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姓張名狂
作者:夢見林深      更新:2021-01-23 11:40      字數:2592
  “三文錢就三文錢,但得輪流做莊。”白展胸有成竹地坐直了身,將麵前的酒擱在了一旁。

  “成交,那我先搖,大還是小?”羽裳自信地挑起鳳眉,看向了麵前陷入沉思的兩人。

  “大。”

  “大。”

  白展與裴煙凝異口同聲道。

  “那我就壓小,一吃二。”語畢,羽裳極快速地搖晃著手中的骰盅,直到裴煙凝喊停,她這才停了下來。

  “快開!”白展盯著羽裳手中的骰盅,黑眸放出流螢般的光芒,期待著開盤結果。

  是時,羽裳神色複雜地打開了骰盅,先是微眯著鳳眸偷瞄了一眼,得知其結果,表情隨即變得委屈了起來,緩緩道:“十三點。”

  “耶!”白展與裴煙凝互相擊掌,擊掌聲傳入羽裳耳中,猶如山崩地裂聲,她耷拉著腦袋,不服氣地將骰盅傳給了白展。

  “再來,再來,這回我壓大!”羽裳又喝了一口酒,以壯士氣。

  “我壓小。”白展說話的同時,乘羽裳不注意,對著裴煙凝眨了眨眼。

  “那我也壓小。”裴煙凝回給他一個燦爛的微笑。

  話音剛落地,羽裳看向白展手中的骰盅,一瞬擦亮了眼睛,聽著骰子在盅中碰撞,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璿璣殿。

  夜玄下午出宮了一趟,夏憶淮被薔薇安排在偏殿等足足了兩個時辰,直至子時一刻,這才把夜玄盼來。

  “殿下回來了,跟我來吧。”薔薇徐步而來,揮手遣散了房間外,看守夏憶淮的侍衛。

  是時,她轉眼看向了夏憶淮身上,那襲破舊泛起毛邊的紺青長衫,不禁蹙起了眉。

  但她並沒有多說什麽,看著夏憶淮睡眼惺忪地跟了上來,不免放慢腳步,好意提醒了一句。

  “待會兒見了殿下,切忌謹言慎行,勿要耍下午的小性子。”

  “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夏憶淮走的規規矩矩,一路上隻要碰見熟人,就將腦袋壓低。

  內心巴不得將自己,融入與這萬籟俱寂暗黑夜裏。

  “知道就好,等見了殿下,你可別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薔薇見夏憶淮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開口調侃道。

  夏憶淮踏上了步入寢殿的祥雲長階,趁這裏宮人少,終於抬起了幽怨如深譚的墨眸,瞥了她一眼。“我夏憶淮天不怕地不怕。況且殿下他又不吃人,我緊張什麽?”

  薔薇意味深長地微微點頭,沒接話。

  是時,隻見守在寢殿外的若離、若和姐妹倆,緩緩推開了沉重的寢殿大門,一道斜長的明亮金光,若流水般從門縫中傾瀉了出來。

  薔薇率先邁進了寢殿內,夏憶淮抬眼看著金光照射下,那華麗無比的寢殿,夾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鋪麵襲來,他腳下就跟粘了膠水似的,遲遲不肯跨入寢殿。

  “進來啊。”在薔薇的催促下,夏憶淮這才移動了腳步,每挪一步都是掙紮,來自沒見過世麵的掙紮。

  下一秒,他仿佛被一股無形地力量吸入了寢殿內,原來是薔薇等得不耐煩,直接伸手揪起他的衣襟,將他往寢殿內拖去。

  “誒,薔薇姑娘,男女授受不親啊.....”夏憶淮連忙伸手要掙脫,可奈何薔薇的手勁太大,他使勁全身力氣,甚至抱住殿內金柱抵抗,也無濟於事。

  “磨磨唧唧,你還是男人嗎?”

  薔薇眼底閃過了一抹涼意,雙手拖著軟綿綿的夏憶淮,穿過一道花廊,定在了一片錦繡簾幕前,這才將他鬆開。

  夏憶淮被鬆開,旋即抬手撫了撫,被薔薇弄褶皺的衣襟,當他還沒來得及抬眼,去看簾幕後的那抹清冷的身影,就被身旁的薔薇扯著衣袖“撲通”一聲跪在了起來。

  “你.....”夏憶淮半趴在地上,伸出修長的食指,剛想說薔薇魯莽,簾幕後便傳一道清冽如泉水般的聲音。

  “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夜玄斜靠在金線軟榻上,一頭墨發如絲綢般披散在肩後,骨節流暢分明,正一下下地摩挲著茶盞。

  夏憶淮知道自己被點名,額角倏地覆了一層薄汗,他宛如一位初見如意郎君的純情少女,懷揣著惶恐不安的心,抬起了頭。

  與此同時,夜玄抬起一雙恍若寒星的桃花眼,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夏憶淮。

  錦繡簾幕在外看不見裏麵,但在裏麵看外麵卻是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夏憶淮額角的薄汗,和緊抿的嫩唇。

  夏憶淮的容貌確是很出眾,明黃色的燭光灑在他的臉龐,印出了好看的輪廓。眉目清秀,雙目炯炯有神,眸光清澈無暇,一塵不染。

  但他的眼角眉梢,還是透露出了一股稚嫩之氣,不夠成熟。

  夜玄也並非喜歡玩神秘的主,他將手中的茶盞擱下,發出了一聲清脆,雲步便走向了錦繡簾幕。

  這一聲清脆的擱茶聲,差點叫夏憶淮的魂勾走。

  他實在太害怕了,手心、眉心全是虛汗,但他又不敢隨意亂動,怕壞了規矩。

  額上的汗珠滑落細密卷翹的睫毛上,弄得他的眼睛好癢,便擠眉弄眼了幾下。

  是時,夜玄一手掀開錦繡簾幕,正巧看見擠眉弄眼的夏憶淮,唇角微微勾起弧度,從袖中拿出一方疊得整齊的錦帕,遞給了他。“都起來吧。”

  夏憶淮接過錦帕捏在手中,猶豫再三還是用它擦了擦眼角的汗,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大腦一片空白。

  夜玄猶如橫煙般的濃眉微微蹙起,看著夏憶淮,淡淡道:“薔薇,你怎麽給本宮找了個男歌伎?”

  這還怎麽讓我“盡顯風流”?

  薔薇異瞳間浮過一抹愜意,故作愚昧道:“這便教坊歌聲最為響亮的歌伎,殿下難道.....不滿意嗎?”

  夏憶淮站在一旁,低垂著眉眼,捏著錦帕的手不由顫抖了起來。

  內心不禁暗道:若殿下看我不順眼怎麽辦,會不會派人將我亂棍打死啊?

  夜玄雖不知薔薇所為何意,但對於這個夏憶淮倒也不是沒有興趣。

  須臾他揮起錦袖,讓薔薇退了下。

  夏憶淮見寢殿內隻剩下他和夜玄了,這回不光是手,連雙腿也跟著打起了顫,掩在紺青長衫內不易察覺。

  “你不是會唱曲嗎?唱來聽聽。”夜玄說完,徑直朝錦繡簾幕內走了去.....

  “你不是會唱曲嗎?唱來聽聽。”夜玄說完,徑直朝錦繡簾幕內走了去。

  夏憶淮見夜玄離開,連忙伸手接下將要落下的錦繡簾幕,也跟著走了進去。

  裏麵的陳設倒是溫馨典雅,最惹人注目的,是不遠玉雕曲屏後,那一張紅木床榻。

  自從夏憶淮走近內室,一雙清澈的雙眸總是時不時地瞥向床榻,眼底充滿了未知的恐懼。

  他似站在風口浪尖上,即將受巨浪席卷的人兒。

  “看來本宮的床,比本宮更吸引你啊?”夜玄重新靠回軟榻上,眉宇間揉雜著一抹邪肆。

  一道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傳入夏憶淮的耳裏,驚得他淮連忙回過眼,頷首道:“沒,沒有。小人有罪,還請殿下饒恕。”

  夏憶淮發出來的聲音就跟蚊子一樣,夜玄直接忽略了他的話,冷冷道:“你會唱《春江花月夜》嗎?”

  春江花月夜?殿下可是在暗示我些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