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

  彼時，道北霆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看著已經快走到門口的遲歡。

  遲歡生生停下腳步，不知道在害怕什麽，但就是在聽到道北霆這句話之後，停下腳步來了。

  “過來吃早飯。”

  “我要把公仔都找回來。”遲歡悶聲說著。

  過了一個晚上，兩人還在為幾個公仔鬧氣，道北霆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你非要為了那幾個破玩意和我鬧脾氣？”還是為了傅行止和他鬧脾氣？

  “你大可以像之前一樣不管我，反正甘棠居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遲歡背對著道北霆說道。

  想起先前一段時間，遲歡每天都在想著道北霆今天會不會來，來了會不會留下吃飯。如果他來了，她會高興得連晚飯都會多吃一碗飯，如果他能看著在她寫完作業的時候幫她檢查，她整晚都會很開心。

  但如果道北霆不來，她吃飯的時候沒精神，寫作業的時候會打瞌睡。

  對道北霆來說，甘棠居就是他一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不像家一樣，必須每天都回到這裏來。

  在遲歡意識到甘棠居和道宅對道北霆的不同意義之後，遲歡心中有些難受。

  想到這裏，遲歡的性子又上來了，徑直往外麵走去。

  憑什麽每次都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她在這裏巴巴的望著，等著，像個幽怨的怨婦一樣。

  遲歡從甘棠居出來就直奔垃圾桶那邊，勢必要把那些公仔都找回來。但垃圾已經被清理過一次，垃圾桶裏麵空空蕩蕩的，哪裏還有那些公仔的蹤影？

  知道找不回來那些玩偶的時候，遲歡心頭除了氣憤之外，還有就是難過。

  轉身，就看著道北霆單手插在西裝褲口袋當中，本想說什麽，但應該是看到遲歡眼眶紅紅的，應該全部都咽回肚子裏麵去了。

  遲歡看著道北霆氣就不打一處來，瞪了他一眼之後也不再看他，負氣要離開。

  與道北霆擦肩而過時，手腕被他抓住，走不得。

  “你放開。”遲歡專注著要把手從道北霆手中掙脫出來。

  “遲歡，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道北霆蹙眉，一雙漆黑的眸子當中閃爍著某種遲歡看不明白的情緒。

  他在道歉，倒是嚇了遲歡一跳。

  “你……”道什麽歉？

  “甘棠居不是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我沒有常住在這邊是因為……”道北霆頓了一下，“大人的世界很複雜，等你以後長大了就明白。”

  他總是把她當小屁孩兒，不把她當成一個已經十六歲的少女，一個已經明白喜歡是怎麽回事的女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了，有什麽事你可以跟我明說。”遲歡躁動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一直鬧脾氣的話，可能道北霆真的會認為她還是個孩子，“你嫌棄那些公仔髒也可以跟我明說，我會把它們洗幹淨了再帶回家，但是你這樣把它們都扔掉，一點都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

  遲歡想了想，覺得道北霆沒必要考慮她的心情，“道叔叔你能收養我，讓我住在甘棠居，讓我去上學，讓我衣食無憂，我就應該感恩戴德了。是我不乖，要得寸進尺，以後……不會了。”

  聽著遲歡說的這些話，道北霆的眉頭似乎蹙得更緊了，都是誰教她說的這些話？

  “說吧，你心裏還想了什麽，今天一並說出來。”道北霆這下倒是鬆開遲歡的手，雙手插在西裝褲口袋當中，看著麵前一臉倔強的丫頭。

  “我知道外麵有些人說你收養了我，這肯定會影響你找對想的，如果你真的覺得我是個累贅，現在就可以不管我。我不想以後你找不到對象之後反過來怪我耽誤了你，這個責任我可擔不起。”

  原本應該很嚴肅的局麵，但是聽到遲歡說道北霆以後萬一找不到對象的時候，道北霆腦海中緊繃著的情緒在那一瞬間彈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