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些衙差一個個都愣住了。

  之前他們不是已經說好，會有內應嗎？

  怎麽這個內應還沒有開口說話？

  “額，總而言之要先跟我們回衙門一趟。”

  “人家一點問題都沒有，你幹嘛不讓人去衙門。”村長客氣地反問他們，他的年紀已經大了。就算現在他們要抓他去坐牢，他也不覺得有什麽害怕的。

  “不是，我們已經接到舉報了嗎？”

  “能否請差爺告訴我們，這舉報人是誰？”

  “我們必須保護人家。”

  “那若是那些人都是故意的呢？”

  “什麽意思？”

  “有些人看我們元大夫不順眼，故意讓人去告官。”

  “這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如果元大夫真的是清白的，我們大人定然會還他一個公道。”

  “你說得倒是輕鬆，你自己看看，我們這裏，現在已經亂成一團了，況且還有不少外麵來的人來求醫，你將元大夫帶走了。我們這些人該怎麽辦？”

  “這個——”

  “差爺，要不這樣，元大夫繼續留在這裏，我們幫你看著他？”

  “啊？”

  “對啊，就這樣吧，我們幫你看著他，絕對不會讓他跑掉的。”

  “要是他跑了，你就將我們整個村子的人都抓進去。”

  衙差：“——”

  這麽多人，要怎麽關？

  都說法不責眾，也和這牢房緊張有關係。

  “元大夫，救命啊，救救我小孫子。”就在衙差遲疑的時候，一個老太太衝了過來，跪在了地麵上。

  元霖燁還來不及阻止他，就看到這老太太磕頭嗑在了地麵上。

  “老人家，你這是做什麽？”

  元霖燁和元致手忙腳亂地將人扶起來，“別嗑頭，也別跪。”

  元霖燁覺得自己真的長不高了。他現在的個子換成現代來算，約莫一米七五左右，他還想著，再長高一些，如果能有上輩子一米八五那樣，最好不過了。

  他穿過來的時候，這具身體今年十五歲，估摸著還能夠再長兩三年的時間，嗯，如果幸運的話還可以長到二十三四歲。

  可是一年過去了，一厘米都不曾長高過。

  元霖燁覺得自己太心塞了。

  “元大夫，你要救救我孫子啊。”

  “那好歹也要等我先救活他以後再說。萬一，一旦有個萬一，你這頭不是白磕了。”

  “不能有萬一啊，元大夫，老婆子隻有這麽一個孫子相依為命，元大夫，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孫子吧！”

  瞧這話說得，道德綁架啊。

  不救還不成了。

  元霖燁還真不想救了。

  可是，看著那老婦人懷中，抽搐不止的小孩。

  不免心生憐憫。

  他直接將自己的外袍脫下，放在地麵上，將小孩放在外袍上。

  小孩的體溫很高，雙頰燒的通紅，因為高燒而身體抽搐，這是正常的，倒是讓元霖燁安心不少。

  他抽出一塊布條，塞入小孩口中，以免他咬傷自己的舌頭。

  “準備溫水和酒精。”

  “是。”

  他將孩子的衣服微微扯開了一些，又將他的袖子和褲腿給折起來。

  褲腿一折，便看到了那一整塊的傷痕。

  元霖燁心頭一驚。

  “這是？”

  兩天前，他

  他從石頭上摔下來了，劃傷了他的小腿，血流不止。

  “我就抓了一把鍋灰給他止血。”

  “你——”哎，愚昧無知，他能有什麽辦法，元霖燁深吸一口氣，“這鍋灰有細菌存在，他這樣子，就是因為傷口感染了。”

  元霖燁掏出酒精盒子。

  他提取的酒精已經不多了。

  “這，好濃的酒味兒。”一聞這味道，你

  就知道這酒不是凡品。

  衙差其中之一，乃是劉知府的小舅子。平生也沒有其他的愛好，唯一愛的便是酒。

  此刻聞到這味道，肚子裏麵的饞蟲都被勾出來了。

  “誒，兄台，這酒能給我喝一口嗎？”他磨蹭著說道，“就一口，一口就成。”

  “這酒不能喝，太烈了，會死人的。”元霖燁扒拉了那傷口一下，將酒精倒了下去。

  “啊啊啊——”

  “啊啊——”

  兩道慘叫聲同時響了起來。

  一道是那個孩子的，因為太過疼痛，將他給疼醒了過來。

  另外一道則是那個衙差，他那個隻是心疼的。

  “暴殄天物啊，這麽好的酒。”不給他喝也就算了，竟然還拿去清洗傷口。

  簡直了，太過分了。

  “忍一忍，這些東西如果不清理幹淨的話，你的腿也就廢了。”

  “太疼了。”小孩弱弱地道。

  他渾身還在微微抽著，但是理智yi已經恢複了。

  老婦人按照元霖燁的指示，給自家孫子擦拭額頭，脖子，甚至還有腿窩，以及腋窩。她能夠感受到孩子的臉色，似乎一點點地在好轉。

  “疼也要給我忍著。”衙差怒斥一聲，“這麽好的酒，竟然就這麽浪費了。”

  “這個酒當真不能喝。”

  元霖燁解釋道。“這個酒是我提取出來的酒精，濃度非常高。主要就是用來清洗傷口之類的。如果將它當成普通的酒來喝，會喝壞腦子的。”

  “可是這玩意聞起來也太香了吧。”

  “——”那是對於愛酒的人來說，要是不會喝酒的人聞到這味道，估計都要暈過去了。

  孩子的溫度慢慢下降。

  老太太也露出一臉驚喜來，唯有元霖燁的臉色不太好看。

  “師傅，這個孩子……”

  “傷口感染太多，必須割掉。”

  話一出，就見那老太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要是都割掉，那該有多疼啊！”

  “可是必須得割。”元霖燁直接開了一副麻醉的藥。

  小孩服下之下，頓時昏昏沉沉地，直接睡了過去。

  元霖燁開始清場。

  比如說那個老婦人。

  “你就讓我老太婆我看著吧，我絕對不會影響到你，畢竟這小子這傷都是因為我而起的。”

  “你確定你承受的住？”

  “老婆子我肯定受得住。”

  她就這麽一個孫子，再可怕，也沒有失去這個孫子來的可怕。

  “既然你已經做好決定了，那就看著吧。”

  那衙差也留下來了。

  對於這種手術，他也得很好奇。

  這是小手術，主要是要割除他傷口上的腐肉。

  “這都爛成這樣子了，他還一聲不吭的。這小子是個好的。”

  “他就是擔心老婆子，擔心我會擔心，才什麽都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