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白牧呆住的表情，周啟龍心裏冷笑一聲。

  “喲？咋的，小子？”

  他揉了揉鼻子，默默點上一根煙，開口道，“有些話，非得逼著我跟你明說嗎？”

  周啟龍這個表情，白牧更加看不明白了。

  他心裏不懂，隻能耐著性子問道，“周師傅，我真是來應聘的，我也沒工夫騙您，我要是有什麽做的不對的，你大可以直白點跟我明說。”

  “難不成我剛剛的話，有什麽問題？”

  周啟龍有些嫌棄似的，上下打量了白牧一眼。

  皺了皺鼻子眯眼又道，“你小子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

  “我當然是真不明白，一個司機的工作，我有必要跟你裝麽？”白牧搖頭苦笑。

  說實在的，白牧本來沒指望給徐斌當什麽司機。

  他本來的想法，在市一院新設立的部門，隨便混一個勤雜的工作就可以了。

  畢竟現在，再好的工作對他來說，工資也隻有那麽一點。

  勤雜工的工資，跟司機的工資都差不了多少。

  他也用不著靠那點工資吃飯。

  就是這些年在北境，他的那些功勳獎金，在慕絕的合理投資之後，他名下的資產加起來早已超過了幾十億。

  周啟龍猛抽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圈。

  見白牧的表情不像是說謊。

  他這才揉揉鼻子，對站在一邊的白牧招招手，又納悶道，“你小子真沒說謊？”

  “我．．．”白牧都無語了，張嘴欲言又止。

  好在這一次，周啟龍像是開竅似的，幹脆一歎氣擺手道，“算了算了，我看你也不敢騙我。”

  “不過，你小子剛剛說的什麽屁話？”

  “一份司機的工作而已？”

  周啟龍話到這裏，冷冷一笑，輕哼道，“市一院的司機工作，可跟別的地方完全不一樣好吧？”

  “你小子不要搞錯了，這些年來，我都不知道見識了多少，擠破頭皮想要來咱們市一院當司機的了。”

  白牧嘴角抽了抽，心中更加疑惑了。

  一份司機的工作，還需要別人擠破頭皮爭搶？

  這姓周的老保安，該不是在講笑話吧？

  似乎是看到了白牧眼中的輕蔑，周啟龍心裏也不生氣，反而徹底打消了對白牧的懷疑。

  白牧似乎真不知道，市一院的司機有多麽吃香。

  這麽一看的話，白牧剛剛說的話應該也不是假話。

  想到這裏，他輕輕咻了兩口煙，咂嘴道，“你小子別不信，整個明城，地位和待遇最高的司機，大概就是咱們市一院的司機了。”

  “這份工作，應聘的第一條限製，就是年齡。”

  “所有應聘的人員，年齡必須滿３５歲，且不超過４０歲。”

  “也就是說，你隻要應聘上之後，最長的工作年限也隻有６年時間。”

  “六年時間一到，你無論什麽情況，哪怕院長是你親爹你照樣都得退休，這就是規矩。”

  白牧聽到這話，心中有些驚訝，但還是點點頭，有些不解的問道，“周師傅，你說這個規矩，嚴格是挺嚴格，按照這個規矩來的話，的的確確也足夠把我篩選出去了。”

  “但你要說這份工作，是明城所有司機裏待遇跟地位最高的，這我就不相信了。”

  麵對白牧的懷疑，周啟龍的疑慮算是徹底打消了。

  他從自己的口袋裏，再次摸出煙盒，打開煙盒遞到白牧麵前，手輕輕抖了一下，一根香煙便要跳出煙盒。

  “抽一根？”他一手夾著抽了一半的香煙，另一手拿著煙盒，眯眯一笑望著白牧。

  白牧同樣一笑，抽出香煙十分熟練的點上了，“周師傅，你這煙品不錯！”

  “喲，算你小子有點眼光。”周啟龍輕笑一聲，收起煙盒又咻了一口煙。

  隨著煙霧緩緩從口鼻吐出，他這才深吸口氣，不急不忙解釋道，“既然你心中好奇，我也不耽擱這點時間，給你解釋你心裏的疑惑。”

  “我說咱們明城市一院的司機，是咱們明城待遇和地位最好的司機。”

  “這話可沒有半點誇大的成分。”

  “明城外的地方，我不是很了解，因為我聽說龍江省城，也有跟咱們院裏頭一樣待遇的做法。”

  “但除了省城，像咱們市一院這樣優待司機這份工作的，恐怕隻有咱們葛金來院長，才舍得花費這樣的本錢。”

  說起葛金來，周啟龍的臉上下意識出現一股子羨慕，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絲崇拜。

  白牧看得出來，周啟龍對葛金來的尊重，是發自心底的。

  “周師傅，你可別賣關子了，要說的話就把話說全乎了。”

  說實在的，白牧也有些著急了，搖了搖頭，他無奈追問道，“這明城的一院的司機待遇，就是高，就是好，他到底好在哪兒，高在哪兒？”

  周啟龍嘿嘿一笑，掐滅了手中的煙頭，隨手丟在一邊的煙灰缸裏。

  這才笑嗬嗬的解釋道，“先說這工作年限，明城好些司機，都是幹到六十歲，或者六十五歲退休，這一點你應該知道吧？”

  白牧點了點頭，看著周啟龍繼續往下說。

  “但是咱們明城一院不一樣啊。”

  “我們司機的退休年齡，是４０歲，隻要年齡一到，就可以退休。”

  白牧翻了個白眼，心中更加好笑，“這哪裏是什麽好事啊，周師傅你是不是搞錯了。”

  “三四十歲的男人，哪一個不是子女老婆，上下養著一家子的？”

  “最長也就隻能領六年的工資，就是你工資再高，也就能領六年的錢，我還真沒看明白，這所謂的待遇高，高在什麽地方。”

  麵對白牧的嗤笑，周啟龍也不在意，反而拍手叫好道，“不錯！你小子說對了！”

  “可你又說錯了！”

  聽著周啟龍兩頭倒的話，白牧撇了撇嘴，剛要開口周啟龍就攔住了他。

  “你先別說話，我給你講講，你錯在哪兒，又對在哪兒。”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工作年限這個事情，你說對了，因為年齡限製在那兒，所以你工作年限最長，也就隻能工作六年時間。”

  “好在咱們院裏招司機，也都是按照能工作滿６年的標準招聘的。”

  “所以，按照六年的時間，拿７２個月的工資算，待遇的確沒高到什麽地方。”

  “甚至好多地方的司機，可以工作三十年之多，領三十年的工資比，咱們這個真的差遠了。”

  “可咱們工資高啊，你看你開什麽車，就是接送醫院的領導，一個月的基礎工資，不算提成的話，也有兩萬塊了。”

  “這一年時間，不算上有可能的提成，那就是２４萬啊。”

  “照這個數目，你要是工作滿五年時間，少說在咱們明城，買一套全款的小區房，綽綽有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