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病逝
作者:
波思喵 更新:2021-03-12 02:08 字數:2314
自從蘭氏病重以來,沈秦笙就一直提心吊膽著。
如今聽到她娘這般說,更是哭得無法自抑。
她知道,她娘對她爹心死了。
可是她更加知道,她娘有多麽在乎她爹——
蘭氏是在兩天後病逝的。
死的時候,也不知道臨終前看到了什麽?唇角隱隱勾著笑容,臉上的神情也相當安詳。
元霖燁深吸一口氣,背過身去。
沈盈珍卻是不管不顧,直接撲過去打他。
“姐夫,姐夫,你為什麽不救娘,你為什麽不救她,你不是神醫嗎?為什麽不救她?”
元霖燁咬著下唇,逃也似地離開了這壓抑的屋子。
夏天到了,這滿院子的花都開了,姹紫嫣紅地,可是映在元霖燁眼中的,卻宛如寒冬臘月一般蕭條,凋零。
胸腔之中的苦悶情緒,幾乎要炸裂開來,元霖燁直接坐在了亭子的階梯上,兩行淚水再也控製不住地往下掉落。
枉他自詡神醫。
枉他自認醫術高明。
卻依舊救不了他嶽母。明明隻是很普通的風寒啊?
想起沈秦笙那痛苦到幾乎平靜的樣子,元霖燁的胸口就像是堵住了一般,悶悶地,說不出的難受。
“霖燁,夫君——”
“我在這裏。”
看到沈秦笙出來,元霖燁連忙起身,還未站好,沈秦笙就撲到他的懷裏來了。
“霖燁,我太難受了。”秦笙很少會叫他的名字。一般都是喊他相公或者夫君的,像這樣正經八百地喊自己的名字,確實少見。
她的眼睛又幹又澀,從她娘走了以後到現在,她滴水未進,竟然是不敢合眼,隻要一閉上眼睛,她就會看到她娘默默落淚的樣子。
哀莫大於心死。
她娘心死了,對這個世界又再無牽掛,才會死的。
沈秦笙摟著元霖燁的腰肢,直到感受到元霖燁的溫度,淚水才緩緩落下。
她忍不住趴在了她的懷中痛哭失聲。
“霖燁,我不想我娘死。
“我娘沒了,她沒了。你說她怎麽可以這麽過分,怎麽可以過分,,滿心滿眼都是他,心裏想著他,念著他,她到底有沒有將我們放在心上過。”
短短幾日功夫,沈秦笙清減了許多。
她這一身孝衣,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臉頰上他好不容易才養出來的肉都消失不見了。
眼睛越發地大了。
沈秦笙緊緊地咬住下唇,直到口中嚐到了血腥的味道,才發覺,她竟然將唇給喊破了。
元霖燁抬起她的下巴,舌頭舔去她唇上的血,重重地貼在了他的唇上,這個吻,不帶一絲情欲,卻令人心動至極。
沈盈珍站在長廊下,看著相擁的兩個人,淚流滿麵。
她剛剛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太難受了,才會脾氣發在了她姐夫身上,姐夫明明什麽錯都沒有,卻讓她打罵了一頓。
她的心思有些恍惚。
娘沒了。
她以後真的沒娘了。
元霖燁抬眸看了過去,。看到長廊上,沈盈珍正用手抹著眼淚,往日神采飛揚的臉上,此刻蒼白一片,細致的眉目之中,更是添加了幾分懊惱和難過。
他心中更是難受。
這個姑娘,他是當做親妹妹一般疼愛著,哪裏還舍得怪她?
“姐夫,對不起。”
明明不是姐夫的錯——
卻見元霖燁突然對她抬了抬眉頭,眼底盡是理解。
沈盈珍忍不住又紅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抹著淚往回走了。
在沈盈珍的世界裏麵,她熟悉的人隻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娘親。
在沈府的時候,雖然堂兄弟姐妹眾多,但基本上不會理會她。
她幾乎都是和她娘坐在房間裏麵做針線。
那琴棋書畫都是她阿姐一點點地教會她。
便是後來搬到了杜鵑村,她也不曾接觸過太多人。
她從來沒有接觸過太多男性,在她還沒懂事的時候,她就失去了她的父親,之後的那些兄弟,和叔伯,關係也很淡。
元霖燁於她,如父如兄,也是朋友。
是最為獨特的存在。
無關男女的關係。
“盈珍心思太重,我要修書一封給張必,等我們回鄉以後,讓他好生安慰她一番。”
這個時候是她最為脆弱的時候,他去的話不太合適,倒是可以讓秦笙去安慰她,可是他舍不得,他的秦笙也這麽難過,他如何忍心讓她壓下自己的難過去安慰別人。
還是讓張必來吧。
元霖燁在不遠處租了一棟宅子,充當靈堂。總不能夠將靈堂布置在殷家吧,於情於理都不和。就算殷家人不介意,他們也不能得寸進尺。
元霖燁怎麽也想不到這次出行竟然會是蘭氏最後一次出行。
“相公——”
“我喜歡你喊我霖燁。”
元霖燁低頭親吻她,“往後喊我霖燁便是。我喚你秦笙,你喊我霖燁。”
“好。”沈秦笙摟緊了元霖燁的腰,“我想要讓他來看我娘最後一麵。”
她娘生前,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爹,讓她爹來送她一程也不為過。就算兩人分離多年,但也曾經當過那麽久的夫妻。
“需要讓他恢複記憶嗎?”
元霖燁淡淡道。
“雖然記憶方麵的事情不好操作,但或許可以刺激他一下。”
“那就不必了。”
沈秦笙搖頭,“我娘就是對他心死,才會如此,又何必再讓他想起來,徒增煩惱。”
元霖燁點了點頭。
就在當天晚上,他潛入了沈家。
將沈子雲給迷暈了,直接將他扛了出來。
沈子雲醒來的時候,一臉茫然。
他不是好好的在家裏睡嗎?,怎麽跑到這靈堂來了?
莫不是在做夢吧?
沈子雲抓了抓頭發,站起身來。
他身上穿的是便衣,看樣子,他應該正準備去睡覺,就被人給抓過來了。
不知道這人的目標是他,還是有其他目的。
沈子雲慢慢走到棺木旁邊。
棺木之中,靜靜地躺著一個女人。
女人麵容俏麗,神態安詳,嘴唇卻透著蒼白。
不過最令沈子雲心驚的是,他見過這個女人。
就在幾天前的街道上,他還拉著自己的衣袖,說他是她的相公。
明明就不是。
他壓根不認識她,可是這胸口為何悶悶地,疼得厲害。
就像是失去了什麽似的。
沈子雲顫抖著手,想要撫上這女人的麵容。
他們需要扶靈回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