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好似霜打的茄子似的匍匐在地：“小姐為奴婢出頭，奴婢很是感激，可......”

  她好似發了狠似的閉緊了眼睛：“可真要找上門去，奴婢就將洗衣局裏的嬤嬤都給得罪了啊，那奴婢.......那奴婢......”

  說到最後已然化為嗚咽。

  雲清的心境有人能體會，聽到動靜走過來的四等丫鬟雖怕，但還是開了口：“四小姐，雲清說的全是真的，洗衣局的那些嬤嬤，仗著在府中年歲以久，經常欺負我們這些四等丫鬟。”

  “以前，也不是沒有人告過狀，可最終.....卻在府中留存不得。”

  雲清萎縮個身子，趴在地上：“求小姐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奴婢，奴婢下次定手腳麻利些，再也不晚去了。”

  珠兒到了府中，就直接貼身伺候，對於這些事，還真是插不上話，碧桃到底是老人了，對這些事也能知曉個一星半點，也知這府中不是沒有這樣的事。

  可......若是小姐因此退縮，再被人知曉，那些人豈不是要說小姐怕了這些嬤嬤？

  可誰知，沈秦笙知道後，卻換了另一種方式：“你既已決心如此，我也不再強求。”

  “碧桃，你隨著這丫頭去次洗衣局。”

  雖不是按照所想的來，但較比之前已然好上許多，雲清鬆了口氣，不停的磕頭叩謝。

  直到雲清起身，碧桃才朝著沈秦笙福了福身，跟著一同前去。

  那為其說話的丫鬟也散落開來，整片天空隻剩下了沈秦笙和珠兒。

  “小姐，你為什麽要幫這丫頭啊。”珠兒滿是不喜的嗓音響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自己被她說嘴才對她不喜，而是在珠兒的眼中，小姐已準備要幫忙，可那丫鬟卻不讓，還跪在地上，感覺有些脅迫人的意思。

  光這一條，就讓珠兒欣喜不起。

  她總覺得這丫頭，沒安好心。

  難得見珠兒能聯想這麽多，沈秦笙那見著女子就頗為沉悶的心情這才好上一些。

  她正欲解釋，隻見田嬤嬤從珠兒的身後走來，悶不吭聲的還將珠兒嚇了一跳。

  珠兒拍著胸脯，卻不敢大肆張揚，隻是委委屈屈的叫了聲：“嬤嬤！”

  見珠兒眼珠子都堆積在一起的委屈模樣，饒是田嬤嬤再想板著個臉也板不起了。

  她伸出手點了點珠兒的鼻心，老練的嗓音徐徐傳來：“小姐之所以這麽做，其一，她是位主子，自己房中的丫頭當著外人的的麵兒苦苦哀求於她，若她不管不顧，一意孤行要懲治那些嬤嬤，難免會傳出苛待下人的名聲。”

  “其二，小姐聽從那丫頭的安排，不去懲治這嬤嬤，難免會讓沈府裏的人覺得咱家小姐軟弱可欺，連個嬤嬤都不敢施以懲戒。

  “其三，小姐的所作所為好似采納了那丫鬟的話，卻叫了貼身丫鬟碧桃前去，儼然有著給所有人敲警鍾的意思。”

  “示意她芳香苑的人，可不是隨意一個人都能欺負的。”

  珠兒聽的一愣一愣的，是真不知不過就一句話的功夫，就有這麽多的深思。

  “現在你明白，小姐為何這麽做了嗎？”珠兒天生純良，卻不愚笨，隻是沒人教她這些。

  就像小姐教她的那些字體，到現在，她已小有所成，更何況，她對小姐甚是忠心，田嬤嬤也不在乎提點這麽幾句。

  沈秦笙如何不知田嬤嬤心中所想，可正因為如此，她沒多加阻攔。

  這沈府看似寧靜，可卻有著暴風雨席卷之態，更別說寧凱就要回來了，勢必要引起諸多事端，若珠兒還是這般懵懵懂懂，難免遭她人所利用。

  還不如趁這時日，好好的磨練一番。

  對她而言，也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嬤嬤，我知道了。”幾個反轉間，珠兒儼然意識到自己與碧桃的差距。

  就好似剛才，碧桃姐姐隻聽了一耳朵就能明白，而她......卻好似埋在土裏的種子，辨不清方向。

  看來，她是該努力了。

  珠兒的眼裏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求知欲，這也就造就了碧桃今後的悲慘人生，遇到點兒什麽事，珠兒總會拉著她談談想法，差點兒將她整奔潰。

  田嬤嬤見此，麵上柔和幾許，這才看向沈秦笙：“小姐，進屋吧。”

  沈秦笙點了點頭，這才進了芳香苑。

  碧桃倒是很快就回來了，還朝沈秦笙點了點頭，示意事情已全然辦妥。

  看著醫書的沈秦笙倒是不操心，隻是微微頷了頷首

  夜深了，沈秦笙正欲熄燈睡下，隻見緊閉了好幾日的門窗再次被推開，顯出一抹黑色身影來。

  沈秦笙的眸子微眯幾許，嗤笑：“盛公子何時能改掉這爬人窗頭的習慣。”

  “我倒是想，可你這兒也不讓啊。”盛公子瞄了眼大門，說的頗有深意。

  沈秦笙無言以對，因為她不可能將大門為他敞開，這說出去，還要不要名聲了。

  “你這麽看我做什麽。”沈秦笙眉目緊蹙，看向緊盯著自己的盛公子。

  盛公子好似回過了神兒，笑的過分張揚：“沒事，今晚前來，不過是給你提個醒。”

  “夜王去了峰猴山，可將翊王的窩點給端了？”沈秦笙自顧自的倒上一杯清茶，將之遞了過去。

  盛公子的唇角擴大了抽搐弧度，旋而滿臉幽怨：“跟你這人說話可真沒意思，連賣個關子的時間都不給我。”

  “近日又不曾發生什麽大事，除了這件，我想不到其他。”沈秦笙聞著撲鼻而來的茶香，甚是神清氣爽。

  盛公子看的神色莫名，既而拿起清茶，一口飲下。

  嗯，還真不耐。

  “你到底還有什麽不會的，就連這烹茶的技術都是一流的。”喝過千萬種茶都不及這一杯的盛公子不由感歎出聲。

  沈秦笙靜默一陣，既而放下茶盞。

  前世，她被迫學習沈寧的一切，就連這茶技也是沈寧會，才讓她學，誰讓沈府的當家主母藍心語，最喜的便是下棋飲茶，做為孝子的沈寧自是大包大攬，將這一切學了個通透。

  去軍營，不是沒有認識的人，所以當時的沈家為了讓她代替沈寧，還真是細微末節都一次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