同時廢掉了他的腳。
這個時候,福榮真平走過來,看著夏明川河道:“你好,我是福榮真平少將。”
“長官!”
夏明川河說著,想要坐起身來,向他敬禮。
但是腳步傳來的劇痛,讓他隻能作罷。
福榮真平低下頭去,看了看他的右腳,然後說道:“我想要知道,整個事情的過程是怎麽樣的。”
夏明川河向他點點頭,然後整理一下自己混亂的思緒,便開始將整個過程講述出來。
“當時,我在營地裏麵睡覺。
突然聽到外麵有喊叫的聲音,說是玉皇頂上有槍聲和爆炸聲。
我沒有帶著我的人去支援,因為沒有得到命令。
所以,我讓手下的士兵們,都保持警戒。
沒過多長時間,外麵來了一隊人,穿著我的軍服。
為首的那個人,看上去很年輕,但是眼神非常犀利,說話的時候,是關西的口音。
我聽他的日語還帶著方言口音,就打消了疑慮。
後來,他說他們是師團直屬警衛隊的,師團長受傷了,需要使用卡車送回泰安城接受治療。
我過去看了看,確實是師團長沒錯。
當時我也讓人聯絡了玉皇頂上的師團指揮部,但是卻沒有辦法聯絡上。
所以,我也沒有其他更多的想法,組織了幾名士兵,便將他們一起送到了泰安城。
那個領頭的軍官,在路上還在和我聊天。”
“和你聊天,什麽內容?”
福榮真平問道,他現在非常急切地想要了解一下,這個敵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夏明川河想了想,心說自己肯定不能把自己發牢騷的事情說出來啊。
這要是說出來,再加上自己還沒有死,怕不是會被帶到軍事法庭上,說自己叛國通敵了啊。
於是,他便道:“沒什麽,隻是在閑聊,說我的女兒,還有家人。
他也說了一些他的情況,說他是關西人,姓鐮倉,家中原本是華族。
後來武士階層瓦解,但是他家裏的榮光,卻也讓他成功的進入了軍校之中。
出來之後,跟著打了幾仗,就當了警衛隊的隊長。”
說到這裏,夏明川河道:“誰能想到,他竟然是敵人呢?”
“一個敵人,說的日語非常流利,讓人根本無法分辨出來是不是我們自己人。
不僅如此,他的心理素質也是極好,能夠連續騙過數道哨卡,利用師團長來通過數道封鎖和防禦。”
福榮真平喃喃地說著,“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非常可怕啊。”
說到這裏,他看向夏明川河,繼續問道:“對了,為什麽你沒有死?”
夏明川河如實回答道:“我不知道,當時他突然讓我們停車,然後我聽到後麵有悶響聲傳來。
隨後,我就感覺到自己受到了重擊,失去了意識。
至於他為什麽沒有殺我,這個隻能去問他了。”
說到這裏,他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