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你先前送來的花，我同事們誤會了，而且……”裴永安說了一半，便沒再說下去，都是聰明人，不需要說太多，“反正，以後如果星辰想見我了，我有空的話，會過去的。”

  “抱歉給你帶去困擾。”

  裴永安搖搖頭，“沒事兒，我挺喜歡星辰的，小姑娘招人喜歡。”

  ……

  到了道家，裴永安去房間看星辰，道北庭在院子裏麵抽煙。

  煙癮似乎越來越大，昨天才拆開的一包煙，今天盒子裏麵隻剩下最後一根，抽完準備回屋拿煙的時候，揣在口袋裏麵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到道南希的來電之後，道北庭的眉頭微微皺著，關於遲歡得癌症這個莫名其妙的借口，真不知道沈長風他們是怎麽想出來的。

  先前遲歡在拘留室的時候知道懷孕，他就讓醫生好生在拘留室照顧遲歡，要是有半點癌症的症狀，早就發現了。

  所以道北庭不知道道南希這次又找了什麽理由騙他過去。

  但鬼使神差的，道北庭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不是道南希的聲音。

  “南希姐，和長風是故意吵架的吧？”是遲歡的聲音。

  當熟悉的聲音傳到道北庭耳中的時候，直抵他的心髒，左胸膛的地方，忽然像是被什麽巨大的東西壓住，喘不過氣來。

  道北庭蹙眉，下意識地抬手捂住受傷的地方。

  本來遲歡這兩個字就已經讓道北庭覺得是無法逾越的障礙，現在還聽到她的聲音，感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堅固堡壘，正在一點一點地被侵蝕。

  “我要不和長風吵架，你是不是就和梁天琛一起走了？”

  梁天琛過去了？

  道北庭眉頭蹙得更緊了，看來是公司沒有保住，轉頭就去找遲歡。

  “可我還是會和梁天琛走的，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或者後天。”

  “如果北霆過來呢？如果他知道發生的所有事，然後過來，你還會和梁天琛一起走嗎？”

  電話那頭在沉默，顯然是遲歡不知道怎麽回答道南希的問題。

  道北庭沒再往別墅裏麵走去，他站在花園裏麵，單手插在西裝褲裏麵。

  本來聽到遲歡聲音的時候就該掛了電話，但是，他聽到現在，越來越覺得，遲歡還有什麽事情瞞著他。

  “他不會過來的，他現在很討厭我。”

  “你又不是他，你怎麽知道他現在是喜歡你還是討厭你？”

  ……

  奧克蘭。

  沈長風和梁天琛分坐在餐桌的兩邊。

  剛才遲歡讓梁天琛勸勸沈長風，可能是因為太擔心沈長風和道南希再吵起來，忘記這兩個人是分屬不同陣營的。

  “聽說你喜歡南希？”梁天琛問。

  “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沈長風答。

  “你忘記我是南希的弟弟了嗎？如果將來你們結婚，可是你的小舅子。”

  沈長風素來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但是聽到梁天琛這句話之後，溫文爾雅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並不想讓你當我小舅子”的表情。

  “你對南希好點，如果你讓她傷心難過了，我不會放過你。”

  “你怎麽不放過我？我聽說你自己的公司都破產了，自身難保怎麽管南希？”沈長風戳了梁天琛的痛處。

  “一個公司而已，沒了可以重頭再來。要是有些東西沒了，那就是用錢也買不回來的。”

  “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就算強求而來，最後也不會到你的手中。”

  這兩人說話，費勁。

  梁天琛沒怎麽再和沈長風說話，隻是看著遲歡的房間門。他剛才將遲歡從那個房間裏麵帶出來，以為就可以將人帶走。

  但現在，他心中沒底，完全沒辦法確定遲歡是否會平安地和他回到紐約。

  ……

  房間內，遲歡麵對道南希的問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深呼一口氣，說道：“南希姐，七年前我剛到道北庭身邊的時候，就知道道氏對他而言的重要性。他經常熬夜工作，因為和國外的合作夥伴有時差。他那時候跟我說，道氏是他想送給他母親的禮物。你們父輩的事情，我不好多說什麽，但南希姐，不止是你因為母親離開道家，沒有母親在身邊。對道北庭來說，他有父親跟沒有父親一樣。”

  短短的話，戳中了道南希的心。

  道明哲的確很偏心，他對道南希很好，但同樣在學校取得優異成績的道北庭，卻從來沒有得到過父親的表揚。

  她也知道道明哲和宋懷玉相敬如賓，兩人在一起不是愛情，而是門當戶對，而是利益驅使。

  而道北庭就是利益驅使的結果。

  “我知道，在他的心中道氏是排在第一位的，我沒打算去爭他心中的這個第一位。如果我還能為他做點什麽，我覺得他更想要守著他那麽多年來都想要擁有的東西。”遲歡道。

  聽完遲歡的話，道南希心中五味雜陳。

  她覺得，電話那頭的道北庭，肯定也是這種心情。

  “遲歡，那我問你一個問題。”道南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