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張必的睡眠很淺。

  元霖燁才一進來，他就睜開眼睛了。

  “看你連睡覺都這般防備，我實在是懷疑，你能不能護住盈珍？”

  “我隻是警覺性高一些，畢竟誰也不知道睡夢中會發生什麽事情。不過，這警戒是我的事情，和我未來媳婦無關。”她可以睡得自得自在，因為他會將所有的惡意和壞事都排除在外。

  “喲，說得倒是好聽。”元霖燁將手中兩個丫鬟丟在地麵上。“你的人，還是背叛了你的人，你自己看著辦吧！”

  “輕水，輕絮？這麽說來，大哥，你看到了嗎？”

  輕絮從地麵上緩緩站了起來。

  一臉恭敬地站在了一旁。

  “不錯，竟然挨了我一下，都沒有暈過去。”

  “不，其實奴婢暈了。”

  他的力道十足，一劈上來，她就暈了，隻是因為她做過特殊訓練，因此才能夠醒得比一般人早。

  “看樣子，你是早知道了。”

  很顯然，眼前這個女人還是張必的人。

  隻是假裝背叛罷了。

  “倒是我多管閑事了。”

  就算他不出手，張必也能夠躲過這些設計的。

  “你可知茶花下的事情。”

  茶花下？

  “並不是很清楚。”張必搖頭，“我知林桂蘭肯定會設計陷害我，就故意調戲輕絮，讓大家誤以為輕絮對我懷恨在心，輕水便主動地尋求輕絮幫忙。”

  斷斷續續地傳達了一些並不太重要的事情。

  卻讓輕水越發信任輕絮，以至於今日這般重要的事情都告訴她了。

  “那茶花下埋在屍骨，不止一具，起碼有四具以上。”

  “什麽？”張必猛地坐起來，神情有幾分呆滯，之後便是憤怒。“大哥，那裏真的有屍體？”

  “當然，我挖到了四具。”

  元霖燁揮了揮手中的鏟子。

  輕絮：“……”

  張必：“……”

  這大半夜地來他們家挖地，還挖到了屍體，這人不僅不害怕，反而還這般自得。

  “大哥，如何得知我家裏茶花下有屍體？”

  “別喊我大哥，我們不太熟。”元霖燁擺手，“白日裏麵，我們就發現那茶花有些不太對勁。”

  元霖燁將白日裏發生的事情一一說清，不偏不倚，既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瞎掰。

  “這簡直欺人太甚。”

  張必怒而拍桌。

  他們想要幹什麽？

  “我當時已經說過，我要娶沈家的二姑娘。”他已經說得明明白白地，竟然還有人和他反著幹？

  “我這大堂嫂的爪子伸得太出來了。”

  “輕絮，明日，你就將府中多餘的人都給我趕出去。”

  能夠讓這個人無視他的話，自然不會是他張府的人。

  除卻他大嫂娘家的那群人，又會是誰至於府裏的那些屍體，也要好好處理下，才可以。

  “你打算怎麽處理那些屍體？”

  “我——”

  “人死為大，可別想著為了張府的名聲掩藏下去。”

  “怎麽會？”

  張必冷哼一聲，“正所謂破而後立，我早就想要將我們張家重新整頓一番了。畢竟也是要娶媳婦的人了，總要給我媳婦一個清淨之地。”

  元霖燁到家的時候，更鼓已經敲了三下。

  三更天了。

  他的房間裏，燭火搖曳。

  沈秦笙正坐在椅子上，閉目休憩。

  她似乎有些累了。眼角下方一片陰影。元霖燁

  元霖燁伸手將人抱起，才剛剛碰到沈秦笙，這人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瞬間，隻覺得房間都亮堂了幾分。

  “你回來了？”

  “嗯，怎麽不去床上睡。”

  ‘“我想要等著你回來。”

  “沒有我，睡不著覺是不是？”元霖燁輕笑一聲，“這天兒這麽冷了，往後直接在床上等著我就成。”

  這話，怎麽聽著怪怪地。

  “今天探查結果如何？”

  “好一場大戲。”

  看著沈秦笙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元霖燁刮了刮她的鼻頭，將人抱到了床榻上，將自己探查來的消息和她細說。

  “這件事情，關係重大，我們自己心裏清楚就成，至於其他的事情，讓張必自己去煩惱就成，現在，我們們還是忙活我們自己的事情更為重要。。”

  元霖燁雙手一扯，將帷帳給全給放了下來——

  再過三天，便是年底了。

  年貨都已經買清楚了。

  春聯也換上了。

  蘭氏卻是一臉沮喪。

  “娘，你這是怎麽了？”

  蘭氏一早便很興奮地和隔壁張嬸子一起去了鎮上。

  張嬸子說她認識鎮上的繡娘，可以介紹蘭氏接一些繡活。

  蘭氏自然的歡喜的，便帶著她繡的那些手帕和荷包去試試看。

  結果，一張手帕不過三個銅板，一個荷包才兩個，實在是太過廉價。

  她本來不想賣掉的，但是張嬸子說，能賣一個是一個，像她的帕子，還隻能夠賣一個銅板。

  能怎麽辦呢？那也得掙，不是嗎？

  好歹一個銅板還能夠買一個白麵饅頭。

  聽到這些話，蘭氏才將帕子賣了，八條帕子，六個荷包，換了三十六個銅板。

  聽到這裏，元霖燁皺起眉頭。

  “娘，你該不是被騙了吧？”

  “我被騙了？”

  “我去浣心閣問過了，一個帕子，繡的好的最少十二個銅錢，繡的好的，還有十五個錢。”他丈母娘這手藝，自然是最好的。

  浣心閣一條帕子賣二十到三個銅錢，其他的地方，便是便宜，又能便宜多少。除非是素帕子。

  “應該不會吧，是隔壁的張嬸子介紹的。”

  “罷了，就算被騙也無礙，反正往後都不要再賣了。”元霖燁輕道，“我現在能夠掙錢了。我可不希望您那麽辛苦。”

  “就是說啊，這眼睛才是最重要的，繡活多了，對眼睛可不好。”

  沈秦笙也跟著勸說道。

  “也是，那往後，娘就等著享清福了。”

  一家子歡聲笑語的，笑聲傳得很遠。

  張嬸子一家子也很歡喜。

  “娘，你這麽做有些過分了吧？”張家大兒子張有梁皺著眉頭道。“蘭嬸子若是知道被你騙了，還不一定要怎麽難過。”

  “你嫌棄娘過分，那你就別吃這些東西啊。”張有水冷哼一聲。

  “我隻是覺得有些對不住人家。”他家裏窮，他也沒出息，連累得家裏的老娘隻能夠去坑他人的錢。

  張有梁歎著氣，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