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寒皺著眉頭，謝二毛是個混的，語氣雖然淡淡的，但就是一副我們全家的小命都在你手上的樣子，搞得謝天寒進退兩難。

  胡瑤夕在屋裏聽不下去了，因為秋稅的事。他們家跟趕集似的，村裏人來來回回。他們家的門檻都要被踏平了。

  “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們要不借錢給你，你們全家出什麽事就是我們的錯似的！”胡瑤夕一邊走一邊說，她瞪了謝天寒一眼。對張氏說道：“就這兩個時辰的時間，我們家來來回回多少人，如果都借錢的話，我們家豈不是早就被搬空了？”

  張氏滿嘴苦澀，她男人是個好酒的人，平日裏掙的錢都喝酒了，誰能料到今年下了一個多月的雨，莊稼都爛在地裏了，怎麽交的上秋稅？

  “弟妹，我知道……可是，弟妹，我們家真的沒法子了。我們家就他一個勞動力。如果交不上秋稅的話，他就要去服勞役，家裏幾個孩子，我一個女人家，帶著這麽多孩子，我們哪裏還有活路。隻能逼著我帶著孩子們去死了！”

  往年村裏服勞役的人，去十個能回來五個不錯了，如果運氣不好，去開礦的話，十個中，能回來一兩個就不錯了。她是真的怕極了，謝二毛真有個萬一，她和幾個孩子怕是真的隻有去死了！

  聽到張氏的話，胡瑤夕沉默了。她是不想開這個先河，借了一家，別的人家來借，給是不給？都在一個村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得罪誰也不是！

  可要她眼珠子看著這麽一家子走上絕路。她也做不出來！

  一時間，屋裏的氣氛十分安靜。靜得針掉落在地都能聽到，謝二毛呼吸沉重。平日裏他四五不著六，可到了這個時候，事關自己的小命，他也顧不上別的了。

  謝天寒眼巴巴看著胡瑤夕，家裏的情況他是知道的，他也很清楚不應該開這個先河。

  “要我借錢給你們，也行，不過。我有條件！”胡瑤夕望著謝二毛，這個男人嘴巴不好，喝了酒更是，他打女人。對自己的孩子也不好，可以說，在為人父為人夫上，他卻是不負責！

  謝二毛和張氏不約而同抬頭望著胡瑤夕，那眼巴巴的模樣，在他們眼裏，胡瑤夕仿佛是他們的救世主一般。

  胡瑤夕暗暗在心裏歎氣，別看她嘴上硬的很，實際上她也於心不忍，“你們山上的地，明年全部種黃豆，一次來還我的錢！”

  張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謝二毛眼裏也有了點光，他急忙點頭：“要得要得，我們種，我們種，弟妹，給我們，快給我們兩貫錢！”

  送走了謝二毛和張氏，謝天寒望著眼前嬌小的女人，他還以為她不會借，全村那麽多人，如果家家戶戶都來借，哪怕每家借得不多，這要是加起來，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媳婦兒，你……”

  胡瑤夕回頭就看到謝天寒眼裏的感激，她挑眉道：“怎麽？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