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霖燁一臉無語地看著元致領了個姑娘回來。

  這姑娘雖然蒙著麵紗，但是元霖燁倒也看得出來，這姑娘的臉受傷了，而且傷得很重。

  “這是——”

  “師傅，你幫我看看這個姑娘的臉，她的臉因我所傷。”

  “怎麽回事？”

  “還不是那個穆雲南，我近幾日有些咳嗽，便去了藥堂抓了兩貼藥，就遇到了那個穆雲南，她將那些事情都算在了我們的頭上，對著我就是一頓亂走，這姑娘就是被穆雲南的鞭子給掃中了，你看看，皮開肉綻的。”

  說到底，他們其實都是無辜被牽連的。

  穆雲南真正想要毀容的人，應該是盛長安。

  “既然如此，讓我看看。”

  元霖燁上前一步，摘下姑娘的麵紗。

  這姑娘的傷口已經做過緊急處理了。

  雖然仍舊看著有些可怖，卻沒有之前那麽鮮血淋漓了。

  元霖燁用小拇指按了按陶欣然的傷口。

  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姑娘，我這徒弟性子軟，心腸也軟，你若是故意在耍他，我可是不依的。”

  “不愧是師傅。”

  陶欣然用帕子捂著臉笑了笑。

  頂著這幅尊榮，便是這笑容再含蓄，看著依舊有些可怕。

  但是眼前這兩個男人的眼神卻絲毫沒有變化。

  “師傅，你這是什麽意思？她耍我？”

  元致眨了眨眼，有些一頭霧水，"“她耍我什麽了？”

  “你仔細看看她臉上的傷口。”

  “是。”

  元致轉過身，捏住了陶欣然的下巴。

  這本是一件很無理的事情，可是看到元致那一臉認真的樣子，陶欣然便也隨便他去了。這呆子恐怕還不太清楚自己幹了什麽事情吧？

  元致按了按陶欣然的臉，倒也發現了一些不對之處，尤其是那傷口處的皮膚，似乎比普通地方厚了不少。

  “這不是你的皮？”

  元致看向陶欣然，兩個人的距離有些近。

  元致看著陶欣然黑白分明大眼睛，突然就有些害羞起來了。

  也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妥之處。

  “哎，對不住了，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無妨，不知道元大夫是否也看出來了。”

  “嗯，看出來了。”元致突然鬆了一口氣，“太好了，雖然不清楚你為什麽要騙人，但是臉沒有傷到，實在是萬幸。”

  “我其是故意站在你身後，讓鞭子打中我的。”她算準了時間，也算準了方向。

  那麽一鞭子打過來，其是力道並不重，但是因為穆雲南打人打習慣了，經常將人打得血肉模糊的，這一次，大家自然也會這般覺得。

  陶欣然被穆雲南毀容的事情也就會傳出去了。

  到時候，那些人自然就會死了心。

  不會再來尋她了。

  “既然沒有問題，那我就不再說要負責任的話了。”元致摸了摸鼻子。

  正如之前那丫鬟所說，她們小姐是官家小姐，他是個白身，還是大夫，自然是配不上人家姑娘了。

  “正是如此，這種話往後莫要再說了。”

  陶欣然身邊的丫鬟再度開口道。

  這大夫為人倒是不錯，況且還能夠進出公主府，真要說起來，其實前程應該也不會太差。但是，她就是看不慣他那般理所當然說要負責的話。

  她家小姐美貌聰慧，家世又好，隻要小姐願意，便是皇妃也當得。

  “小環，不得無禮。”

  “是，小姐。”

  丫鬟哼了一聲，往後退了兩步。

  “是我冒犯了。”

  “我倒是不覺得你冒犯，我恐怕還要頂著這張臉好一陣子，你看我這樣子，估計是尋不到好人家了，不如你上門求親看看？”

  “我——”

  “你願不願意娶我？”

  “小姐，你瘋了，這種話不能夠亂說。”小環聽到陶欣然這般說，頓時嚇得臉色鐵青。

  不說小環，就是元致也被嚇到了。

  “沉默就代表同意了，那就這麽說定了，家父姓陶，四品大理石少卿，我家就在東門巷拐口那裏。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來提親。”

  看著陶欣然拉著一臉恍惚，不在狀況外的丫鬟離開，元霖燁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我還在想，你將來會娶一個什麽樣的妻子，沒想到，這就已經定下了。”

  “這樣性子的，配你正好不過。”

  “師傅，我覺得有點不現實。”這姑娘的臉既然沒有真的傷到了，怎麽還會要自己負責？

  還是一個四品官的女兒。

  “我怕該不是在做夢吧？”

  “我可以甩你一巴掌試試看？”

  元霖燁伸手捏住元致的臉，用力一扯。

  疼痛感襲來，“哎喲，師傅，輕點，輕點，疼。”

  “你說你是在做夢？還是現實？”

  這個傻小子，傻人有傻福，說得就是他了。

  “我得去和秦笙商量商量，要去給你尋一個媒人才成——”

  陶欣然回到府中的時候，差點兒將她府裏的人給嚇死。

  “小姐，你的臉怎麽變成這樣了？”

  “還不是那個穆家小姐，拿著鞭子亂打人，小姐就站在那人身後，一個不慎就被穆家小姐打了個正著，這臉就毀了。”小環抬高聲音道。

  “這可如何是好，大皇子還在等著小姐呢？”

  “就我現在這樣子，大皇子還喜歡呢，看樣子是真愛了，那好吧，他若是能夠接受我這樣子的臉，想來也是個重情義之人，嫁他便是。”

  “這——奴才去問問。”

  不等管家上門，就看到了大皇子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陶小姐？”大皇子跑得略有些急促，“我聽說你的臉毀了，讓我看看你——哎喲，我的天，哪裏來的妖怪？”這才剛剛踏進陶府，就看到一張略有些恐怖的臉。

  “大皇子，是我。”

  “陶家小姐——老天，你的臉怎麽變成這樣子了？”

  大皇子整個人都懵了。

  “你當真是陶家小姐？”

  “大皇子，你應該聽得出我的聲音才是。”

  聲音確實是。

  這身段身形都是。

  但是這臉，那如花似玉的臉哪裏去了？“看過大夫了嗎？大夫怎麽說？”

  “說是這臉會留下傷疤。”

  “那怎麽可以？哪來的蒙古大夫這麽說的？你等著，我去給你喊太醫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