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低嫁
作者:
波思喵 更新:2021-01-26 15:27 字數:2295
今日之事,茲事體大,容不得半點閃失,就連門口的人也換成了藍心語最是信任之人。
“娘親這是......”當看清那老嫗的臉,沈濛清的眼底充滿了疑惑。
“這人,或許你不認識,可卻跟你祖母有著莫大的關係。”藍心語說完,這才朝著老奴道:“還請把整件事情的經過講於我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兒聽。”
老姬點了點頭,將自己知道的悉數講了出來,末了才加上一句:“當年,若不是夫人助我,我恐怕早已死在了外頭。”
“今日之事,也當是一報還一報了。”
聽得那道門開了又閉,沈濛清額間的冷汗順著她的臉龐滑至了她的脖頸,最終落入她的衣衫之上。
她猛的喘著大氣,猶如死魚般癱軟在地,平時裏鮮紅的嘴唇冷的好似在冰堆裏紮過似的,沒有一絲血色。
“現在,你可清楚我為何將你喚來?”藍心語坐在主位,狠狠的閉上了眼睛。
她的女兒,果然與她生分了。
她的女兒,竟何時變成了......為達目的便不折手段的人!
“母親,不能讓她走,絕不能讓她走!”沈濛清好似現在才回魂似的攀爬起來,撕心裂肺的叫嚷到。
那模樣,竟是極其陰暗,是藍心語從未看見過的顏色。
她乖巧懂事,為人正直的女兒是去了哪兒?
藍心語的眸光一沉再沉,直到再無笑意可言。
她伸出手,攔住了欲奪門而出的沈濛清:“你是想對她做些什麽!”
一回頭,沈濛清臉上的殺意來不及收斂,被藍心語悉數納入眼底,她怔怔的後退幾步,跌回了椅子裏。
向來,藍心語對兒女的教導絕對是用心的,尤其是沈濛清,還是一名女子。
她不想女兒再重蹈她的覆轍,她更不想女兒成為內宅中勾心鬥角的一員。
上防丈夫,下防姨娘。這樣的人生藍心語看得太多太多。
她不求富貴,也不在乎別人的言論,她隻想自己的濛清得到幸福,甚至還曾想過沈濛清低嫁.....
可現在她才發現,在歲月的流失裏,在不知不覺中,她的女兒已經成為手段辛辣、做事果決不予留人一條退路之人!
“母親,你快攔住她,你快派人攔住她,若她將此事說了出去,女兒這一生可就毀了!”沈濛清握緊藍心語的手,深知她是疼愛自己的,也就悉數托出:“母親,這個世上,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要說之前是失望,那麽現在,連失望都談不上了。
藍心語好似第一次認識這個女兒一般的抽回手,眼底盡是陌生。
她有些不明白,同是教導,她對兒子還未像女兒那般嚴苛,可為何兩人的作為卻如此大相行徑。
沈濛清皺眉卻還是堅持已見:“母親,這次的事情是我的錯,可我總覺得沈秦笙自金釵事件後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說不定這次她的無意說嘴,都是她故意而為之。”
“雖然我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得知這個老姬與祖母有著那麽一層深厚的關係,但她鐵定是想借這個老姬讓祖母知曉從而讓我在整個沈府乃至整個京都都立不住腳!
沈濛清的話並沒有在藍心語心中激起多少波瀾,因為在這老姬找上她的時候,她便知,沈秦笙是故意的。
可她,終究還是算漏了一層,她並不知,她對老嫗可是有著一層過了命的交情,她自是不會因此對濛清做不利之事。
不過.......這並不是濛清能傷害她人的理由。
這一次,她尚且還能保住她,可今後,她還能有什麽籌碼用來保全她?
“今日,是那老姬替你收了那破碎的碗片以及殘留著毒藥的湯汁,今日,若不是母親的這層關係,你以為你還能如此站在這跟前說話,今日,若你不動此邪念,你也不會滿盤皆輸!”藍心語的嗓音裏是自沈濛清十三歲起就極少見過的震怒。
她本就是家中嫡女,又當家做主這麽些年,不是沒有手段,隻不過,她不願做那種背地裏算計人的事,所以現在一動起怒來,竟是沈濛清也看呆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是第一次,母親也希望是最後一次。”
“母親可以不管你跟沈秦笙之間的恩怨,但在她沒進犯你之前,你不得再做出此類事情!”藍心語說完,更加疲憊了,旋即不再多看沈濛清,而是朝她揮了揮手,表示乏了。
沈濛清呆立了好一陣,這才走上前,甕聲甕氣的說:“娘親莫氣,今日的這番言論女兒都記著了。”
見藍心語沒有任何反應,她耷拉著肩走了出去。
“夫人,你為何不全部告訴小姐呢?”宋嬤嬤很是擔憂的看向半闔著眼眸的藍心語,腦海中卻是那一瞥而過的怨恨。
明明是最親的母女關係,怎就鬧得今天這幅田地。
夫人她.....為了小姐都將那老嫗和她的家人送走了,小姐怎就不明白夫人的一番苦心呢。
她確實是為了小姐做了她這一生都未曾做過的事啊,恐怕心中對沈秦笙那丫頭又多歉疚了吧.....
倚著椅子,藍心語透過窗戶遙遙的看向天上的皎月,神情似明似暗:“嬤嬤,若是我將一切後招袒露在濛清的麵前,你說,她還有改過的心思嗎?”
宋嬤嬤默然,這才深知藍心語的用心良苦。
“可夫人.......”宋嬤嬤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就讓她怪吧,總有一天,她會明白我的苦心的。”藍心語收回眸光,再次恢複成淡然模樣,好似將一切都未曾放在心上。
“哎.......宋嬤嬤濃重的歎了口氣,這才微彎著身軀,出去了。
“孩子,就當我對不起你一次。”
漆黑的夜裏傳來一句低到塵埃的喃聲。
被人叨念的沈秦笙卻是在清冷的月光下打了個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一個華貴的披風便搭在了她的身上。
回過頭,是揉著一雙惺鬆眼的珠兒。
她好似剛從被窩裏攀爬起來,連發絲都是紊亂的,外衣也是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
“小姐,更深露重,怎也不早些歇息,卻在這院中獨自飲酒?”珠兒將披風為沈秦笙捏緊,眸中的睡意也因此消散了些。
今夜的沈秦笙好似心情極好,竟朝珠兒調皮的眨了眨眼:“如此夜色,用來歇息,得多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