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清者自清
作者:夢見林深      更新:2021-01-23 11:40      字數:2425
  侍衛們一聽還以為殷雲翊是攤上什麽大事了,攔官差的手都不由顫抖了起來,直到一道黑影略過,侍衛們和官差便齊刷刷地朝黑影跪了下。

  “翊,翊王.....”幾位官差見到殷雲翊,方才的囂張氣勢全無,一個個跪在地上,頭一個比一個埋的低。

  “本王可以跟你們去,但在此之前有個條件。”

  “王爺請講。”

  “若縱火一事查出不是本王指使,廷尉大人便當著全衙門人的麵,自扇自己一巴掌,以儆效尤。”

  “這.....”“這事小的不能替廷尉大人做主,還請翊王您移步衙門親口跟大人說。”

  “他沒有證據卻急著傳喚本王,這是受了誰的指使呢。”殷雲翊有意無意的“本王去了衙門其不是羊入虎口,屆時大人隨便安一個罪行給本王,本王豈不是很虧?”

  羽裳:王爺也好意思說自己是羊?那也一定是披著羊皮的狼!

  暮雨看著倒在腳邊一動不動的小太監,連忙用手比成括號在嘴邊,呐喊道:“快來人啊,有人暈倒了!”

  四處侍衛聞聲,紛紛趕至,其一侍衛跪在地上用手探了探小太監的鼻息,得知他還有呼吸,連忙帶著人將他抬了下去。

  暮雨呆愣地看著小太監離去,剛想回屋將此事稟報羽裳,轉眼便看見了麵色沉重的碧瑤。

  隻見碧瑤身上落滿了雪花,雪花點綴在她的發髻上,染上一層白霜,將她襯得更加滄桑。

  碧瑤雙目無神,從暮雨麵前略過帶起一陣涼嗖的風,看都沒看她一眼,先她一步走進了屋內。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傲氣,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底氣,偏偏暮雨還不不敢招惹她。

  暮雨暗自撇了撇嘴,跟著走了進去,將不斷灌進冷風的門縫合了上。

  “王妃,張狂懸梁自盡了。”碧瑤打算先人一步稟報,這樣便可以自由調整是否要添點油,或加點醋來講給羽裳聽。

  羽裳得知張狂死了,直接從靠椅上站了起來,一雙鳳眸不可置信地看著碧瑤,晦澀道:“不是讓餘公公報官處置麽,他怎麽就懸梁了?”

  碧瑤心情低落,從眼眶擠出了幾滴淚水,緩緩道:“張狂看起來高大,實則擔小如鼠,怕自己忍不了刑獄之苦,就想個好點的死法自盡了。”

  的確,張狂犯給王妃下藥的罪,這要是送到衙門免不了上刑法。

  若他還不聲不吭,衙役們便會以更惡毒的方法,逼供他承認罪刑,而且他還要說出犯罪過程,並由專員記錄檔案。

  被人逼著承認自己給羽裳下藥,這對張狂這個清清白白的人來說,無疑是比死還難過,那還不如一了百了呢。

  目前張狂的屍體在經過仵作驗屍後,確定是自殺後,便被家人領回村裏辦喪事了。

  這下死無對證,張狂便坐實了給王妃下藥的罪。

  一時間,張狂給羽裳下藥一事,傳得是滿城風雨。全京都的貴女們紛紛擔驚受怕了起來,擔心自己花容月貌,會被別人下藥。

  遠在幽州處理要務的殷雲翊,從幽州王嘴裏知曉此事,手中的金瓷杯,頓時就碎成了幾片。

  還好他雖身子抱恙,但尚有內力,捏碎個茶盞倒不至於流血,隻是指腹留下了幾道淺色劃痕。

  “你來的正好,你的部下燒毀本王的酒窖,你打算如何處置啊?”幽州王幸災樂禍地看著殷雲翊,眉眼間都透著幾分狡詐。

  要不是你派人向禦史台狀告,本王指使手下破壞你的酒窖,你以為本王想來?

  殷雲翊強忍著暴打幽州王的怒意,挑起劍眉,墨眸中含著三分不屑:“一個酒窖而已,幽州王何時這麽小氣。”

  幽州王演技上線,抓起桌案上的金爐就往地上摔了去,橫眉怒皺:“一個酒窖?那可是我半個家當啊,你可知道那裏麵都有多少名酒麽?”

  殷雲翊麵對幽州王的憤怒,不為所動,甚至還有些想笑:“你數過?”

  “酒窖裏至少還有一千壇茅鳳台、八百瓶青三秋、六十箱百純,全都毀於一場大火。現在本王天天被人上門催酒,你讓我拿什麽交貨?”

  幽州王越說越氣,一雙拳頭捏得發白,捶在了桌案上。

  殷雲翊不疾不徐地,理了理雲袖上的皺褶,冷冷道:“既然幽州王說邀請我的部下們喝酒,那為何你不在?你就那麽放心這幫混小子在你的酒窖大肆玩弄?”

  幽州王的臉上沒有半點心虛,鼻孔裏哼出兩股冷氣,聲音低沉:“本王在他們肯定喝不盡興,所以本王並沒有進去。”

  殷雲翊聽到這稍頓,終於抬眸,冷瞥了一眼幽州王:“那你可找到了縱火者,又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本王指使他縱的火?”

  “自然是找到了縱火者。將人帶上來。”幽州王中氣十足的命令道,很快便有兩名侍衛押著一位身著黃色軍衣的士兵,走進了房間。

  士兵披散在肩前的頭發淩亂不堪,軍衣上竟被人潑上了紅色的墨水,不仔細一看還以為是血跡。

  殷雲翊認得他,是張晉。

  幽州王眼底閃過一抹詭意,看著跪在地上早就與他串通好的張晉,坐回了座位上,命令道:“你把縱火的事再複述一遍。”

  “王爺我不是主動縱火的,都是翊王!”張晉挺起胸脯壯膽,隨即顫抖著手指向殷雲翊,眼睛卻不敢正視他,而是看向一旁的幽州王,侃侃而談道:“他聽聞援洪的士兵可以進入酒窖,便派人給小的帶話,讓我放火燒了酒窖,實在不行還可以叫幫手。”

  殷雲翊沒說話,轉了轉指間的玉扳指。

  “縱火者都如此說了,翊王還有什麽要狡辯的嗎?”幽州王胸有成竹地瞥了一眼殷雲翊,唇角微勾,充滿挑釁。

  殷雲翊攏了攏肩頭的鶴氅,墨眸前似罩上一層寒冰,冷冽至極:“當時在酒窖的有上百個人,幽州王唯獨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我瞧著張晉長的不也像狐狸啊。”

  幽州王打小從武,沒什麽文化,自然讀不懂殷雲翊言外之意。

  於是他強裝鎮定地拿起桌案上的龍井茶,一飲而盡,“你什麽意思,他都已經承認自己縱火了,你還想偏袒他不成?”

  “不,既然他真縱火燒酒窖了,此等大罪,幽州王將他交給廷尉衙門即可。至於造謠的罪,本王再跟他慢慢算。”

  殷雲翊此番前來本就不是為酒窖失火一事,而是接完成援洪任務的精兵們回京,說著便拿起手中的佩劍,起身要離去。

  幽州王大膽起身,攔在了殷雲翊身前,出言不遜:“是你讓指示他縱火,那你是不是也得.....”

  “若真是本王指示,你盡管讓廷尉派人來抓本王,逾期不候。”殷雲翊懶得跟這碰瓷的幽州王多說一句,一手推開他走出了幽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