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秦笙將這拳頭拆開。

  在掌心處，赫然是一塊布。

  “布？”

  “這應該是從凶手身上扯下來的。”

  也難為這個人，便是死了，還可以將它握的這麽緊。

  “可是一塊布能有多大的作用？”

  “若是凶手不承認，便是有這塊布，那也是沒有辦法。”殷荷也站在一旁看著。

  布料分為很多種。有好的，也有次的。

  但是便是再好的布料，穿得起的人也不少，想要用一塊布料來讓他承認自己是凶手，這有點難了。

  除非是貢品，在內務府都有記載。這樣可以很清楚地知道，何人在什麽地方，領了什麽布料。

  若是在民間，隻怕不好找。

  “這是蘇州煙羅絲，在我能這邊能夠穿得起煙羅絲的非富即貴，當然，最重要的是，這種布料，我們鎮上除卻浣心閣，並無其他地方擁有這些布料。”

  “也就是說，需要去浣心閣詢問，才能夠得出結論——你是誰？”在張必等人討論著關於布料的事情，張必眼角餘光一掃，卻掃到了角落裏麵有人在偷聽。

  他一聲嗬斥，那人急忙要逃，殷荷身邊的人卻一個縱躍，將人抓到了。

  “你是誰？哪個院子的，為什麽要偷聽我們說話？”話才說完，張必就後悔了。問得太順口了，怎麽問出這般弱智的問題。

  能夠在這個時候，偷偷跑來偷看的，除卻凶手的人，還能有誰？

  “隻要查出這個人是哪個院子的，就能夠縮小範圍了。”

  沈秦笙開口。

  “小人就是好奇啊，有規定，晚上不能夠亂跑的嗎？”

  “這不需要規定，這所有的人都知道。”

  “小的是新來的，並不清楚這個規矩。”

  “哦？”

  張必點頭，他想也是，是人都不會這麽簡單的承認這件事。

  “既然不清楚，也沒關係，本少爺善良大方，我原諒你了，但是你得先告訴我，你是哪個院子的。”

  “小的，小的是在二姑娘的院中伺候的。”

  “二姑娘？”

  張必的腦海中浮現一個略有些模糊的身形來。

  “我說，你問這個有什麽用？管家的人不是你，他想要安排誰去誰的院子，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今天安排你到這個院子了，改明兒就能夠將你安排回來。

  聽到沈秦笙這般說法，這人額上不停地冒著冷汗。

  被這女人給說中了。

  他本來是太太院中伺候的，但是因為太太想要讓他偷聽這件事情，便將他調到了二姑娘的院中。

  說是等到事情終了，再將他調回去。若是被人發現，就直說他是二姑娘院中的。

  將事情的所有都栽贓到二姑娘的頭上。

  “我媳婦說的沒有錯，這是誰的院子的人，隻要幕後的凶手有管家的權利，就可以隨時重新分配。”

  這小廝渾身顫抖著。

  現在怎麽辦？

  “不過，我們先去二姑娘院中看看吧。”

  “不必了，隻要有這個布料就成。”元霖燁突然咧嘴一笑。“你帶隻狗過來。”

  元霖燁這麽一說，張必瞬間就明白了。

  所謂的動物親和力。

  當時他也在現場。

  張必含笑點頭。

  “你們將這個人給看好了。”不管是哪個院子的都無所謂。反正總是張家的人。

  狗很快就牽來了。

  一隻大狼狗。

  皮毛光滑，看著就不是等閑之輩。

  “這狗倒是不錯。”元霖燁稱讚道，拍了拍狗頭。

  那是，我可是最為英俊的狗王。

  狗抬起下巴，一副很驕傲的樣子，“就是不知道你有多厲害。”

  元霖燁輕笑。

  那狗瞪著眼睛，眼神竟然詭異地多了幾分輕視。

  “這狗在鄙視我們？”殷荷挑眉。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夠這樣和狗說話。

  “他不是胡言亂語吧！”

  很多人嘩眾取寵，便是如此。

  “不是，他真的可以和動物說話。”

  沈秦笙認真地道。

  山上的野狼和老虎就是證明。

  若是聽不懂這些，那老虎和野狼又怎麽會和他們玩的這般好。

  “不願意？”

  突然那狗叫了兩聲。元霖燁麵試一沉。

  “要是不願意就算了，留著你這狗也沒有任何用處。”元霖燁站起身，“張必，將這隻狗給燉了吧！”

  “汪汪汪。”狼狗頓時坐了起來，神色認真。

  甚至主動伸出抓著去抓那布料。

  “汪汪汪。”實在是太惡心了。

  濃濃的臭味襲來，那狗人性化地將爪子挪開，狗臉上竟然露出了幾分嫌棄的樣子。

  “——”

  這狗竟然能夠有這樣的表情。

  張必等人也是歎為觀止。

  “好了，聞好了，就去尋人吧。”狗趴了下去，慢悠悠地順著未到尋了起來。

  一路嗅到了張蘊屋中。

  此刻是白日，張蘊卻摟著丫鬟在休息。

  丫鬟裹著床單靠在張蘊的懷裏，肩膀果露在外麵。由此可見，這丫鬟下麵應該也是空蕩蕩的。

  睡得正酣。

  聽到動靜，張蘊睜開眼。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還將狗也帶過來了。

  眾人並不理會他。

  看著那狗躍上衣櫃，從衣櫃之中扯出一件衣服來，甚至很嘚瑟地將衣服攤開。

  衣角上一塊很明顯的缺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看到這件衣服，張蘊臉色大變。這麽多人尾隨一條狗前來的目的也算清楚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突然帶著這麽多人闖到我的房間來。還隨便碰我的東西。”張蘊厲斥道。

  “大哥，你在心虛。”

  “汪汪汪。”狼狗突然大叫了起來。

  直勾勾地盯著床上的丫鬟。“汪汪汪。”

  “元霖燁，它在叫喚什麽？”狗一直衝著床上叫，張必心頭隱約有些不安。

  尤其，鼻子裏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狗說，有血腥味。”

  “什麽。”那淡淡的血腥味果然不是錯覺。

  “大哥，能不能讓你床上的丫鬟起來一下。”

  “你們在想什麽？”張蘊將這丫鬟抱著坐了起來。“這是我的人，你們想要看我的人，不覺得很過分嗎？”

  “大哥，你越是這般，就越顯得心虛。”

  “你若是看了我的人，定然是要負責的。”

  “負責？這學要是再流下去，這人都該沒了。”

  “那你要納了她嗎？”張蘊冷笑，“如果不納她，我就賣了她。被別人看過的女人，我才不要。”

  張蘊話說得信誓旦旦。

  “會不會是我們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