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沒有將柳川平之助幹掉，這一次的進攻，也可謂是收獲頗豐了。

  畢竟，日軍在正麵的近萬人，都被他們所殲滅。剛剛建立起來的指揮係統，更是被狂暴的龍卷風徹底摧毀。

  這樣一封戰報，被霍守義匯總起來，呈交給了國黨的最高軍委會。

  一起被呈交上去的，還有秦時明獲取的那些日軍電報。隻不過這其中的許多電報，都需要進行破譯，112師的通訊人員，並不具備這項能力。

  這些情報的意義重大，當然，秦時明對於國黨高層，是否會對著這些情報，投注太多的注意力，心裏就著實沒底了。

  畢竟，國黨高層的決策，有時候總是讓人十分意外。他們往往能夠恰好避開正確答案，然後選擇一條死路走到頭。

  夜已經深了，可是日軍被摧毀的中軍營地上，高舉著火把和手電筒的日軍士兵，還在殘破的陣地上，搜救著幸存者。

  他們是從側翼支援過來的日軍部隊，不過在抵達這裏之後，國軍的部隊已經凱旋而去，他們撲了個空，隻是在這片地區，找到了無數日軍的屍體。

  大多數的日軍，並不是直接死於國軍的攻擊之下，而是死在了狂暴的龍卷風中。

  說起來，這事兒在外人看來，實在是過於玄乎了。

  天氣眼看著都要入冬，竟然在平原上刮起了龍卷風，還恰好就是第十軍的指揮部所在。

  這就是用炮彈轟，也沒有這麽精準的。

  正是因為如此，當地的百姓們都覺得，是長江裏的河神發怒，托龍王爺喚來了這龍卷風，將日軍的這些部隊摧毀掉。

  不過，這是後話。

  這天晚上，日軍114師團長末鬆茂治，帶著人來到這裏的時候，也是被眼前的可怕景象震撼到。

  他算是無神論者，可是今天的龍卷風，還有敵人似乎早有預謀的反攻，都讓他心裏直突突。

  “找到總司令閣下了嗎？”

  末鬆茂治用包裹著金屬殼的打火機，將香煙點燃，問旁邊的士兵道。

  “還在尋找····”

  他話音剛剛落下，遠處就傳來了一陣呼喊聲。

  “找到總司令閣下了！”

  末鬆茂治聽到了，帶著手下的士兵們便趕了過去。

  他原本以為，隻能找到一具柳川平之助的屍體，卻沒有想到，柳川平之助竟然毫發無傷地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在龍卷風來襲之前，他和手下的幾個參謀人員，鑽到了專門給高層指揮官挖掘的防空洞。

  這才算是逃過一劫。

  不過，雖然身上沒有什麽外傷，可柳川平之助的狀態，似乎並不是很好。整個人的精神看上去都十分萎靡，一雙眼睛也是有些茫然地看著四周。

  在龍卷風襲擊之後，他原本想要從這個防空洞裏爬出來，指揮手下的士兵們戰鬥。

  但是，他剛剛想要出聲，卻發現了地平線上，衝鋒的國軍部隊，如同是烏雲一般壓了過來。

  在他旁邊的參謀，立刻就又將他拽到了防空洞之中。

  一直到戰鬥結束，他們也不敢出來。甚至於日軍士兵到來，他們都懷疑，是不是秦時明這個狡猾的家夥，偽裝成日軍，說著日語，引他們從裏麵出來。

  “總司令閣下，您還好吧！”

  末鬆茂治走過去，遞過去一根香煙。

  可柳川平之助並沒有抽煙的興趣，他茫然看著四周，半晌才道：“他們都已經走了？”

  “他們？”

  末鬆茂治先是一愣，隨後便反應過來道：“兩個多小時之前，他們就撤退了。”

  聽到這話，柳川平之助才算是鬆了一口氣，暗暗慶幸自己又逃過一劫。

  末鬆茂治湊過來問道：“總司令閣下，您先去我們師團指揮部吧。”

  柳川平之助點點頭，然後看向遠處的花山陣地，心有餘悸地問道：“那個····他們不會再從山上跑下來了吧。”

  “不會了，我們調遣了一個聯隊的兵力在正麵，他們如果再從山上衝下來，我們會攔住的。”

  末鬆茂治看著柳川平之助的樣子，心想總司令閣下以前挺勇敢的啊，現在怎麽成了這般模樣？連話語之間都帶著對敵人的畏懼。

  想到這裏，他就更像同那個傳說中的秦時明交手一番了。

  柳川平之助坐在車上，半晌才從驚嚇中緩解過來。

  這才剛剛到花山陣地前方兩天時間，秦時明第一次出手，幹掉了他身邊的幾個親信，其中也包括了摯友川田岡次。

  這一次出手，那就更加離譜了，直接幹掉了除了他親信之外的所有人。

  日軍士兵慘叫的聲音，一直到現在，還不時回蕩在他的耳邊。

  在他看來，那個叫秦時明的家夥，真的就像是一個魔鬼。他甚至懷疑，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龍卷風，也是出自秦時明的手筆。

  否則的話，氣象學的教科書，恐怕都要重新書寫了。不然，哪裏有冬天刮起龍卷風的？

  還正好就在他們的頭頂上刮，順帶把一個旅團和一個聯隊的士兵，都給消滅的七七八八。

  現在他回想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就覺得越來越詭異。

  柳川平之助所恐懼的並不是秦時明這個人，而是因為他認定，秦時明很有可能就不是人，至少····他不是一個正常的人。

  作為一個人類，他如果遇到的對手也是人類，哪怕這個對手再強大，他也不會感到畏縮和恐懼。

  但是，如果眼前的這個家夥，根本不是人類呢？

  再聯想起鬆井石根所說，秦時明這人身上有太過的怪異之處，他就總覺得背後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而那雙眼睛的主人，正是秦時明。

  一隻手掌，拍在柳川平之助的肩膀上，讓他下意識地縮了縮了脖子。

  轉過頭去，卻是一臉笑意的末鬆茂治。

  “總司令閣下，我看您精神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