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後。

  顧子欣開車，送顧然去幼兒園上學。

  因為自己的車子轉手送給徐斌了，所以白牧隻好跟顧子欣的車。

  回來途中，眼看要快要經過市一院時，白牧順手給徐斌發了一條短信。

  詢問工作的事情，有沒有安排好。

  不到兩分鍾，白牧的手機上便收到一條來自徐斌的短信。

  短信上說，工作的事情已經全部按照白牧的要求，安排妥當了。

  白牧隻需要帶上身份證，去市一院人力資源部報名就好了。

  而徐斌自己，因為昨天事情太多，忙到淩晨一兩點才休息，所以現在沒有辦法親自接待白牧。

  為此徐斌在短信之後，還親自打了個電話。

  可惜白牧沒有接通，十分直接的掛斷了電話。

  他了解徐斌的個性，剛剛那個電話，多半是打來道歉的。

  對於白牧來說，接待不接待是小事。

  真正有心待你的人，用不著做些場麵活。

  過了紅綠燈，顧子欣的車子剛剛發動，白牧就嗅了嗅鼻子，望著顧子欣淡淡一笑。

  看著顧子欣並無反應，他拍了拍顧子欣。

  然後用手指著擋風玻璃前不遠的市一院，笑著說道，“老婆，前麵就是市一院了，過了這個紅綠燈路口，你放我下來吧。”

  顧子欣點了點頭，白牧昨天跟她說過的，今天要去市一院上班。

  她輕輕“嗯”了一聲，在路口把車停下，並沒有說什麽。

  雖然她的心裏，還是會想起，昨天白牧身上那股奇異的香水味。

  可她覺得，無論是情侶還是夫妻，兩個相愛的人之間，最最重要的一定就是信任。

  想到這裏，她看著打開車門快要準備下車的白牧，輕輕一笑道，“老公，第一天上班要加油哦！過馬路的時候注意安全。”

  白牧點點頭，笑著擺擺手，轉身就離開了。

  看著白牧過了馬路，顧子欣快速驅車離開。

  市一院門口。

  白牧四下看了看，身邊的人腳步都十分匆忙。

  人也各色各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老的上到拄著拐杖的七八十歲老人，少的下到被人抱在懷裏，剛剛幾個月的孩子。

  這些人的臉上，神情也各不相同，悲傷、沉重、鬱悶．．．．．．

  就剛剛白牧從人群中穿行而過的瞬間，他除了見到三兩張笑臉之外，幾乎每一個人的心情都不太好。

  “也是，不生病誰會往醫院跑呢？”白牧暗暗搖頭，心裏歎了口氣。

  抬起頭，他幾步走到門口的保安跟前。

  保安是個四五十歲，瘦瘦巴巴的中年男人，除了身材辨識度較高以外，長相也很有特點。

  臉型十分瘦長，腦門不是很大，但眉毛卻很濃，屬於那種“大刀眉”。

  長這種眉毛的人，一般脾氣性格比較直。

  為人處世也直來直去，向來喜歡有話直說，沒有什麽較多的心眼。

  可眼前這個保安的個性，白牧卻難以判斷。

  因為這個保安瘦瘦巴巴的，眼神也比較犀利，加上有點齙牙，難免給人一種尖嘴猴腮的感覺。

  但無論保安是哪種人，白牧現在都沒工夫研究。

  他今天過來是找工作的。

  不是來幫人看相，猜人性格的。

  想到這裏，他微微一笑，主動上前一步，繼而開口問道，“師傅，您好，我想問一下，咱們一院的人力資源部在哪兒？”

  保安大叔上下打量了白牧兩秒，抬手又拽著白牧的胳膊，來回看了看。

  這才抬頭問道，“來應聘的？”

  “是的，師傅。”白牧笑著點頭，又補充問道，“我來應聘司機，可是第一次來，咱們一院的地理位置我都不是很熟悉，也不知道麵試的地方在哪。”

  “司機？”聽到這話，保安大叔繞著白牧走了一圈，目光在他身上，來來回回打量了兩秒之後。

  他深深吸了口氣，皺著眉頭笑問道，“小夥子，你是不是搞錯了？”

  “我在這個地方，幹保安，就這麽一站，已經有二十來年了。”

  “我還從來沒見過，咱們一院的司機有哪個年齡小於三十五的。”

  保安大叔說到這裏，眯起眼睛又搖了搖頭，“可是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我看你這個歲數，怎麽著也不會超過三十歲吧？”

  “你說你這麽年紀輕輕的小夥子？駕齡也不高，開車也不一定穩當。”

  保安大叔說著，又抓起白牧的手掌，看了一眼砸了咂嘴，愣了一下驚道，“哎喲，你這手上的老繭比我的都多啊，小夥子，你手上哪裏來的這麽多老繭？”

  似乎是白牧手上的老繭，著實讓保安愣住了。

  他好半天長大的嘴，才慢慢合攏，深吸一口氣又問道，“小夥子，我看得出來，你這本事不簡單。”

  “但咱們市一院的規矩，我還是清楚的。”

  “無論是無論是領導的私人車，還是院裏的救護車，這些車的司機，我都熟悉。”

  “他們的歲數，全都是３５到４０歲之間。”

  “我一開始也不懂為什麽，後來細想一下，也就明白了。”

  “這個年紀的男人，相對來說沉穩點，開車穩中有進，咱們一院做的是救人性命的事。”

  “冒失幹不了這一行，草率也不行，用這些駕齡長，還有沉穩的人，無論哪一方也都會放心吧？”

  “我看得出來，你手上這些繭子的來曆不簡單。”

  “有可能當過幾年兵，否則不會這個年紀，手上的繭子比我一個快五十歲的人還多。”

  “這樣吧，我相信你說的話，你有沒有辦法證明你是來咱們院裏應聘司機的？”

  “你要是有的話，現在就告訴我，我把我手裏的事情放一放，我親自領你去人力資源部。”

  保安大叔說到這裏，揉了揉鼻子，又抹了一下下巴，笑道，“但你要是沒有，那就不好意思了，就勞煩你自己找一找了。”

  聽到這裏，白牧已經明白了，市一院招司機的規矩。

  聽到這個規矩，白牧多少有些佩服市一院領導層布置下來的規定。

  “謝謝師傅，感謝你花時間告訴我這些事情。”

  白牧淡淡一笑，接著道，“我不是來應聘這些司機的，我這一趟過來，是來給省城專家當專職司機的。”

  聽到這話，保安大叔輕笑一聲，明顯不太相信白牧。

  他心裏更加懷疑，白牧是不是這兩天聽到了省城專家來的消息，所以想要過來鑽空子，混個市一院五險一金的工作做一做。

  哪個明城人不知道，市一院的司機是個鐵飯碗？

  見白牧還要說什麽，保安大叔幹脆一擺手，冷冷道，“我周啟龍在這幹二十來年了，什麽樣的人和事沒見過？”

  “我還真沒聽過有這一回事，你一定是搞錯了。”

  “小子，我對你印象不差，你還是趕快走吧，不然我可叫人了。”

  白牧有些懵住了，這個叫周啟龍的老保安，到底什麽情況？

  不是這家夥，自己想要解釋的麽？

  怎麽他解釋了之後，反而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