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這是王霸的第一個念頭。

  可他第二個念頭，還沒有響起，門口已經傳來了急急忙忙的叫聲。

  “少董事，大事不好了！”

  門口，小秘書也顧不上王霸有沒有應聲，滿頭大汗急急忙忙跑進門。

  剛一進門，她就滿臉慌張看著王霸，眼淚直接順著眼角淌下來，她聲音裏帶著一點哭腔，“少董事，你快去看看老爺子吧，就在剛剛，老爺子險些走了。”

  “醫護室的人員，廢了好大的功夫，這才救回老爺子。”

  “呼吸剛剛平穩，就怕．．．”

  話說到嘴邊，小秘書還是選擇將後麵的話咽了下去。

  她看到王霸眼睛紅紅的，雙目的神色發怔，好像隨時隨地，處在崩潰的邊緣。

  平常時候的王霸，她就不敢招惹，現在情緒處在崩潰邊緣的王霸，她更是不敢招惹。

  或許，王霸隻要一個不順心如意，她會立馬被開除。

  “轟！”好似一個炸彈，在腦子裏炸開，王霸直接癱坐在地上，一股難以控製的無力感，從他的心中蜿蜒。

  “趙雲神醫，我爺爺是不是快不行了。”他爬到趙雲跟前，拉住趙雲胳膊的手都在顫抖，眼睛更是紅紅的。

  趙雲神情痛苦，渾身顫抖，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痛甩一下胳膊，最終應了一聲。

  半年了，就算是再名貴的藥材，也應該產生了抗藥性。

  本來王城祖的身體，就日複一日變得糟糕起來，剛剛那個小秘書描述的症狀，擺明了是回光返照。

  “王公子，你還是抓緊時間去看老爺子吧，我估計老爺子的時間不多了，你要好好珍惜，這剩下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趙雲拍了拍王霸的肩膀，索性閉上了眼睛。

  王城祖老爺子，在當年誰都瞧不起他趙雲的時候，對他有過知遇之恩。

  眼下恩人要走，趙雲哪怕就是再討厭王家，也不可能做到毫不悲痛。

  “真的沒救了嗎？”

  王霸癱坐在地上，這短短十分鍾的時間，他先後經曆地獄，天堂，最後這一遭，顯然又是地獄。

  隻不過，這親人要去世的痛苦，就是用地獄來形容，都不能表達他的痛苦了。

  如果非要選一個詞語的話，王霸覺得應該是人間煉獄。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他的心裏，每一刻都好似火燒一樣。

  “白牧，老同學，你剛剛說我爺爺還有救，對不對！”

  王霸忽然跑到白牧跟前，一把拽住白牧雙肩，眼神一刻不移，死死對望著白牧的雙眼。

  白牧也沒有逃避，隻是冷笑一聲，“怎麽著，你爺爺是有救，可是你剛剛不是不讓我救嗎？現在知道你爺爺不行了，準備死馬當做活馬醫？”

  本來他也不想嘲諷王霸，可要不是王霸跟趙雲的阻攔，他現在說不準已經救好了王城祖，帶著自己老婆，回去接女兒了。

  想到平白無故，被王霸和趙雲兩個人浪費了這麽多時間，他心裏就來氣。

  這都是可以跟家人相處的時間啊，也許在別人眼裏不是很寶貴，可在白牧心中，這些時間是千金不換的。

  “白哥，對不起，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王霸道歉了一句，再次給白牧跪了下來，抬頭望著白牧，眼睛紅紅的，“隻要你有辦法救我爺爺，以後的日子，你叫我王霸往東，我絕不往西，你叫我往西，我絕對不敢往東，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王霸的天，王霸的地．．．我．．．．．．”

  “行了行了，你可住嘴吧！”

  白牧一臉無語，撿起王霸辦公桌上的鼠標墊，直接蓋在了他的臉上，“我不是你的天，我不是你的地，我也沒有這麽大義務，我就這麽說吧，救人沒有問題。”

  “不過我有個要求。”

  這話一出，王霸原本欣喜的表情，瞬間凝固了兩秒。

  都這個時候了，眼看就要人命關天了，白牧竟然還有要求，該不會是要坐地起價吧？

  “你放心，我不是坐地起價。”

  白牧知道王霸的顧慮，所以解釋了一句。

  “白哥，你說，就算你坐地起價，在我王家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都無所謂，有什麽條件你就說吧。”王霸跪在地上，臉上帶著敬畏的笑容。

  白牧搖了搖頭，“現在去醫護室，找人把你爺爺帶出來，找一間安靜的房間，我幫人治病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邊上看著。”

  “把人帶出來？”

  王霸立馬慌了，他爺爺已經快要不行了，身上戴著各種高端的醫療器械，隨時監測生命體征，現在白牧竟然說，要他把爺爺單獨帶出來，這不是開玩笑嘛？

  “怎麽著，不行？”

  白牧表情平淡，反問一句，隨即攤手道，“不行也沒有關係，反正救不救人的決定權在我手裏，到時候要是你爺爺死了，我這八百萬的診費，可以原封不動退給你。”

  “但我就好奇了，在你眼裏，到底是八百萬重要，還是你爺爺的命重要？”

  話到這裏，王霸十分糾結，想了好一會兒，他猛然抬起頭，“白哥，除了你說的辦法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不好意思，真沒有。”白牧搖了搖頭，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

  看到手機屏幕上，已經１６：２７了，他不由皺緊了眉頭，沒好氣提醒道，“最後告訴你，你隻剩下３分鍾的時間考慮，要是三分鍾之後，你還是不能做決定的話，那我該走了。”

  顧然下午五點放學，還剩下半個小時多一點，除去開車的時間，他能陪王霸廢話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王霸神情猶豫，一副難以痛下決心的樣子。

  趙雲走到他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最終點了點頭，“王公子，雖然白先生的做法，讓我一個身位醫者的人深感不恥，可實際上，現在能夠有一線生機，保住老爺子性命的辦法，也就隻有這一個了。”

  “我看你，還是照白先生說的去做吧。”

  話說到最後，趙雲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眼中帶著最後的希望，看向白牧。

  說句實話，雖然短短時間，他見識了白牧的醫品很差，甚至沒有一點身為醫生該有的樣子。

  白牧將金錢看得比患者生命重要，患者生命垂危的時候，白牧獅子大開口，現在醫治患者，還提出來如此無禮的要求。

  趙雲覺得，應該沒有什麽人，能比白牧的醫品還差了。

  可事實上，白牧的醫術當真了得。

  連著兩次救好顧蒼，足以證明他的醫術，如果非要在證明上，加上一點噱頭的話，那大概就是，在顧蒼生命垂危的時候，白牧隻用了半分鍾時間，就把人救了回來。

  “三分鍾到了，小王霸，說出你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