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整個場麵都極為壯觀。

  食堂裏的燈全部滅了，天邊最後一絲光也消失了。

  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種灰暗中。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變得漆黑一片，遠遠看著，好像隻有黑洞洞的眼眶，一點眼白都不見。

  他們四肢漸漸扭曲，麵容變得青白，從脖頸處蔓延了密密麻麻的血痕，一直爬到了額頭。

  麵目可憎，嚇壞了不少人。

  薑離“嘖”了聲，倏的起身：“出去！”

  這話是對所有人說的。

  俞飛摯和鄧柯等人反應極快，立刻往外跑，還不忘拖著那幾個腿軟跑不動的人。

  薑離手上反正戴著一次性手套，拉著季小雨和秦渡斷後。

  在那群變成了怪物的家夥反應過來之前，衝出了食堂大門！

  與此同時，杜夢蘭忽地出現在了食堂門口，站在了裏麵。

  瞬移就是這麽快！

  她也露出了最猙獰的一麵，身上濃濃的黑霧陡然散開，又迅速升高，一瞬間便將整個大門都給封住了！

  讓人完全看不清楚裏麵的情形。

  但是卻能聽見裏麵忽然傳出來的一聲聲慘叫。

  偶爾還有發黑發臭的血從濃霧立起的“門”中飛濺出來。

  那些學生鬼跟她的怨氣比起來，簡直就是一疊下酒菜。

  打牙祭都不知道夠不夠。

  席小琴茫然地看著這一片黑霧茫茫，往前走了幾步：“媽媽，不……”

  她的話還沒有出口，薑離忽然攔在了她的麵前。

  她盯著席小琴瘦弱蒼白的臉，問：“你想勸你媽媽住手？”

  席小琴蠕動著完全沒有血色的唇，低聲說：“我不想讓媽媽去對付那麽多人，而且他們、可憐。”

  “他們可憐？”薑離倏的冷笑，眼底的溫度驟然降為寒冰。

  她盯著席小琴，最近勾起一抹近乎殘忍地笑：“你才可憐，你媽媽更可憐！”

  季小雨走了過來，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席小琴：“他們全都是欺負你，害死你，還有你媽媽的凶手，他們那麽可惡，你為什麽還要幫他們說話？難道你被欺負久了，也和那些人一樣，覺得這種事情是理所當然的嗎？所以你才覺得，你們反過來為自己出氣是不正確的？”

  季小雨覺得憤怒，但更加覺得悲哀。

  有多少人，從受害者變成了更殘忍的施暴者。

  但又有多少人，在日積月累的受害中，心態已經扭曲變化了，以致於他們自己都覺得，被人欺負是自己的問題，不是加害者的錯。

  席小琴忽地退後了兩步，眼神和表情更加茫然了。

  她好像自己都分不清什麽是對和錯了。

  薑離覺得心情煩躁，就很想揍點什麽才能緩解一下，於是捏緊了拳頭，看席小琴的眼神還透出了一股淡淡的戾氣。

  秦渡倏的上前，握住了她的拳頭，低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帶著安撫性。

  他看向席小琴，說道：“現在來糾正你的對錯和是非觀已經晚了，但你必須要明白，你現在存在的唯一目的，是在意著和保護好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