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本王不冷
作者:夢見林深      更新:2021-01-23 11:40      字數:2308
  也不靠譜但至少是我的。

  羽裳當時聽見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立即悟懂,後知後覺才明白,殷雲翊這是真把她當自己人了。

  轉眼便到了第二天交畫的時候,所有人的白紙上都有圖案,或雞腿,或自畫像,或雪景。

  唯獨羽裳的白紙,空空如也。

  蕭太傅哭笑不得,指著比雪還白的紙,問道:“王妃這是畫了什麽,為何老夫什麽也沒看見?”

  羽裳昨晚和殷雲翊夜聊半宿,把畫畫作業忘得一幹二淨,今早穿衣才憶起,匆匆想了個借口:“這叫畫了個寂寞。”

  “畫寂寞?”殷俊和殷琦聞言相視一笑,隻剩蕭太傅一人還蒙在鼓中。

  “這究竟是畫了還是沒畫,老實交代。”蕭太傅抬手支了支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鏡,雙眼睜得老大,也沒看清白紙上有什麽圖案,還以為是自己眼瞎了。

  “沒有,忘了。”羽裳也不跟蕭太傅繞彎子,語氣冷靜直白。

  蕭太傅還是第一次見,沒完成作業能如此理直氣壯的人,氣得手打抖,指著羽裳半天說不出話來。

  “蕭太傅我錯了,作業我會補上的,對不起。”羽裳態度誠懇,低著頭,已然做好了受懲罰的打算。

  蕭太傅畢竟隻是個太傅,哪有懲罰王妃的本事,隻好使喚著身旁的書童,怒聲道:“阿良你去,將此事告訴翊王,讓他看著辦。”

  “別啊太傅,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別告訴王爺.....”羽裳眼睫眨動幾下,眼淚說來就來,說完抬袖佯裝擦起了眼淚。

  她昨晚巧舌如簧,好不容易說動殷雲翊今日帶她去校場看閱兵演習,生怕被蕭太傅攪黃了,連忙開口勸阻。

  蕭太傅本就是容易心軟之人,見羽裳哭得梨花帶雨本想收回懲罰,但介於殷俊和殷琦在場,他豎起威嚴,堅定地擺了擺手:“不行,此事必須讓翊王知道。”

  殷雲翊剛要前往校場閱兵,經過書房聽見有人提及他的名字,雲步朝他們走了來:“蕭太傅,叫本王何事?”

  殷雲翊高挑挺拔的身姿,身披一襲鎧甲水藍色軍裝,整齊的烏發束成金冠,英朗的五官在暖陽下仿佛散發著光芒。

  他美得仿佛融於雪景,明明是在跟蕭太傅說話,深邃的眼睛一刻也沒從羽裳身上移開。

  羽裳嬌羞地別開眼,臉頰飛起的紅暈勝過枝頭紅梅,粉粉嫩嫩,卻不失優雅。

  熟悉的聲音響起,蕭太傅張望半天終於捕捉到遠處的殷雲翊,向他行了一禮:“稟翊王,老夫昨日布置畫畫作業,可王妃她卻交了張白紙。”

  “王叔好。”站在蕭太傅身後的兩人,也跟著行起了禮。

  “你交白紙?”殷雲翊的冰冷的視線略過蕭太傅,帶著一絲侵略性,直勾勾的盯著羽裳。

  “嗯.....”羽裳像做錯了事的小孩,鳳眸微顫,假哭的眼淚幹在眼角,印出淺淡的淚痕,顯得羽裳更加委屈了。

  殷雲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向蕭太傅,語氣坦然:“王妃她不會畫畫,交白紙也很正常。”

  什麽?這像是殷雲翊口中會說出來的話嗎?

  蕭太傅一開始以為自己眼瞎了,現在又覺得自己耳聾了,帶著疑問地又問了一遍:“王妃她交的是白紙,很正常嗎?”

  “讓一個不會畫畫的人畫畫,就好比讓分不清兵種的人來輔助閱兵,太傅認為,這很正常麽?”

  殷雲翊這幾天因為國慶閱兵,又碰見了死對頭——幽州王。

  他雖沒有明目張膽以酒窖之事為難,但總是從中作梗,連第二波進場的是炮兵還是步兵都能搞錯,導致隊形嚴重歪斜,簡直就是來幫倒忙。

  “不,不正常。”蕭太傅麵對殷雲翊,強硬的氣勢與威嚴被壓到地平線,但他剛說完不正常,腦子又忽然清醒了。

  這兩件事能比較麽,不會畫瞎畫也行啊.....

  “王妃生性開朗,蕭太傅您就多擔待些,就這樣,本王要帶王妃去校場了。”殷雲翊說完牽起羽裳的纖纖玉手,還沒等蕭太傅同意便離開了書房。

  翊王這是要把王妃寵上天啊。

  蕭太傅即使萬般不情願,歎了口氣,轉身便將氣撒到了兩位皇子頭上,“看什麽看,我們今天接著講《蘭亭集序》.....”

  **

  “王爺你今天怎麽對我這麽好呀?”羽裳踏上前往校場的的馬車,挨著殷雲翊坐了下。

  “本王.....”

  殷雲翊說到這哽了一下,眼眶有些濕潤,幸好被細長的睫羽掩蓋了,沒有被羽裳發現,他道:“本王一直都很好。”

  “那昨晚還跟我搶被子,明明有兩張被子呀,為什麽還搶我的?”羽裳早上就想問這個問題了,奈何殷雲翊太忙,一直沒尋到機會問。

  “本王生性體寒,讓你搬過來總得發揮些作用吧。”殷雲翊忍住咳意,咬了咬下唇。

  “什麽,什麽意思?”羽裳蹙起鳳眉,將雙手揣進毛絨暖手筒裏,沒得到回應的她,自己靜默想了一會兒。

  終於她靈光乍現,提高音量道:“王爺你不會是讓我來暖床吧?”

  “你也可以這麽認為。”殷雲翊微勾唇角,勾起的不是笑,是苦澀。

  他也不知道自己還剩多少時日,這幾天閱兵也不知道咳出了多少血了,幸好晚上回王府並沒有露陷,隱瞞的很好。

  可愈發發白的唇色騙不了人。

  殷雲翊隻好先讓羽裳以為自己冬日體寒,所以身子虛弱,唇色發白也就是常事了。

  羽裳雖然是一個很粗心的人,但麵對朝夕相處的殷雲翊,他隻要有一點不適,她也能很快看出。

  “王爺你還好吧,我看你臉色很蒼白,這個暖手筒你拿去。”

  話音未落,羽裳將手從暖手筒拿出,塞到了殷雲翊的手中,見他不肯,硬是掰著他的手放了進去。

  “本王不冷。”殷雲翊看著繡著夕顏花紋的紅色暖手筒,一時覺得十分別扭,想要把手從裏麵拿出來,卻被羽裳捏住了兩端出口。

  “一會兒說自己體寒,一會兒說自己不冷,王爺可真是個小孩子!”羽裳死死按住暖手筒,硬是不讓殷雲翊的手從裏麵拿出來。

  羽裳俯身阻止,腦袋正好位於殷雲翊的下頜處,他將下頜抵上羽裳的腦袋,喃喃細語:“王妃說什麽就是什麽吧,本王累了,先睡一會兒。”

  說完他緩緩闔上了眼簾,腦袋也從羽裳的腦袋上,滑到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