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吃牢飯吧
作者:夢見林深      更新:2021-10-25 17:45      字數:2320
  “脫了,晃眼。”

  冷冰冰四個字,羽裳剛想執行,卻發現車上沒有能更換的衣物,停下了解腰間花結的手。

  下一秒,她的麵前落下殷雲翊的灰狐墨衫,上麵有股好聞的龍涎香,還留有屬於他的溫度。

  羽裳接過灰狐墨衫換上,將一團花紅顏色的衣服交給車外的碧瑤,“還回紅樓。”

  “好。”碧瑤接過衣服折疊幾下走回紅樓,進到大堂不料和一個女人相撞,被撞胳膊倒沒什麽,但撞完她手中的衣角下卻多了封信。

  她剛想轉身追那個女人,但那個女人走得很快,她眼瞧追不上將信封收好,還完衣服後,跟著馬車回了眉公府。

  乘暮雨在羽裳房中服侍,她好奇心驅使打開了信封,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信是給她的。

  幾行赤紅短字,看字跡是用碧蓮寫的,而且是用血寫的。

  上麵寫著沈夫人讓下人們殺害竹清的全過程,碧蓮怕自己撐不住每日一罰的酷刑,托朋友找到碧瑤,讓她去揭露沈夫人的罪行。

  碧瑤雙手顫抖,紙張從她指縫劃過和火燭融為一體,她暗紅的瞳孔不可思議地動了動,然後不顧一切地往門外衝。

  她仿佛衝像了永生的自由,她找到羽裳,興奮拉著她的雙手,像一個癡傻的瘋子:“王妃,竹清是沈夫人殺的,我們快回去,回去就能將沈夫人置於死地了!!”

  她的語速很快羽裳沒聽清,但她隱約知道竹清是沈夫人殺的,而且碧瑤有了一些證據。

  “你再說一遍,竹清哥怎麽死的?”羽裳許久未見她這麽開心,像是過年得了一大筆賞銀。

  碧瑤將血信一字不漏的說出來,“竹清哥是被細鐵絲勒死,再吊在房梁上的。”

  羽裳雖相信這個解釋,但還是有一不解:“那房中蠱蟲怎麽解釋?”

  “蠱蟲我不知道,但負責勒死竹清的人,就是雪山挖出來的屍體。”碧瑤越說越興奮,巴不得現在就趕回殷烈,親眼見沈夫人被關入大牢。

  羽裳難以置信眨了眨眼,“你怎麽知道這麽詳細?”

  碧瑤眼珠一轉編了個謊,“國公府有人傳信給我,是我以前一起共事的丫鬟。”

  羽裳還是覺得她的話可信度不高:“你在巫蘇,她這麽著急要告訴你,不怕是陷阱?”

  “不怕,我信得過。”碧瑤見羽裳不信自己,實在不知該怎麽辦,雙膝跪地道:“現在她有危險,求王妃救她。”

  “如果竹清死因屬實,你不說我都會全力保傳信者。”羽裳說完揮手讓碧瑤,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

  幾日後調查組回國,經過法官的問話慕詩情告發了嚴禍的販毒行為,自己也因陷害未遂入獄。

  殷雲翊和羽裳獲大功,羽裳領到黃金獎章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當即讓白展暗訪國公府,果然如碧瑤所說沈夫人所居的後院,有一位被囚禁的女子。

  廂房四周都被鐵釘封死,隻有房門下安了一活動板用來傳送飯菜。

  白展站在高處,透過窗紙隱約能看見青衣女子手上腳腕皆有鐵鏈,臉上有一道紅色新疤,除此之外房間內還燃燒著明黃燭火。

  大早上點什麽蠟燭?

  他正打算離開,餘光卻瞥見另一抹身影,女子身穿棗紅色大衣,發發髻間隱約有銀絲,她在窗邊站了一會兒,等裏麵的女子看過來,她開始用手做著一些手勢。

  白展恍然大悟,女子點蠟燭是為了在昏暗的房間看清手勢,還有借助光影來讓外麵的人看清自己的手勢。

  白展雖不認得房間內的女子,但他卻認出窗邊女子是誰,她就是江姨娘,羽裳的生母。

  看來裏麵的女子傳信出來,和江姨娘也脫不了幹係。

  白展慶幸自己沒有扭頭就走,又蹲在房梁上看了一會兒,暗自記下手勢就走了。

  回到國公府,沒等他下馬羽裳就迎了上來,“怎麽樣?”

  白展坐做請的手勢,羽裳領悟走到四處無人的桃樹下,聽他說:“和碧瑤姑娘說的一樣,沈夫人囚禁了一個女子,隻不過那個女子.....好像和江姨娘也有聯係。”

  羽裳聽見“江姨娘”三個字內心咯噔一下,“和我娘有聯係?她們做什麽了?”

  “她們做了一些手勢,像這樣。”白展張開手,用拇指指腹按在食指指腹第二關節上,然後又伸出另一隻手微屈拇指食指,另外三根手指豎直。

  “這個手勢我好像在哪見過。”羽裳拍了拍腦袋卻記不起來,隻能無奈道:“中秋佳節我帶著禮物回公府一趟吧。”

  白展不放心,“你要當麵問她嗎?”

  “我相信我娘隻是個傳信人。”羽裳緩了口氣,然後惡狠狠地咬牙道:“如果凶手真是沈夫人,我要讓她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人家吃月餅,她就等著吃牢飯吧。”

  “你要讓誰吃牢飯?”渾厚的聲音一出讓羽裳毛骨悚然,她的視線往外一挪,隻見身形圓潤,留著八字胡的男人正背手停在房門口。

  “爹。”羽裳立即起身,滿眼詫異。

  國公扶正帽簷,肅然道:“夫人的事我都聽說了,她一生聰慧難得糊塗,此事我不想鬧大,你也別再揪著不放了。”

  “那是一條人命啊,爹——”羽裳兩三步走到進前,一雙鳳眸盯著國公麵不改色的臉,越說越氣攥緊了拳頭。

  “你大娘娘的命就不是命了?”國公斜了她一眼直徑找了個位置坐下,苦口婆心勸說:“爹知道你一向看不慣她,但她好歹是公府主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明目張膽的偏袒羽裳其實已經習慣了。

  從小國公隻當她叛逆不懂事,但現在她長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和主張:“爹從小教導我要學會遵紀守法,知恩圖報,我做到了,可別人沒做到,難道我就有錯了?”

  國公看著她一臉委屈都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心疼又無奈:“我沒說你錯,看在我的份上你就過過她一次,如有再犯,爹絕不阻攔。”

  以羽裳的肚量哪還容得下沈夫人再犯。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可以扳倒她的機會,一個揚眉吐氣的機會,又怎麽會任其從手指縫溜走。

  她克製快要溢出眼眶的眼淚,眸中多了三分試探:“爹爹一直不關心後院之事,如今卻主動插手,怕是紙包不住火了吧?”

  國公經曆過多少大風大浪,哪會因為羽裳的質問而改變態度,“此事隻要我想壓下來,就不可能壓不下來,我隻是來勸你別白費心思。”

  狗急了會跳牆,國公急了會威脅人,羽裳掙紮半天接不上話,眼看她就要被迫妥協了,殷雲翊及時從書房走出來,“白費心思的恐怕是國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