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北霆抓住整個身子都已經從露台上甩出去的遲歡，另一手抓住欄杆，不至於兩個人都被甩出去。

  遲歡緊緊地抓住道北霆的手，“救我！”

  她努力地將兩隻手扒拉在道北霆的手臂上，59層的高度讓她驚慌不已，她不想死，也不能死，她還要找到遲坤，回紐約和星辰一起生活……

  “抓住。”道北霆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遲歡慢慢地從外麵拽回來。

  露台外麵驚魂未定的員工中，周易最先反應過來，“控製住penny！”

  說完，周易衝到道北霆那邊，一把抓住了遲歡的手臂，和道北霆合力將遲歡從欄杆外麵給拽了回來。

  當遲歡重新踏上實地之後，腳一下子就軟了，若非被道北霆扶著，這時候肯定跌在地上。

  “沒事了。”道北霆拍了拍遲歡的後背，低聲說道。

  聽著道北霆這聲柔軟的話語，遲歡心中所有的情緒都像是崩塌了一般，不顧一切地往道北霆的懷中撲去。

  “嗚嗚嗚，我以為我要死了……”遲歡將腦袋埋在道北霆的胸口，悶聲說道，將身上的力道全部都放在他身上。

  男人身上的淡淡的檀香味讓她心神逐漸平複下來，隻大口地喘著氣。

  依然驚慌失措的總裁辦員工看著道北霆目光不似往日的冷淡，甚至帶著一點柔光，他輕輕拍著遲歡的後背以示安撫。

  他們何曾見過道北霆露出過這樣的神！

  “沒事了。”道北霆拍拍遲歡的肩膀，他感覺到她顫動的雙肩，不穩的情緒。

  遲歡慢慢地從道北霆的懷中出來，雙手卻緊緊地抓住他腰間的襯衫，原本沒有一絲褶皺並且一塵不染的襯衫上麵，現在是被遲歡抓出來的褶皺，胸口是她的眼淚。

  “我剛才以為……我就要死了……”

  “讓你多管閑事。”道北霆看著遲歡發紅的眼眶，忍不住嘲弄一聲。

  男人的嘲弄在遲歡耳中聽來特別刺耳，原本止住的眼淚瞬間像是決堤一樣，撲簌簌地掉下來。

  “……”道北霆盯著遲歡，他剛才也沒說什麽重話，她就這麽哭了？

  “我差點都要死了，你能不能溫柔點？我的腿……現在還是軟的……”遲歡帶著哭腔地說道，與先前在會議室以及辦公室裏麵渾身是刺的遲歡截然不同。

  果然隻有被嚇到，才會乖得像隻順過毛的貓。

  道北霆驚覺自己這時候竟然對遲歡這麽溫柔，心頭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隻因為遲歡現在完好無損地站在他麵前，還能生氣，還能哭泣，還能與他對話。

  這就是他心中所期盼的？

  忽的，道北霆鬆開了遲歡，後退了兩步。

  先前還在眼底的柔順，瞬間斂了起來，變成那個冷漠無情的道北霆。

  道北霆忽然間的後退，讓遲歡失了重心，站不穩，順手去扶旁邊的欄杆，一臉詫異地看著道北霆。

  而回應她的，是道北霆冷淡的表情。

  遲歡不知道剛才什麽環節出錯了，在從鬼門關走了一會回來之後，她現在腦子遲鈍，轉頭去看自己扶住的是什麽之後，臉色一白。

  欄杆外是59層的高度，高樓的冷風吹到遲歡身上，讓她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嚇了一跳，趕忙鬆開扶著的扶手。

  她忽然間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在鬆開扶手的同時，毫無預警地往地上倒去。

  在閉上眼睛之前，遲歡看到道北霆兩步走過來，讓快要倒地的她落入他的懷中。

  ……

  隨後，還在驚訝當中的眾總裁辦員工，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高冷的道總，將輕的像羽毛的遲歡打橫抱起，往辦公室裏麵走去。

  特助周易跟在後麵打電話叫醫生過來。

  總裁辦公室厚重的木門關上，將眾人好奇的目光關在外麵。

  休息室內，道北霆將遲歡放在床上。

  比常人的溫度低，她的眉頭緊緊地皺著，極度不安穩，道北霆將被子給遲歡緊了緊。

  手碰到她的手時，忽然間被她抓住不放，緊緊地。

  “別走……”遲歡低聲呢喃，更多的像是懇求，懇求她在蒼茫大海中抓住的唯一一根浮木，能夠將她從汪洋大海中救出去的浮木。

  “我不走。”道北霆用他低沉的嗓音說道，無形之中讓遲歡焦慮的情緒穩定下來。

  男人轉頭，看著站在床尾的周易，“醫生呢？”

  “在路上了。”周易回，他能明顯地感覺到道北霆身上壓製著的怒意。

  這些怒意，像是躺在床上的遲歡給他的，又像是導致了這一切發生的盛淺予給予的。

  “通知和道氏有合作的公司，永不錄取penny，否則道氏和他們終止合作。她對公司造成的負麵影響，保留追究的權利。”生氣的道北霆總得要找人開刀。

  “是。”

  “另外，斷了每月給盛家的錢。”

  周易不意外道北霆對penny的處置，但是這樣斷了給盛家的錢，就等於是和盛淺予將矛盾放在明麵上。

  但是周易沒辦法左右道北霆的決定，隻得點頭應道。

  “我出去等孫醫生過來。”

  在周易要離開之前，道北霆叫住了他：“把長風叫過來。”

  道北霆沉吟一聲，似乎是下了什麽重大決定一般。

  “好。”

  很快，周易退出了總裁辦公室，安靜的房間裏麵隻剩下遲歡和道北霆兩人。

  抓著道北霆的手不放的遲歡，和坐在床邊眉頭微微皺著的道北霆。

  他看到遲歡襯衫下昨天被貓抓了的傷口，貼著紗布。可能是怕他離開，所以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腕，她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昏迷的遲歡比鮮活地和他嗆聲的遲歡更可愛一些。

  可愛到，讓道北霆願意改變現在的局麵。

  很快，孫醫生和沈長風一同上來，道北霆讓孫醫生在臥室裏麵檢查遲歡的身體，他和沈長風在外麵的辦公室裏麵。

  沈長風坐在道北霆，以他和道北霆多年的友情和了解看來，現在這個男人很浮躁，但是浮躁之下又是下定決心的沉穩。

  “聽說消息都壓下去了？正好，不用我們律所出手了。”沈長風半開玩笑地說著，早上在總裁辦失竊，以及先前penny自殺的事情，本來記者都到了樓下，但是被壓了下去。

  果然道北霆出手，就沒什麽搞不定的。

  “嗯。”男人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他單手撐在大班椅的扶手上，支著腦袋。

  “好吧，東西給你準備好了。”說著，沈長風將剛才從辦公室帶過來的文件夾，放在道北霆麵前。

  道北霆挑眉看著沈長風，他知道他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