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青笑著插話：“這不過是外頭的傳言，當不得真。”

  話雖如此說，沈長青的麵上卻是滿滿的自豪。

  “正如父親所言。”沈濛清柔柔一笑，當真是一個絕美又不失溫婉的女子。

  若是這尋常人，定是被沈濛清這一笑給俘虜住了，可盛公子就是與尋常人不一樣，他話鋒一轉，毒舌又刺耳：“也是，這傳言啊，當不得真。”

  “就像今日，我著實沒看出沈大小姐對其妹的好來。”

  他輕輕一笑，明明風華絕代卻滿是嘲弄。

  沈濛清柔笑著的臉僵住了，如同吃蒼蠅般難受。

  沈長青的臉也是繃不住了，任誰被這麽說也是有火氣的吧。

  “不知是小女子哪句話說錯了，得罪了盛公子，要這般羞辱於我。”沈濛清雙目含淚，偏偏倒倒似弱柳。

  盛公子站起身來，狹長的雙眸緊眯著：“難不成，是我耳朵聽錯，沈大小姐那句話是信任四小姐？”

  “這還未查證真相便說其妹胡亂一說，這就是沈家嫡出大小姐該有的風範？”

  沈濛清被逼的連連後退，差點腿軟在地，還是藍心語將其一把扶住，麵色不悅道：“盛公子就算再生氣，也應知道這裏是沈府！”

  顯然，藍心語也是心疼起女兒來。

  沈濛清低低垂淚，靠在母親懷中嚷道：“娘，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盛公子看著母女連心的兩人，輕嗤一聲：“若這不是將軍府，我現在就能將其拆了！”

  這一刻的盛公子，狂妄無比，可他，也有著狂妄的理由。

  沈濛清被這話嚇的一噎，卻是沒再出聲，誰讓，連她的父親都未曾發聲。

  盛公子輕勾著唇，這才若無其事的看向沈長青，像是沒看出他臉黑似的道：“四小姐有一句話還真沒說對，也不知盛某當講不當講？”

  沈長青狐疑不已，剛剛還明顯幫著沈秦笙的盛公子怎突然轉變了性子，說起沈秦笙的不是來，但到底太想知道，這才又道：“盛公子請說。”

  “這凝雪膏確實不是仁濟醫館給她的。”盛公子擲地有聲的聲音傳來，沈月麵目就是一喜。

  她拔高了音量：“看，我就說她是騙人的！”

  沈秦笙就這麽看向盛公子，深知他開始捉弄人了。

  盛公子清淩淩的看了沈月一眼，如同在看雜草似的出聲：“因為......是我給她的！”

  這話一出，在場之人悉數失聲，包括剛剛牽起笑意的沈濛清！

  沈長青的話有些抖：“盛公子.......盛公子是說這凝雪膏，是公子贈予沈秦笙的？”

  “她......她真的沒有說謊？”

  “四小姐自是沒有說謊，這凝雪膏確實是從我仁濟醫館出來的。”

  “那日，沈四小姐因為府上老太君的事來到我仁濟醫館，機緣巧合下竟幫製藥師將一枚研究數日也未曾研製成功的藥丸製作出來，作為回禮，我送她兩瓶凝雪膏有何不對？”盛公子的眸，又黑又沉，讓人猜不透，摸不清。

  沈月想都沒想就尖聲反駁：“不可能，沈秦笙根本不會醫術！”

  “既然她不會醫術，又何來幫人之說！”

  盛公子傾掃過去，麵目森寒：“沈三小姐是在質疑盛某所說之話？”

  沈月顫栗成一團，想開口卻發現連不成一片。

  那一刻的盛公子，比那所謂的牛頭馬麵還要可怖幾分。

  盛公子收回視線，掃了眾人一圈，又接著坐了下來：“在這京都城，沒什麽消息是掩蓋的住的，若我所聽不差，四小姐已經好幾年未出這府邸了。”

  “如若不是如此，我怎會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四小姐特地過來一趟？”

  這話一出，連沈濛清的哭聲都小了起來，隻因盛公子這話句句在理，挑不出一絲錯來。

  盛公子雖不是權貴，但也不是一般人想見便能見的，不然，這外頭也不會有那麽多關於他的流言了。

  老太君聽了半晌，才在此時開了口：“秦笙那日從京都城回來後，不就在我們麵前說過這仁濟醫館嗎？”

  經這麽一提醒，沈長青也驀然回想起來，他的麵色有些難辦，旋即對著盛公子道：“可月兒這臉.......”

  盛公子更為好笑，展開白玉扇大搖大擺的坐了回去：“我送四小姐這凝雪膏與市麵上的大不相同。”

  “那日，我見四小姐蒙了麵紗，這才問來，四小姐說，前幾日下雨一不小心磕著了，臉上青紫交加，不宜見人。”

  沈長青難得難為情的輕咳幾分，著實有些心虛，沈秦笙麵上的傷究竟是怎麽來的，他甚是清楚。

  “後來，我便讓藥師特地製作了兩瓶獨一無二的凝雪膏，這藥隻對麵部傷勢極重之人才有效，這兩日，四小姐的臉也確實好了許多。”

  大廳一眾人不由望了過去，確實見沈秦笙麵上的青紫消散的差不多了，這才又將目光轉移到盛公子麵上。

  沈長青疑惑出聲：“那為何我家月兒塗抹這凝雪膏之後，會成現在這幅模樣？”

  盛公子喝著宋易遞給他的茶水這才又道：“將軍莫急，聽我娓娓道來，這凝雪膏好處多多，自然也有弊端。”

  “若是麵上有傷之人，自然不日就可痊愈，可若是麵上無傷卻用了這凝雪膏，就會成府上三小姐這般模樣，所以，在給四小姐之前，我特地囑咐過，隻要有好轉，萬萬不能再用。”

  聽得一席話，沈秦笙不由摸了摸臉，也是為盛公子的瞎編所折服，可她還是站了出來，一雙眼睛霧氣盡顯。

  “父親，這凝雪膏我之所以沒擺在其他地方，就是怕有人誤用，所以特地藏在自己枕頭底下以防心安。”

  “可誰曾想這粗使婆子竟順了去，而這三姐姐.......”

  沈秦笙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周姨娘奪過了話頭：“盛公子，那三小姐臉上這紅......還有得救嗎？”

  周姨娘忐忑不已，不隻是忐忑沈月這臉上的傷，更是忐忑沈秦笙會將這真相大白於天下，屆時，沈月的名聲可全毀了！

  盛公子看向沈長青，實則看向沈長青麵前的沈秦笙，沈秦笙朝他幾不可查的眨了眨眼，這才在眾目睽睽之下道：“自然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