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是一個夢。”

  “可是太真實了，霖燁，我不怕死，可是我害怕和你分開啊。”

  人的一輩子實在是太短了。

  她這輩子都來不及珍惜，哪裏敢奢望下輩子。

  “在夢中，聽聞你死訊的那一刻，實在是太疼了。“

  疼得她都喘不過氣來了。

  “小姐，姑爺，殷世子來了。”

  門口突然傳來了張水紅的聲音。

  聽到殷世子三個字，沈秦笙不免悲從中來。

  他們連她相公都容不下，更不用說殷荷和長安了。

  肯定也被殺了吧。

  王爺？

  究竟是哪一個王爺？

  三個皇子之中的哪一個？

  還是其他的王爺。

  沈秦笙迅速在腦海之中過濾著那些王爺的事情。

  當時，這個國家還姓沈嗎？

  不對，那些人似乎是操著南方的口音。

  沈秦笙想了想，就將自己的夢全部說了出來，元霖燁的神色一直很平靜，直到聽到那些將士羞辱沈秦笙姐妹兩個人的話，這才臉色大變。

  “我將後院之中所有的野獸都給放出來了，讓他們想怎麽咬人吃人都無所謂。”

  野獸的直覺比人類更準。

  若是打不贏那麽多人，就會自己逃跑了。

  但是，看那些人氣急敗壞的樣子，應該也損了不少人馬。

  說道這裏，沈秦笙這才咧嘴笑了。

  她緊緊地摟著元霖燁的腰身，嗅著他身上的藥草清香，那焦躁不安的心，這才稍稍緩和了許多。

  “我真的很害怕。”

  “別怕。”

  元霖燁低頭親吻著沈秦笙的額頭，“有我呢。”

  沈秦笙嚇成這樣，他自然不可能忽略這個夢，指不定是他丈母娘地下有知，來通風報警來了。

  他都能夠魂穿，也沒有什麽不能夠發生的了。

  總而言之，小心駛得萬年船，總歸沒錯。

  “霖燁，我想回家了。”

  “等皇後生產完，我們就回去。”

  在秦笙的夢中，他們應該是在京城。

  “隻怕沒有那麽容易。”

  聯想到昨日的事情，沈秦笙眉頭深深蹙起。

  元霖燁去見了殷荷。

  沈秦笙衣冠不整，自然不願見到外人。

  但是殷荷上門，也不能夠置之不理。

  他將殷荷引到書房，讓殷荷的小廝在門口蹲著，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什麽事情，這麽神神秘秘的？”殷荷笑道。

  “秦笙做了一個夢，一個很真實的夢。”

  “元大夫，你在開玩笑吧，這夢再真實，那也就是夢，何必大驚小怪呢？”

  早就知道元霖燁疼老婆，卻總是一次次地刷新他的底線。

  “那個夢太過真實了，讓秦笙就是醒過來了，卻一直感到害怕。”

  元霖燁緊緊地盯著殷荷的雙眼。

  “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夢，才能讓你這般嚴肅地和我說道。”

  元霖燁這般嚴肅，殷荷也不好嬉皮笑臉了。

  “我知道殷家人支持二皇子上位。”

  殷荷不語，這是事實，他們一家子就算不幫助二皇子，但是他們身上早就貼上了二皇子的標簽，說實話，已經拿不掉了。

  “莫非君夫人夢到的就是奪嫡的事情？”

  “若真是奪嫡，她也不會難過成那樣，我元霖燁，雖然我的年齡不大，但是毫無疑問，在大殷國也算是杏林高手了，不管哪一個皇子上位，應該都不會對我動手。”

  “沒錯，他們隻會拉攏你。”畢竟有元霖燁在，就相當於多了一條命。

  再說了，他們之間並無太大的恩怨情仇。

  元霖燁對二皇子有恩，對大皇子和三皇子同樣有恩，因而，他此刻完全無需站隊。

  不管是誰繼位，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當然，殷家卻不一樣。

  “在秦笙的夢中，我被人殺了，挫骨揚灰，他們圍攻了元家，殺了所有的人。”

  “什麽？”

  “口口聲聲喊著王爺，王爺的。”

  當時，直到此刻為止，三個皇子，哪一個都不曾封王，也就是說，如果此時發生在不久後，那麽京城應該是被他人給控製住了。

  “這——”

  有人謀反了嗎？

  殷荷的臉色微變。

  若此事當真，這確實不是一件小事。

  “大殷的王爺著實不多。”

  隻有兩個，一個是崇王爺，一個便是三王爺。

  前一陣子，三王爺已經伏誅，難道是崇王爺？

  不對，崇王爺深受皇帝寵信，再著，崇王爺之女陸寧郡主和他媳婦以及君夫人均是好友，若真是他的話，陸寧郡主也會為她們求情啊。

  更何況，元大夫也有恩於陸寧的未婚夫啊。

  怎麽看，都不會想要對元大夫挫骨揚灰啊。

  “總而言之，我希望世子能夠將這些話告知三個皇子，說真的，隻有大殷在，他們才是皇子，大殷若是亡國了，別說當什麽皇帝了，皇子了，就是正常人，他們都當不了。”

  臣子還有一線活命的機會。

  這皇親想要活著，著實困難。

  “殷荷明白了。”

  攘外必先安內。

  想要一致對抗外人，他們三個皇子就必須先聯合起來再說。

  二皇子府

  “隻是一個夢境，殷荷，你會不會小題大作了。”

  “二皇子，其實我也不想這麽想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些話，從元大夫嘴裏說出來，就特別讓我信服，我總覺得他說的會成真。”

  莫名其妙的感覺。

  “可是就憑著一個夢境，大哥和三弟，恐怕隻會笑話我吧。”

  “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總而言之，多防備一些，總是有必要的，再說了，皇上如今身體還算健康，你們三兄弟和平共處兩年，倒也無礙。各憑本事，讓皇上喜歡。”

  兩年後再說吧。

  況且有元霖燁在，皇上的身體除非油盡燈枯，否則，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這——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其實對殷家來說，皇上在，自然是更好的。

  畢竟他娘和皇上的感情不錯。

  他爹也深受皇上信任。

  “你說君夫人的夢境之中，那些士兵口口聲聲喊著王爺？”

  “是。”

  “那些士兵穿什麽樣的衣服？”

  “銀色鎧甲，和普通的士兵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但是是南方口音。”

  聽到南方口音二字。

  二皇子有片刻的怔愣。

  腦子裏麵突然回想起昨日朝上，似乎有一文臣上了奏折，說是南方遇到洪澇災害，但是當地官員和豪強勾結一起，導致民不聊生。

  有人揭竿起義了。

  那人自稱是善王。

  要懲惡揚善，匡扶正義。

  會不會是這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