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從衣襟裏摸出一錠五兩的銀子來。

  “這是定沈，等你治好了我女兒，還有重沈感謝。”

  “這個病我不會治療，你將她抬回去。”

  “元大夫，你在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我有錢，有錢讓你看病，你竟然不看？”

  “我還真不敢看，像你這樣的‘有錢人家’，我們高攀不上啊。”元霖燁嘲諷道。

  “你——”

  “別你啊，我啊的，這個女子究竟是得什麽病，你我心知肚明。”

  中年婦女心頭一個咯噔，隻是臉上卻不顯，“哼，就你這個品行，我倒要出去宣傳宣傳。”

  “來人，將小姐抬走，不治拉到，我就不信，我有錢還找不到人來看病。”

  這中年婦女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隻是才走到門口，那趾高氣揚的神情就變了。

  “哎喲，我苦命的女兒啊，娘聽聞元大夫是個好的，可是人家嫌棄我們家給的錢少，不肯給你治病啊。”

  “我苦命的女兒啊。你要是就這麽去了，那就是元霖燁害得。”

  “怎麽就是元大夫害得了。”

  村子裏的人，連忙開口去阻止她胡說八道。

  他們原本也是人雲亦雲，差點兒害了自己。

  還是元大夫不計前嫌，將他們給救回來了。

  這樣的元大夫還有沈夫子，可不能夠讓人隨意詆毀。

  “我說的是實話，他就是不肯給我女兒治病啊。”

  “我實在不明吧，你們弄一些雞血混雜著人血的東西塗抹在這個女人身上，我到底該怎麽救？幫她把雞血擦洗幹淨嗎？”

  “當然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也不知道是你們知曉的，還是你女兒瞞著你做的。”

  “我們自然清楚，我女兒可是個好姑娘，就是遇人不淑，才會被打到小產。”

  “如果我是她夫家，我不會打她，但是我肯定會將她趕出我家門。”

  元霖燁冷哼一聲，“你口口聲聲說你們自己是富戶，可是你的女兒卻得了花柳病，好人家的姑娘，怎麽會得這種病？”

  “什麽？”

  抬著擔架的兩個男人，瞬間蒼白了一張臉。

  “元大夫。”兩個同時調頭，擔架都不要了，同時跪在了元霖燁麵前，“這個女人經常尋我們春風一度，我我們??????”

  是不是也沾染上了花柳病？

  “你倒是還好一些，你已經染上了。”

  元霖燁指著其中一個說道。

  “什麽？”這人頓覺晴天霹靂。

  他得了花柳病？

  他真的得了花柳病？

  都是這個女人害的，都是她害得，自己得病了，竟然還要將這病毒傳給其他人。

  “你這個下賤的女人——”

  男人掄著拳頭就衝了上去，對著擔架就是一頓抽打。

  “別打了，別打。”細細的聲音響了起來，擔架上的女人也是臉色蒼白，她左躲右閃地，想要躲在了中年婦女身後。

  中年婦女卻是渾身一抖。

  往後連連倒退了數步。“花娘，怎麽你也怕我？”

  這姑娘心頭有些不悅，“這不是你出的主意嗎？將花柳病人的血抹在我的衣裙上麵，隻要元霖燁碰了，沾了這些血，他就會被感染上花柳病了。”

  沈秦笙一聽，頓時麵無血色。

  當時她還想伸手去碰這女人，若不是元霖燁阻止了她，此刻她……又或者是元霖燁沒有看出來是花柳病，那麽此刻，沾染到這病血的就是元霖燁了。

  當真是好險惡的用心。

  “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想做就做了，哪裏有什麽為什麽？”這女人無所謂地道，她被這大漢打得不清，腦子都打懵了，“不就是花柳病，你們若是能夠控製得住自己，又哪裏會被我給引誘到呢？”她就說了嘛，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不偷腥的貓。

  若是真的不偷腥，那肯定是因為這腥味不合貓的口味。、

  “看你這樣子，似乎是豁出去了。”

  所以才不管不顧地，得罪這麽多人都無所謂。

  但是她可能不太清楚，“誰和你們說，這花柳病無藥可救了。”

  聽到元霖燁這般說，那中年婦人花娘的眼神閃了閃，倒是那女子整個人都愣住了。

  而那大漢則是欣喜若狂。

  “大夫，真的有的治療？”

  “自然是有的。”

  元霖燁點頭，這個年代的大夫無法根治，不代表他也治不了。

  元致的眼睛更亮了。老天爺啊，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讓他能夠遇到這麽一個師傅，竟然連花柳病都能夠治療。

  女子像是忽然情形過來一般，猛地跪在了元霖燁麵前，砰砰地磕了好幾個響頭，“大夫，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還請你救救我。”

  花柳病是性病的一種，古人認為，這是尋花問柳之病。

  故而直接稱為花柳病。

  古代人中，一般得花柳病的，都是樓子裏麵的姑娘。

  “可是你們這般算計我，我為什麽還要救你。”當誰都是聖父生母呢。

  “元大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我馬上就要死了，我家裏還有個妹妹，他們說了，隻要我配合，就放過我妹妹，不然就讓我妹妹也淪落到我這個下場。”

  見元霖燁臉上閃過些許猶豫，這女人更是哭得聲淚俱下。

  “元大夫，你就可憐可憐我那個妹妹吧，我的人生已經毀了，我不能夠讓我妹妹的人生也毀了。”

  “趙小芙，你哪裏來的妹妹？”

  人群之中，似乎有人認出了這個女人。何山拎著兩個禮盒過來了。

  “元大夫，你別信她，她是我們村子的女人，家裏沒有妹妹，她是被她爹娘給賣到樓裏去的，聽說是她哥哥想要讀書，他們家中沒錢，就打上了趙小芙的主意，趙小芙當年十四歲，如花一樣的年紀，你看她這長相，就知道，她年輕的時候，定然是長得不差的，花娘願意出大價錢買她，他們家裏人自然是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

  “你可別胡說，什麽叫做我年輕的時候，我現在也很年輕啊。”趙小芙摸著自己的臉。

  剛被賣到樓子裏麵的時候，她也掙紮過，逃跑過，做了很多的努力，可是沒有人來救她，她被打過，被囚禁過，也被禁食過。

  後來就漸漸想通了，配合花娘。花娘想要她怎麽樣？她就怎麽樣？

  再後來，她察覺到她似乎是染病了。她也沒有告訴花娘，照樣接客，這不是，傳染了好幾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