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感覺很莫名其妙，可偏偏對麵的夜煞說的認真。

  這讓李漁忍不住斜眼瞥了眼薑向武，皺眉道：“當不比他差？你這話罵我罵的有點難聽，我都快生氣了。”

  “你！”薑向武怒的又要起身，牙關咬的嘎嘣響。

  “坐下！”夜煞突然有些不高興：“這麽容易就被激怒？我是怎麽教導你的？”

  說罷再看李漁，對比之下夜煞更覺得生氣，哼聲道：“便是跟眼前這位小道友比起來，你的養氣功夫也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今日之後，我便再推遲些入山門的時間，再帶你好好曆練一番！”

  “是，師父！”薑向武怵然一驚，才驚訝發現，原來他真的還不如李漁沉得住氣，反而頻頻被激怒，這實在錯的太不應該。

  李漁見狀卻眯眼笑道：“曆練不著急，且得等你們能撐過今天再說啊！”

  薑向武這次忍住了，隻是瞪眼表達心情。

  中年人聞言卻忍不住重重放下杯子，不鹹不淡的笑道：“小道友這話說的，是把我也算進去了嗎？”

  “不然呢？”李漁呲牙笑的很燦爛。

  亭子裏驟然氣壓遍地，亭子外的幾人隻見幾片樹葉從樹梢飄落，剛飄進亭子便頃刻像是撞到什麽似的，直接彈飛出去。

  這詭異的一幕，讓幾人都倒吸涼氣，難以想象此刻身處其中，該是何等的壓抑。

  李漁卻麵不改色的坐在那跟夜煞對視著，眉頭都沒皺一下。

  “真是令人驚訝！”氣氛陡然一鬆，夜煞眯著眼開口，看向李漁的目光，不由得變的認真了幾分。

  他深吸口氣道：“說吧，你到底是哪家的門徒，這隱匿氣機的手段當真是不一般。”

  “門徒？你搞錯了，我可不是。”李漁呲牙笑道：“至於氣機我可沒隱匿，是你感知不夠罷了。”

  夜煞的目光猛然更亮了，驚訝道：“你不是門徒，隻是個行者？竟然有這等天分，那你是如何入道的，入道多久了？”

  李漁有些不耐煩，皺眉道：“我說你有完沒完，大張旗鼓的讓我來，這是查戶口呢？我還想問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呢，為什麽也有氣？”

  “啊哈哈哈！”夜煞突然大喜：“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這是讓我撿到了一塊璞玉啊，好好好！”

  他說著話陡然前傾，認真道：“小子，我十分看好你，拜我為師如何？”

  “師父？！”一旁薑向武驚的不輕，完全沒料到會有這一茬。

  可夜煞卻揮揮手示意他別吵，然後繼續期待答案。

  李漁表情有些古怪，皺眉道：“毛病吧，你到底是誰啊，什麽中州第一殺手，完全沒聽過好吧！”

  “我隻是個大夫，修習祖傳導引術才有的氣，不懂你說什麽。”

  “沒關係，那你可知道隱者和門徒？”夜煞很是欣喜，忍不住詢問。

  “僅僅是聽過，但沒見過。”李漁搖頭，這話也算是半真半假。

  “好啊，太好了！”夜煞感覺真發現了一塊璞玉，竟然有些激動，指著他自己道：“我，現在其實已經算是準隱者了，當然，確切的說還是個高級門徒，隱者的門徒！”

  “小子，拜我為師吧，你這等璞玉，我相信稍加點撥，便能比夜武跟快的成為門徒，然後順利成為隱者！”

  見李漁反應平平，他不甘心道：“看來你對隱者的了解果然不多啊，隱者，相對於熙熙攘攘的俗世而言，乃是逍遙世外的神仙人物，不僅壽元悠長且都是神通廣大，可搬山填海甚至可翱翔天地，小子，你不羨慕嗎？”

  “聽上去很厲害的樣子啊！”李漁微微眯眼，倒是有些驚訝，這個夜煞，竟然是個即將成為隱者的高級門徒。

  且不說怎麽打，倒是可以趁機多了解些。

  於是他接著開口道：“那人人都能成為隱者嗎？人人都可以達到你說的翱翔天地？”

  “自然不是，隱者在山門之中隱世修行參悟天道，其他瑣事基本交由為山門的附屬也就是門屬處理，比如我們聚義堂就算是山門附屬。”

  “而門屬又會跟一些俗世中的財團實力結合，從而實現對資源的掌控，也便於為山門尋找根骨絕佳的年輕一輩，夜武便是此類！”

  夜煞忍不住開始扮演師父的角色，語重心長道：“不過這是慣例，還有一部分是偶然有了道種，自行摸索後成為行者，類似你這種。”

  “問題在於，沒有人點化的話，你們的道種不可能真正成長起來，也就很難成為真正的隱者。”

  李漁對照自身理解了下，所謂的道種，應該就類似氣海的開辟，至於點化，他從何泰來那聽過，不點化的話，好像就沒法學習術，看來夜煞也沒說謊。

  “這麽說，這天下的隱者有很多了？”李漁不動聲色，帶著些好奇問道。

  “那是自然，俗世是俗世，隱界是隱界，隱界藏於俗世之中和之外，山門萬千人數自然不少，不過當然也不會太多，但是相信我，那絕對是另一番精彩絕倫的新天地，連我都很期待！”

  李漁麵色恍然，撇嘴道：“搞了半天，你也沒去過隱界對吧？”

  “另外，既然山門眾多，我又根骨不錯的話，為啥要拜你為師呢，我找別人不行嗎？我就不信我遇不到別的門徒甚至是隱者。”

  他演的太真，夜煞聞言頓時有些著急：“小子，我這可是送你大機緣，你且問夜武，當年他想成為我手下門徒，費了多大勁吃了多少苦？”

  旁邊的薑向武鬱悶壞了，心道什麽情況啊，給我弟弟報仇啊師父，為毛成收徒了？

  可他又不敢說什麽，畢竟師門規矩很嚴的，他也知道夜煞的恐怖。

  “我這主動收你為徒，你難道還不樂意？”

  夜煞皺眉道：“天下隱者可大致分為大隱中隱小隱三個層次，對應的也有大中小的隱者山門，當然，中隱和大隱山門你想都別想，那些是真正神仙之流！”

  “我們依附的夜郎穀雖然不是中隱山門，但已經很接近，在眾多小隱山門中，絕對是令人見之避讓的存在，這等好機會，你確定不心動？”

  李漁手指輕輕叩擊著膝蓋，他在思索。

  夜煞的話可以提取出很多信息來，基本上李漁也能對隱界有個大概的認知了。

  不過這還是太寬泛，對他要做的事意義不大，可想再細問，就會顯得突兀些，已經不合適。

  收斂心思，李漁突然笑道：“多謝告知，夜郎穀，我記住了。”

  夜煞皺眉道：“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啊，現在，咱們可以說今天的正事了。”李漁笑容燦爛。

  夜煞周身氣息頓時冷下來，板著臉道：“小子，我囉嗦這麽半天，合著你壓根沒當回事是吧？”

  “想收我為徒可以啊，讓我見識下你們的厲害，順便等我解決了他們再說！”

  李漁笑道：“不管我以後會做什麽成為什麽樣的人，現在該做的事，我當然得去做，比如，徹底解決跟薑家以及聚義堂的那些仇怨！”

  旁邊的薑向武聞言捏緊拳頭，戰意盎然，現在不光是因為仇恨了，還因為夜煞對李漁的偏愛，讓他嫉妒！

  可夜煞這時卻皺眉道：“小子，拜我為師跟我修行吧，隻要你肯答應，我可以調和你們雙方的所有矛盾。”

  看李漁卻笑的更燦爛了，呲牙道：“抱歉，我覺得……不需要！”

  “你什麽意思？”夜煞臉色陡然不好，他囉嗦這麽半天，沒等到李漁激動的磕頭拜師也便罷了，竟然還有種被戲耍的感覺！

  “意思就是，今天，我就是來踏平聚義堂廢掉薑家的！”李漁微微眯眼，認真的很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