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了拉沈長青，眼帶勸慰，麵上則是故作凝重，看向許世豪：“許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我沈家的女兒竟在外人眼中，是這般的愁嫁？”

  沈長青隻覺聽了柳姨娘的話，順耳不少，更是覺得她此次關了禁閉後成長了，知曉顧忌他沈府女兒了。

  可從不管內宅的沈長青卻是不知，這裏頭，還有著另一層意思。

  柳姨娘話裏話外，均是在像許家父子兩人透露，要想迎娶，最起碼得抬高價碼！

  就算不是平妻，也可以是另外一種方式倒不是她想為沈秦笙好，而是知曉沈長青是個什麽樣的人，若真打狠了他的臉，這門親事，說什麽都成不了。

  顯然，柳姨娘的潛台詞不止沈秦笙注意到了，就連許家父子，也是留意到了。

  許世豪心頭一喜，斜眼看了一眼父親示意他站出來。

  許澤本想端住，可奈何小兒不爭氣，隻得瞪了他一眼，站出來才拱手道：“世豪深知，許以貴妾之禮是委屈了四姑娘，可世豪心中也是真的傾羨於四姑娘。”

  “他日，待四姑娘懷了我許家的子嗣，老夫自會做主將四姑娘抬為平妻。”

  他的眼神，透著高高在上，好似許以平妻之位，已是對沈秦笙，亦是對沈府，有著天大的恩賜。

  在這樣的目光下，沈秦笙依舊麵淡如水，一雙毫無波瀾的眸子卻是輕微翻動，朝沈長青看去。

  好似在看他，會如何做抉擇。

  明明是隨性，可落在沈長青身上，卻是難以啟齒的感受。

  他擰巴著一張臉，麵上先是有了皺意，正欲說話卻被柳姨娘搶先一步。

  “這.......柳姨娘故作為難的睨了眼沈秦笙，既而才小小聲如蚊子咬：“倒也不是不可。”

  沈長青大驚，卻再一度被許澤搶了先：“姨娘有何高見？”

  他笑吟吟的站在前方，那形態活像一尊彌勒佛，特別好說話的那種。

  “不過，此事關係甚大，得讓我與老爺商議一番。”再次扯了扯一張臉黑的跟鍋底似的沈長青，柳姨娘這才笑罷。

  許澤仍舊沒什麽意見，反而做了個請的手勢柳姨娘這才微轉著眸子，將極不情願的沈長青拉到了後堂。

  一入後堂，沈長青拂袖抽衣，已然大怒。

  “我說你今日究竟在搞些什麽，這麽大的事兒豈是你一個姨娘想做主便能做主的？！

  柳姨娘聽了，卻是極度委屈，眼中也跟著泛起了水霧：“老爺這說的是何話。”

  “妾身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可老爺也不用這般點著我。

  她別過頭，儼然有著氣性在裏頭怒氣中的沈長青一聽，腳便站立不住了，再一看，水珠兒跟不要錢似的從柳姨娘的臉上滑過，更心疼了。

  可他仍舊沉著臉，不說話。

  沈秦笙在他這幾個女兒中，是比較容人忽視，可也不是能讓人這般作踐的，最主要的是......母親那頭鐵定不能答應！

  她護沈秦笙跟護成眼珠子似的，又豈會讓她給許大人家當貴妾！

  柳姨娘跟著這男人二十載，又如何不知他怎麽想的。

  見他有所鬆動，這才柔柔弱弱起身附耳說著沈長青眼中的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張著，好似要將眼眶瞪破才能掩蓋他此時的吃驚。

  最終，沈長青沉默了。

  果真如此，那便.......嫁了吧。

  待柳姨娘從後堂風光無限的走出，沈秦笙就已經知道了此事的結論。

  她闔住眼眸，對沈長青最後的那絲期許，也在此時，消失殆盡。

  相較於許家父子的胸有成竹，沈長青卻是不敢對上沈秦笙的眼睛。

  說到底，也是為了家族利益從而舍棄了她，到底.......是有虧欠的。

  瞧著父親麵上積滿的歉疚，沈濛清卻是心花怒放。

  她這個父親，即想保住裏子，又想保住麵子，可這世間萬物，哪有那麽好的事兒。

  現如今，這事兒，也算是成了，隻要父親開了口，沈秦笙饒是心比天高，也得嫁！

  以後的自己將是受人尊敬的四皇妃，而沈秦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貴妾，恐怕成親之後，連跟她出席的資格，都不再有了。

  更別說，這許世豪一看就是妻管嚴的主兒，以後有她受的！

  光這麽一想，沈濛清唇邊的惡毒就怎麽也藏不住。

  隻見她優雅上前，站立在沈長青身側，餘光卻是落在沈秦笙身上，帶了絲憐憫：“父親，方才我已經勸說妹妹了。”

  “許家家大業大，還受聖上榮寵，就算妹妹是以貴妾的身份嫁進去，這日後的好日子也可想而知，再說了，許大人可是當著我們麵應承了，待妹妹懷了子嗣，不論男女，都將她抬為平妻。

  沈長青低沉個眸，這才朝沈秦笙探去。

  沈秦笙仍舊是那副淡漠之姿，好似眼前在談論的，不是她的婚事，而是別人的。

  沈長青不言，隻聽沈濛清又道：“許大人還說了，妹妹雖是以貴妾嫁進去的，但該有的還是要有。”

  “他願奉上一萬兩黃金和十顆珍貴的鮫人珠做聘。”

  此話一出，饒是沈長青都不由側目。

  一萬兩黃金，可當真不少了，更何況還有十顆鮫人珠，再加上其他的台麵，與正妻之禮也相差不遠了。

  這些東西用於秦笙身上，倒也不算埋沒了她。

  沈長青打定主意，這才看向沈秦笙，明明是想商量，可在對上沈秦笙那洞察一切的眸子時，儼然變成決然：“秦笙，你姐姐說話也不無道理。”

  “隻要你肚子爭氣，成為平妻指日可望。”

  這番話，算是對此事下了重錘。

  沈秦笙的臉上隻剩下了冷意，這，便是她所謂的父親。

  讓女兒用孩子抬高自己的身份，此生，也隻有沈長青才做的出！

  不管沈秦笙是如何想的，許世豪卻樂的眉開眼笑，現如今，他也算過了明麵了，如此，就算做些什麽也不為過吧......

  光這麽一想，許世豪便上了手。

  沈秦笙就這般看著他靠近自己，就在眾人以為她已經妥協之際，一個極為漂亮的側踢翻轉開來，同時還帶了一聲冷斥：“滾！”

  冰可掉渣的嗓音響起，耳畔還傳來許世豪如死狗般的叫喊聲。

  “啊！”

  “爹！”

  “痛死我！痛死我了！”

  許世豪捂著腰部，痛的在地上打滾，麵上極度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