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死不瞑目
作者:夢見林深      更新:2021-01-23 11:40      字數:2646
  “是誰在看我們啊,娘娘。”巧心膽小,挽著雲太妃的手不由一緊,眼神也跟著東張西望了起來。

  雲太妃哈著冷氣,搖了搖頭,眼睛卻遲遲不敢看黑漆的樹影,走向了有明黃宮燈的地方:“沒,沒什麽,我們回宮吧。”

  後來輪到孟岩等冰雕大師出場。

  孟岩不虧為雕刻界的鼻祖,不出一炷香,雕刻出了一匹騰雲駕霧的俊馬,其氣勢如虹,身形流暢,漂移在半空的毛發,也勾勒得十分精致。

  殷帝心不在焉低跟著眾人,一起起身拍手稱讚。

  蕭皇後得知馬六甲刻得不是自己,內心有些許失落,感覺自己丟了天大的臉,悶悶不樂站在殷帝身旁,跟著幹拍手。

  羽裳在殷雲翊的引見下,成功跟坐在隔壁席位的蘇妃搭上了話。

  “見過蘇妃娘娘,我是翊王妃。”她微微站起身,朝蘇妃行了個禮。

  蘇妃連忙抬手示意她坐下,微笑道:“本宮知道你。俊兒最近健壯了不少,他說你在王府很是關照他,本宮在這代俊兒謝謝你。”

  蘇妃並沒有殷俊口中那樣凶,反倒很溫柔,讓羽裳暗自鬆了口氣。

  “這都是應該的。”羽裳點頭哈腰,在得到殷雲翊的眼神暗示,她扯了扯嘴角,切入主題:“那個蘇妃娘娘,聽聞您的貴賓犬生了一窩小狗仔,正愁沒地方養,我,我可以要兩隻回去養嗎?”

  “好啊。”這句話不是蘇妃答應的,而是她身後的殷俊。

  蘇妃瞪了一眼打岔的殷俊,回頭嘴角依然掛著和善的微笑:“翊王妃既然想養,本宮回頭便差人挑兩隻乖巧點的狗仔,送到王府去。”

  “謝蘇妃娘娘。”羽裳心滿意足,笑彎了眉眼,她也是要有狗的人了!

  冰雕晚會已接近尾聲,殷帝也沒挽留大家,揚手吩咐散席便匆匆離開了,也沒等蕭皇後。

  幾位冰雕大師意猶未盡,圍在一起指著孟岩的作品討論,而馬六甲說不了話,自知融入不了他們也跟著走了,當他出大明宮還沒多久,便被幾位太監攔下,扛著他就跑了。

  馬六甲被扛到半空拚命反抗,口齒拚命發出“嗯嗯”的求救聲。

  可奈何他是啞巴,什麽聲音也發不出。隻好拚盡全力蹬掉一隻鞋底刻著“六”的布鞋,希望有人撿到能發現他。

  羽裳說腿不痛不酸是假的,殷雲翊將她抱到輪椅上,怎麽來的就怎麽回,朝丹鳳門走了去。

  輪椅推到一半,卻突然被什麽東西卡著動不了了,羽裳低頭一看是一隻布靴,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

  殷雲翊停住腳步,給了允粥一個眼神,允粥即使再不願意,也還是將布靴撿了起來,“王爺,這大冬天還有人丟鞋,看來是晚會上喝嗨了吧?”

  殷雲翊蹙了蹙眉,冷冷道:“看看鞋上有什麽特征。”

  允粥聽話的借著月光觀察起了黑色布靴,幸好此人沒有腳臭,他左看右看,撥開鞋印上沾著泥土,終於看出了鞋底上印著的一個“六”字。

  “六?”允粥剛想把步靴舉起給殷雲翊看,但感覺不妥,幹脆開口:“王爺,這鞋底有個六字。”

  “這鞋的主人應該跟六有關,名字或者家族排行.....”羽裳一手支著下巴,靠在輪椅上仔細想了起來。

  “你將鞋放回原地,等丟失者來尋吧。”殷雲翊沒打算管這檔子丟鞋的事,墨眸重新看向前方,又繼續推起輪椅向前走去。

  “總感覺這個六好熟悉,是不是席間有人提過這個六啊。”羽裳內心念叨著六六六,可就不知道六是代表什麽,一團迷題擺在她麵前,不解開都難受。

  殷雲翊站在羽裳身後,拇指和食指微扣,輕彈了彈羽裳的後腦勺,提醒道:“你把心思放學習上,離考試還有一個月之餘,赤霄宗急需招收人才,是因為要和其他門派搞聯合對抗賽。”

  羽裳下意識抖了抖肩膀,摸著頭看了一眼殷雲翊,抿了抿嘴:“這麽突然,那我是不是沒戲了啊.....”

  允粥安慰:“王妃你要相信你自己嘛,聽說這次聯合對抗賽,奪冠第一的宗門除了贏取榮耀,還可以成為眾宗之首,其宗門第一的弟子,還可獲得獎池內最高階的武器。”

  初冬的清晨是霧蒙蒙的一片,今日出奇的沒有下雪,厚重的雲層間似有金光乍現。

  陽光像要把遮擋住它光芒的雲彩燒毀,拚命地探出腦袋,想要帶給人們來自冬日的溫暖。

  羽裳靠在床榻上小憩,不知不覺就這樣坐到了天亮。殷雲翊翻了個身躲進被褥,睡得很香,這是他第一次打呼嚕,“呼,呼嚕——”

  羽裳睡意很淺,被他的呼嚕聲吵醒,困意並未及時散去,她疲憊地往後麵的空位處躺下,抱著殷雲翊的修長的胳膊,又繼續睡了起來。

  窗外的雞鳴狗吠和房間裏的兩人,以幾窗之隔,仿佛生在兩個世界。

  此時的翊王府外,已經有不少大臣聚集在門口相望,按文左武右,官階高的站前官階低的往後排,他們相望的不是翊王府內的情景,而是殷帝即將到達王府的鑾駕。

  殷帝在朝會上聽聞大臣上書說殷雲翊突然病故,當即取消朝會,要前來王府一探其究竟。

  所以這些一大早無事幹的大臣,便直接來到翊王府,恭迎聖駕,順便送殷雲翊走最後一程。

  如今,他們的手中執得終於不是笏板,而是一朵朵包裝整齊,沾著晨露的白菊花。

  一朵朵白菊花被大臣們緊握在手中,匯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神聖而又高潔。

  不止是他們,空蕩的街道,突然響起一陣馬蹄踏地聲,一群聞噩耗的士兵們,在幾位將軍的帶領下,紛紛趕至王府外,將空蕩的街道站滿了,頓時變得擁擠了起來。

  “王爺在哪,我要進去見王爺!”裴煙凝黃色的軍裝外罩著一層白紗,她從馬上跳下,奮不顧身地擠過人群,來到了官員們的麵前。

  “沒看到我們都站在外麵麽,你瞎囔囔啥?”幽州王見是裴煙凝,當即就開口懟了回去,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當眾失了禮節,但他看裴煙凝不爽,就是想懟。

  裴煙凝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一眼趾高氣昂的幽州王,隻見他手中握著的白菊已不剩多少花瓣,光禿禿的,許是他方才等待無聊,手賤拔了幾片。

  她將拳頭捏得發白,指了指他手中的白菊:“敢問幽州王,你是來送行的,還是來添堵的?”

  經過裴煙凝這麽一指,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幽州王手上的白菊,頓時喧嘩聲響徹了街道。

  “你們看這幽州王和翊王還真是一對冤家,幽州王連到死都在詛咒翊王,真是小心眼!”

  “有因必有果,翊王教唆人燒了幽州王的酒窖,幽州王有氣沒處撒,便拿著殘菊見翊王。這樣的事,也隻有幽州王幹得出來吧!”

  “這案又沒定下來,你怎麽就知道一定是翊王呢,我倒覺得是幽州王惡有惡報,活該,呸!”婦人在地上呸了一口痰,扭著腰離開了現場,轉身之際眼圈卻泛紅。

  迷倒三國萬千少女的殷雲翊,就這樣離她們遠去,她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沒了殷雲翊,又該喜歡誰呢,又該立誰為目標奮鬥呢?

  “當然是大皇子啦,大皇子那麽溫柔人家也好愛噠~”路過的小姑娘一邊往王府的台階上擺著白菊,一邊跟身旁的姐妹交頭接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