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猜測
作者:波思喵      更新:2021-01-26 15:27      字數:2320
  說罷,便提起裙擺,不甚羞辱的離去了。沈濛清自是得體的說了幾句,方才追了過去。

  沈秦笙無動於衷,隻是將眸光放置許秋豔的身上。

  許秋豔麵如土灰,連藍海遙都道了歉,沈秦笙又豈會放過她。

  可許秋豔不同於藍海遙的是,穩住了自己那站立不安的身子,強迫自己朝沈秦笙低了頭。

  沈秦笙瞧著那低垂的頭顱,卻是一笑:“下次,還請許小姐將眼睛擦亮些,今日,也幸虧得罪的是我,若是她人,恐怕就不是道歉這般簡單了。”

  許秋豔差點兒將一口銀牙咬斷,旋即壓下心中怒火,道:“謝過四小姐大度。”

  一場風波圓滿收場,沈秦笙跟隨著氣憤不已的老太君踏出門去,卻聽得藍月忠賠的不是:“今日之事,即是在藍相府發生,又是老夫的孫女兒冤枉了四小姐,再此,老夫向四小姐賠個不是。”

  來人說話誠誠懇懇,歉意頗深,明顯與藍海遙的致歉有著絕大的不同。

  沈秦笙的身子一頓,既而回過身來:“誰做錯,誰道歉,既然藍海遙已經道歉,藍相自是不必介懷。”

  說罷,行了一禮,攙扶著老太君離去。

  “藍相。”

  因得一聲稱謂,藍月忠收回那探出去的視線,故而扭頭行了一禮:“拜見夜王。”

  元霖燁微眯著眼眸,滑過藍月忠的臉,像是所知他憂煩事的道:“藍大人無需為方才之事介懷,四小姐,不是分辨不清之人。”

  “況且,這要分辨之人還是藍相,四小姐更不會如此。”

  藍月忠瞳孔一縮,疑慮更重。種種猜測毫不意外的滑過他的腦海。

  為何這向來獨來獨往的夜王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又為何同他這番解釋,又為何如此篤定的說沈秦笙知曉是他,定不會將遙兒之事怪與他身?又為何......知曉他突起的擔憂。

  就連他自己都尚不能知道,為何這般在意這丫頭的看法從而跟上前來,可夜王,好似比他知曉的更早。

  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所謂何故......

  “藍相無需猜測本王的心思,隻需知曉本王是為你解惑的便成了。”元霖燁的嗓音還是那麽的冷,可藍月忠愣是從中聽到些許不一樣來。

  他抬頭,深深的睨望著元霖燁,好似想將他看穿,可怎麽,也看穿不了。

  這朝中,人人都說夜王元霖燁閑散,對什麽都不聞不問,沒有一絲身為親王該有的謀略,亦沒有身為親王該有的擔當,可隻有藍月忠自己知道,這夜王,並不如表麵這麽簡單。

  幾個月前,他曾進宮一次,途徑禦花園,聽得一陣交談,那是......源於當時的夜王和當今聖上的。

  他們所談之事,句句圍繞著家國安危,他更從這裏頭得知,這夜王.......早在他們所不知道的時候便馳騁沙場,隻不過一切都是暗中進行的罷了。

  那些突然被解決的邊關之危,那些被他人認定為我國之福的事件均是這個男人所做,可他,從不追求榮耀,還任由外頭那些人編排。

  當時的他太過於震驚,以至於腳踩碎石,差點被人發現,後來是這個男人叫住了那些欲去假山後尋他的侍衛,也因此避免他被別人所發現。

  雖不知夜王這麽做的理由,但藍月忠是感激的。

  他雖貴為左相,但若是偷聽之事被聖上察覺,難免引起諸多事端,屆時,聖上所發的怒火便不是他能承受的住的。

  因為......他通過那次交談,很清楚的感覺到,當今聖上是滿意夜王這麽做的,自是不想他人知曉這些事。

  也是,年少時的夜王曾一度蓋過聖上的光輝,當時滿朝文武還有人私下說,先皇的皇位.......會由夜王來繼承,若不是後來的蘇貴妃死在了深宮裏,恐怕這皇位花落誰家還未可知。

  饒是現在,藍月忠都不相信蘇貴妃之死,是源於病榻,他相信,這個身可頂天的男人,定是如此。

  或許......他做的那些,皆是想要一個結果,一個他母妃為何身死的結果。

  “你後悔過嗎?”看著那隱身在黑夜中的背影,藍月忠問出這幾個月以來,最想問的問題。

  後悔年少時斂去光芒,與皇位失之交臂,後悔將該得的榮耀拱手讓人,換來他人無盡的詆毀,後悔.......用最後的底牌換取這閑散王之稱,最終還是在皇威之下義無反顧的去了戰場。

  元霖燁的身軀一頓,背對著的藍月忠看不到他臉上的情緒,卻能聽得那道冰涼的低嗓:“本王的字典裏,從未有過後悔二字。”

  說罷,一個轉身,快的好似疾風,瞬間便消失不見。

  濃濃的黑夜裏,再無一人。

  這是藍月忠第一次看見元霖燁施展內力,眼瞳所及之處全是驚訝與稱歎。

  他沒想到,夜王竟成長到如此境界,可笑外頭那些人還以為他笨拙如木,難堪大任。

  “祖父在瞧什麽?”藍皓得了家母之命,出了門來,就隻望見藍月忠盯著一處地方愣愣出神。

  毫無疑問,這樣的藍月忠是極為少見的。

  難不成,他是在看什麽人?

  心有所思,藍皓的眼也不由探了過去,誰知藍月忠反轉過身子,看向他:“回吧,將你妹妹叫到書房來。”

  “祖父,你......”藍皓欲言欲止,生怕藍月忠收斂不住火氣,傷了藍海遙。

  方才,他見她哭了,哭的很是傷心,這十幾年來,從未見得她這般傷心。

  雖然,藍皓心裏明了,此事是海遙的錯,也是海遙構陷於沈秦笙,可人心都是肉長的,難免有所偏袒。

  藍海遙已經為此事受到了懲罰,就算祖父要追究,也應收斂火氣才是。

  藍月忠背手而立,就這般看著藍皓,言語也是從未見過的嚴厲:“你身為藍家嫡長子,對底下的弟弟妹妹自是寬宥,可海遙今日所犯,不是小事,若我們隨意將此事揭過,難免她日後再惹出什麽禍端。

  “皓兒,你可懂祖父的這片心?”

  往日,藍月忠隻當藍海遙驕橫是他們全府上下的縱容,想著隻要多加看管,定不會出什麽大的差錯,可今日發生之事,顛倒了他的認知,更讓他知曉,海遙這丫頭若再不加以收斂,恐怕真會闖下大禍。

  今日,是沈秦笙看在兩家的麵上,這才放過了她,可若是惹怒了他人,惹怒了他藍相府都無能為力的人,又當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