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忠不孝。”

  等等，不忠不孝是什麽鬼？

  元霖燁聽得滿臉黑線。急急忙忙地將人給扶了起來。

  “村長，別這樣。”

  “你們知道錯了就好了，以後改正就成，但是不要對我們行如此大禮，承受不住。”

  他往後是真的長不高了。

  元霖燁淚目。

  “受得住，肯定受得住。”

  村長順勢站了起來他一起身，身後的那些人也陸續站了起來。

  臉上悻悻地，帶著幾分愧疚。

  “你可是救了我們全村人的命。”

  看到元霖燁如此大氣，村裏人羞愧難當，卻越發佩服元霖燁的心胸了。

  “我以為你會為難他們。”

  “有什麽用呢？”都是一群中老年人。

  除非他心腸夠硬，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死去，否則也就隻能廢話少說了。

  “再說了，這群人都向我下跪了。”

  說到這裏，元霖燁吸了吸鼻子，“秦笙。”

  “怎麽了，被感動到了？”

  “不是，我往後可能真的長不高了……”

  沈秦笙：“——”

  無法理解的小心思。

  沈秦笙重新回到了學堂。

  許攸原本想要離開的。

  隻是沈秦笙攔住他了。

  讓它繼續在學堂裏麵教學。

  “我們可以將學堂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隻為識字而來，這一部分就交給你了。至於另外一部分，則是教給我，為科舉而努力。”

  “……”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他雖然不是秀才，但好歹也是童生，怎麽就隻能夠幫人開蒙了。

  沈秦笙一介女子，竟然口口聲聲喊著科舉。

  實在是人不可貌相。

  學堂的學生很快都接受了。

  “太好了，許攸哥哥，還可以繼續教我們。”

  一些年紀尚幼的孩子笑著說到。

  “對啊，許攸哥哥教的可好了，我都聽得懂。”

  “不像夫子，說得太難了一些，也就隻有哥哥們才聽得懂了。”

  許攸：“——”

  突然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不過，他這條命是他們救的。

  倒也不想去反駁她。

  他本來都打算離開學堂了。

  現在還能夠在學堂裏麵教書，已經很幸運了。

  再說了這些孩子們多可愛啊。

  許攸隻是聽說村子裏有個女大夫，他下意識地覺得女大夫的學識定然是不怎麽樣的。

  隻是聽了兩節課，他算是徹底刷新了他的想法。

  娘的。

  為什麽一個女人可以這麽厲害。

  很多書裏麵的問題，在聽了沈秦笙軒說的兩節課後，頓時豁然開朗，那些問題也迎刃而解。

  “沈秦笙是個厲害的。”從下雪回到家中，沈秦笙的腦子裏麵一直徘徊著這句話。

  “許攸，你這是中邪了不成，一直念叨著這話兒。”

  “娘我是今日才發現，原來我這般孤陋寡聞了。”

  “可不能這麽說，我們村子裏的讀書人並不多。你可是少數考上童生的那幾個，怎麽會孤陋寡聞？”

  “我之前也是這麽覺得。”許攸撇著嘴，這附近能夠考中功名的人太少了。

  沒看到這四裏八村的，隻有胡逸一個秀才嗎？

  這才讓這家夥鼻子都翹上天了。

  可是，今日，沈秦笙的學識真的震撼到他了。難怪竹子明年就可以下場了。

  如果他從小有這樣的師傅在，怎麽會考到今年，還隻是個童生。他突然腦子一轉，猛地站了起來。

  “娘，幫我準備禮物”

  “怎麽了，這一驚一乍的。”

  “我要拜師。”

  “你想要拜元大夫為師嗎？這……”恐怕不太好吧。

  “不是，我要拜沈秦笙為師。”

  “什麽？她可是個女人。”

  “女人又怎麽了？女人也是值得尊敬的。像娘你，就值得我們全家人的尊敬。”

  “臭小子，就會說好聽話，可是，拜女人為師，那些人會笑話你的吧？”

  “顧不上了，等我靠著秀才，他們隻會羨慕我。”

  “沈夫子學識真有這般厲害——”許攸娘還是有些猶豫，隻是她突然想到了竹子娘，竹子今年隻有七歲，翻過年，也不過才八歲，可是明年，他就可以下場了。

  “成，娘這就去給你準備。”

  沈秦笙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許攸拎著東西跪在了她家門口。許母也是笑意殷殷地站在一旁。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沈秦笙往後退了一步，她可是還記得這個嬸子對她很不喜歡。

  當初在村裏裏麵沒少說她的壞話，冷嘲熱諷地都有。

  許攸她也不喜歡。

  但是疫病之後，倒是改了不少，好歹讓人順眼了一些。

  “沈夫子，我們這是在拜師呢。”

  “什麽？”

  “我家許攸想要拜你為師，你放心，這束脩我都已經準備好了，還有這拜師禮，還請沈夫子能夠指點我兒一二，讓他能夠順利地考上功名。”

  “我不收這麽大的徒弟。”

  沈秦笙搖頭拒絕。

  “沈夫子，你再考慮看看，不要忙著拒絕啊，我兒子可孝順的，往後定然會好好照顧你的。”

  這話一出，沈秦笙臉色就黑了。

  許攸也是心裏一個咯噔，有種完了的感覺。

  “娘，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怎麽能夠照顧沈夫子呢，沈夫子有元大夫在。”

  再說，這沈秦笙年紀比他還小幾歲呢.

  “瞧我，太不會說話了。”許母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這胡說八道的。沈夫子，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啊！”

  “嬸子說笑了。”沈秦笙皺著眉頭，又往後退了一步。“我和許兄年紀相差不大，同在學堂教書，已經讓人有些詬病。若是真要指點他學問，這流言蜚語更多。”

  “流言猛於虎，我縱使不為自己著想，也該想想我的夫君和家人們。”她在學堂裏麵教書，基本都是和他錯開了時間。

  便是見麵都不曾見過幾次，哪裏還敢親自教他讀書。

  總歸一句話，那就是，她不幹。

  “別這樣啊，沈夫子，我們是真的很有誠意要拜你為師的。”見沈秦笙不肯收下許攸，許母有些焦急了。

  “有誠意也沒有用，這現實太過殘酷。”

  她總不能夠為了許攸，而不顧自己的家人。

  “那我們可以求娶盈珍。”許母脫口而出，話一出，許攸就知道壞了。

  “還是別了。我家盈珍雖然暫時不好找對象，但是也不差對象，還請身子你慎言。”

  “不是，我娘她並不是那個意思。”

  許母也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瞧我，我這嘴實在是太不行了，總是說錯話，夫子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了。”

  “我不和你計較。還請嬸子你收起這些東西回家去吧。”

  沈秦笙轉身就想進門。

  許母卻猛地上前一步將她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