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寧又被送回了盛家。

  也不知道盛長寧到底是怎麽說的。

  不過第二天，盛家老太太就上門了。

  話裏話外的意思是鎮國公府欺負人，要給一個交代。

  長公主被氣笑了。

  “交代？你想要什麽樣的交代？”

  “還請長公主交出那個不要臉的男人。”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長公主搖頭，她兒子千方百計地將他弄到了京城，可不是要讓他受罪的。

  “長公主是想要包庇這個男人？”

  “盛老太太，我就想問一句，盛長寧和你說了沒有，她為什麽會被那個男人扔到水池之中去？”

  “這都是誤會一場，誤會解開了就成，何必鬧得這麽難看？”

  “那她指使我府中下人對其下藥，也是誤會？”

  “這——還有這事？”

  這個死丫頭，這種事情怎麽都不說。

  “可是，我已經道歉過了。”

  “這被發現了才道歉，這要是沒有發現的話，那是不是等人死了，你去她的墳頭和人說聲對不起就成。”

  長公主這話說得有些刻薄。

  盛長寧猛地一怔，眼眶兒又紅了。

  “長公主這是說得什麽話兒？”

  “人話。”

  “——”

  “你娘可比你有意思多了。”元霖燁和殷荷就躲在門後麵偷聽著。

  “元大夫，此番作為不是君子之道，我們幹脆大大方方出去吧！”

  “也成，我倒是想要看看他們如何說？”

  元霖燁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你們要找的人就是我。”

  “她身上有誥命嗎？”元霖燁突然伸手指著盛家老太太。

  “這個，是五品宜人。”

  盛老太太略抬著下巴。

  “見過老夫人。”

  元霖燁先行禮。不等盛老太太開口，他便直接起身，衝著公主行禮了。

  盛老太太一口氣頓時堵在了喉嚨之中。

  難以下咽。

  但是她能怎麽說？

  隻給她行禮，不要給公主行禮？

  這就可笑了。

  她才五品，人家公主可是超品。

  拿什麽相比？

  “免禮，好孩子，你怎麽過來了？”

  “我聽聞有人因為元霖燁的事情來找公主的麻煩，不願公主為此事傷神，便不請自來了。”

  “這點小事還夠不上傷神。你救了殷荷，是我們鎮國公府的大恩人，別說隻是打人，便是殺了人，本公主也會保住你的。”

  當然，長公主也相信，元霖燁不是濫殺之人。

  他若是當真殺了人，定然是有原因的。

  長公主的話已經放在這裏了。

  他們還能怎麽計較？

  盛老太太臉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青，嘴唇顫抖著，說不出什麽話來。

  片刻之後，她才再度開口。

  “長公主，老身能否見一見長安。”

  這倒是無法阻止了。

  人家老太太親自上門見孫女，總不能將她拒之門外。

  “就在這裏見吧，來人，去將世子夫人喊來。”

  “是。”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盛長安緩緩走了過來。

  她長得越來越像她那個死去的娘了。

  看得盛老太太的臉色越加不好。

  “母親，祖母？”

  “跪下。”盛老太太突然出聲，倒是嚇了盛長安一跳。

  “祖母，您這是——”

  “我讓你跪下，你連祖母的話都不聽了嗎？”

  “盛老太太，你這好大的威風啊，耍威風耍到我鎮國公府來了。”長公主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我的媳婦，豈是你想嘛就能夠罵的。”

  “長公主——”

  盛老太太倒是嚇了一跳。她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對待盛長安的，一時半會兒倒是忘了她已然出嫁，上麵還有婆婆來著。

  “長公主，就算我姐姐是你的兒媳婦，但是她更是我們盛家的姑娘，跪一跪我家祖母，又怎麽了？”

  “你說得倒是沒有錯，那麽希望你下次見到長安，也要記得跪下。她可是一品世子夫人，和你不一樣。”

  “我——”

  這是盛長寧最恨的地方。

  她們明明是姐妹，可就是因為娘親的不同，讓她一直打不進那個圈子。

  她們尊敬姐姐，卻對她嗤之以鼻。

  “好，很好，既然如此，那麽往後，你也別回來了，你娘的牌位，我會好好照看著。”

  盛老太太急了，這句話脫口而出，說出去的那一瞬間，全場靜默。

  “原來如此，我道長安為何三番四次地聽你們的話，還不反抗。原來是拿著兒媳婦的牌位作祟。”

  “這樣糟蹋人家閨女，也不怕她半夜回來找你。”

  元霖燁輕笑一聲。

  “你……”盛老太太捂著胸口，她怎麽就將這句話給說出來了。

  “祖母，盛家若是實在容不下我娘牌位，便將我娘牌位還給我。”

  這些年來，他們動不動就用她娘牌位來威脅她。

  讓她帶著盛長寧出入各種場合，表演姐妹情深。

  大家也都不是傻子，盛長寧明裏暗裏地說她壞話，大家也都聽在耳裏，看在眼裏。

  自然就清楚她們之間真正的關係。靠著自家姐姐的名義來到這種地方，不僅不感恩戴德，反而還在暗地裏說她壞話，這樣麵上一套，背地一套，哪家的姑娘敢和她結交。

  盛長安晃了晃身子，腦子一時間空白了一下。

  殷荷的視線一直落在了盛長安身上，看到她這邊，連忙上前一步，將她摟進懷中。

  “元大夫？”

  元霖燁搭上她的脈搏。

  眉頭微微皺起。

  “兩個消息，一好一壞。”

  “什麽？”

  “好消息就是，世子夫人有孕了，至於壞消息，世子夫人中毒了。”

  不等他們歡喜過來，全場就都懵了。

  “這，這個大夫，我媳婦她……”懷孕了，但是中毒了？“這會不會影響到她的生命，如果會，那就打掉這個孩子吧！”殷荷咬著牙道。

  雖然他期待這個孩子許久，但是媳婦的生命更加重要。

  “沒錯，本公主也是這般想的。”她對這個媳婦滿意，並沒有換個媳婦的想法。

  “世子，娘，我……”她想保住這個孩子。

  “我又沒說保不住。”元霖燁打斷他們的話。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這個投毒的人，隻要世子夫人不再中毒，這孩子自然能夠保住。”

  “她中了什麽毒？”

  “也不是太出格的，隻是會令人身體虛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