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不懂事，可他也知道疼啊，哭聲嚎啕，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流，他滿眼委屈跪下來，拽著王明霞的衣角，求饒似的道，“媽，我知道錯了，你不要再打我了，再打就把我打死了，我再也不敢欺負女孩子了。”

  直到張子豪的哭聲，漸漸小了許多，顧然這才抬起頭，邁著小碎步走到白牧跟前。

  “爸爸……”張開懷抱，顧然滿眼委屈望著白牧，“你怎麽才來呀。”

  白牧心疼的皺眉，連忙蹲下身子，可還沒蹲下來，顧然也嚎啕大哭起來，明顯剛剛的事情，受了不小的委屈。

  白牧哪敢多想，趕忙將顧然抱到自己懷裏，輕聲安慰道，“對不起，然然，爸爸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就在這時，站在一邊的朵朵，幾步走到白牧身邊，抬起頭有些內疚道，“叔叔，對不起，要是我剛剛保護好然然的話，她就不會被張子豪個壞蛋欺負了。”

  話說到這裏，朵朵輕輕吸了兩下鼻子，低下頭滿是愧疚的點著手指頭。

  白牧沒有著急回應，而是看著顧然，輕聲問道，“然然，這就是你經常跟爸爸提起的好朋友嗎？”

  顧然點了點頭，“嗯，朵朵。”

  “嗯，爸爸也覺得朵朵很好，然然要好好珍惜這段友誼哦。”

  白牧輕輕刮了刮顧然的小鼻子，然後蹲下來，將顧然放在地上，又摸著朵朵的額頭笑道，“朵朵，謝謝你，你幫了叔叔大忙了哦，叔叔不在然然身邊的時候，謝謝你幫叔叔照顧然然。”

  “叔叔，你不怪朵朵嗎？然然她…”

  白牧搖了搖頭，“你保護了然然，叔叔感謝你還來不及，為什麽會怪你，至於然然哭鼻子麽，你看，她現在不是好了麽，再說了，事情的責任也不在你身上啊。”

  想到這裏，白牧轉頭看向一邊的王明霞。

  沉默了一會兒，他看著王明霞冷聲道，“我覺得咱們之間，是不是該好好清算一下？”

  王明霞一聽這話，心慌極了，趕忙張嘴，“白先生，誤會！天大的誤會，孩子之間鬧矛盾，這都是小事情。”

  “更何況，剛剛你都在旁邊看到了，這個小兔崽子，已經被我教訓了兩巴掌，這個事情你看……”

  白牧一擺手，根本不想聽王明霞廢話，“按道理說，小孩子之間的矛盾，我身為大人，的確不應該管的太寬，你兒子欺負我女兒，剛剛你也確實教訓了他，不過麽……”

  “不過什麽？”王明霞心都揪到了一起。

  “媽媽，這人……”張子豪站在王明霞身邊，十分緊張抬起手，可話還沒說出口，隻聽“啪”的一聲，又被王明霞赤著臉，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什麽你，小兔崽子，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大事情了，還不趕緊跪下來，求白叔叔原諒你！”

  張子豪撇了撇嘴，臉上的表情又委屈又難過，抽著鼻子跪了下來，剛準備開口道歉，可白牧卻攔住了他。

  “道歉就不用了。”

  白牧輕輕一笑，看著王明霞道，“剛剛不是道歉了麽，你把我衣服的清洗費，還有我老婆的咖啡錢轉給我，這事情就算翻篇了。”

  聽到這話，王明霞長長出了口氣，不過一想到要給白牧兩千來塊錢，她的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整個人的臉色更加難堪，鼻息越哼越重，最後憋得情緒控製不住了，她皺著眉頭不耐煩道，“白先生，你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你衣服這事情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喝你咖啡的事情，我也實在是因為太渴了，你叫我一下子拿出來兩千塊。”

  “我也不瞞著你，我實在拿不出這麽多錢來，要不你再想想別的辦法？”

  白牧聽完，臉色極為平靜，頓了一會兒淡淡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咱們之前約定的，好像不是這個樣子！”

  “願賭服輸這件事情，我想你不會不明白吧？”

  “白先生，我…”王明霞的臉頰，漸漸變得漲紅，呼吸也變得急促，她尷尬的擠出一絲笑容，“願賭服輸，當然當然，不過我身上，實在是拿不出錢來。”

  白牧擺擺手，不以為意輕笑道，“那沒事，你隻要叫夠一百聲，洗衣費和咖啡的錢，我可以不要了。”

  一百聲！？王明霞一下子急紅了眼。

  本來按照約定，要是白牧的衣服，真的值兩萬塊，那她要當著孩子的麵，當眾叫白牧十聲爸爸，再把洗衣費跟咖啡的錢給付了。

  可這些承諾，全部都是空口胡說的屁話。

  她完全不相信，白牧的衣服，真的值兩萬塊錢，她身上也根本拿不出兩千的洗衣費，更是想都沒想過，自己要兌現承諾，要當著孩子的麵，叫白牧十聲爸爸。

  “不行，我不能叫，那太丟人了！”王明霞說著，極為不甘心的翻了個白眼，“別說一百聲了，就是當著孩子的麵，我連十聲都不想叫。”

  “哦？”白牧冷笑一聲，反問道，“那你現在的意思是，拿不出錢來，也不願意開口了？”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我不就弄髒你一件破衣服麽？”

  撕破了臉，王明霞也不想再跟白牧客氣，冷著聲音道，“我隨口一說的事情，你現在好意思跟我兌現？你還是不是個男人，真是小心眼到家了，不就是我兒子欺負你女兒了，你心裏不痛快！”

  “你不就是想變個法子教訓我麽？”

  “我告訴你，我不同意！”

  話說到最後，王明霞的態度十分堅決，一把拉住張子豪的手，望著白牧冷哼一聲，“子豪，跟媽回家，咱不理這個家夥，仗著有點小錢，還真就自以為是了。”

  張子豪點點頭，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可看到王明霞氣急敗壞的表情，還是緊張的把話咽了回去。

  看著王明霞離開，白牧也沒去阻攔，這樣的情況，跟他一開始猜測的一樣。

  他剛剛之所以那麽問，就是希望王明霞有個悔悟的態度，可是現在看來，指望王明霞悔悟，那是不可能了。

  至於說親手收拾王明霞？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王明霞常年愛發脾氣，毫不克製，肝氣常年不調，早已形成暗疾，不加治療的話，恐怕活不過這個月了。

  “噗……”白牧剛想到這裏，氣急敗壞還沒走遠的王明霞，猛地噴出一口黑血，臉色慘白睡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