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三駕皇車
作者:夢見林深      更新:2021-01-23 11:39      字數:2633
  店小二為兩人準備的是一間,打通了兩間頂配雅房,以玉石雕砌的半圓形拱門,做間隔的豪華房間。

  雅房內應有盡有,細雕著海水雲龍長桌椅一套,上麵擺放著“文房四寶”。

  兩側黃花梨屏風,將紫檀木玉榻半掩,角落是一處鑲嵌琺琅玉石的鏡台,這些陳設加來,那叫一個雍容典雅,高端大氣。

  店小二帶領羽裳和殷雲翊參觀完房間後,又想起什麽,連忙叮囑道:“二位客官,我們碧桐客棧采用的是一次性結賬法。”

  羽裳撫著一塵不染的玉架,回過頭不解問道:“何為一次性結賬法?”

  店小二臉上堆滿了笑意,耐心解釋道:“這一次性結賬法便是,無論您在客棧住一個星期還是一個月,在本店的所有開銷,皆由退房後統一前往賬台支付。”

  羽裳一路來還就沒聽過,可以先賒賬住店的客棧,好奇問道:“你們店難道就不怕我們跑路嗎?”

  店小二對碧桐客棧背後的東家,還是很有信心的。隻見他一臉自豪道:“前幾日付不起房費而跳窗的客官,被抓到後便被人打斷了雙腿,再也沒腿跑了。”

  “這,這麽厲害.....”羽裳感歎一聲,走到雕花木梨窗旁,望著人聲鼎沸的鬧市,蹙起了鳳眉,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你先退下吧。”殷雲翊那一雙孤寒若星的墨眸,看向了店小二。

  店小二被這冰冷的眼神,看的頭皮發麻,連忙拱手往後退了幾步,告退道:“好嘞,祝二位客官心想事成,小的這就走。”

  “王爺,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羽裳一雙似秋水清澈的鳳眸,不停地掃視著街道,試圖找出幾位女子來,可無論怎麽看都沒有。

  “說來聽聽。”殷雲翊自海水雲龍長桌後坐下,一張精妙絕倫的臉龐,巧奪天工,猶如一件精雕細琢的工藝品,在陽光的照射下,渾身散發著熠熠金光。

  羽裳放眼望向窗外,終於在糖人攤旁,看見幾位身材豐腴中年婦女,納悶道:“這大街上一眼望去全是漢子,姑娘的身影少之又少,她們都去哪了?”

  殷雲翊其實早就發覺了不妥。

  自打他們進城至碧桐客棧,出現在他眼前的女人不超過五個,而且都是長相殘缺,或體態肥胖。

  大街上看得過去的女人,也就隻有羽裳這一個。

  殷雲翊看了一眼羽裳,見她對此件事太過上心,怕她無故蹚了這渾水,漫不經心道:“自古以來女子都常居閨閣,這有什麽稀奇。”

  可這少的不正常.....

  羽裳沒再反駁,抿了抿如櫻般水潤的紅唇,將此事暗自記在了心裏。

  須臾她視野中突然走出一位叫花子,粗糙的手中正拿著兩文錢,問老板買了一個蔥花燒餅。

  羽裳一瞬瞪大了鳳眸,眼底閃過一抹驚訝的微光,這不是那個攤在地上的瘸子嗎?

  叫花子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忽然覺得有人在注視著他,撓了撓雜亂的頭發,抬起眼看向了碧桐客棧三樓,雕花紅木窗後的女子。

  他咬著燒餅的牙一軟,咽了咽口水。

  “喂,你個大騙子給我站住!”羽裳鳳眸忽閃過一道寒光,作勢要從窗上跳下,嚇得叫花子連忙將最後幾口燒餅囫圇吞下,拔腿朝前方跑了去。

  殷雲翊聞聲看向了窗外,隻見樓下一位叫花子跑得飛快,頭發蓬亂有點眼熟。

  旋即他的唇角漾起一抹淺笑。

  羽裳一隻腳都跨出了窗外,另一隻腳剛踮起,忽然想起自己不會輕功,從三樓跳下去定要摔個狗啃泥,又連忙將修長的玉腿收了回來。

  殷雲翊一手撐著額角,斜靠在坐榻上,細長的眉梢微微上揚,道:“你怎麽不追了?”

  “不會輕功啊,有輕功我定要追上去讓他知道我的厲害!”羽裳握起雪白的拳頭,在半空中揮舞了幾番。

  殷雲翊撚了撚眉心,還好尚未教她輕功,不然又得自添麻煩。

  **

  冷卻山。

  乳白色的濃霧籠罩著竹林,竹林裏忽隱忽現,如同仙境一般。太陽出來了,千萬縷像利劍一樣的金光,照射在竹林裏。

  裴煙凝與眾殷兵,對著麵前一座座用土堆起的小丘,神情嚴肅地行著標準軍禮,每個人的眼眶內都包含淚水,祭奠著烈士的地下亡魂。

  此時竹林間忽發生一陣響聲,一輛金漆皇車突然從眾人麵前駛過,卷起一地泥沙,打破了短暫的平靜。

  “剛剛那是什麽車?”裴煙凝紅著眼,瞥了一眼還沉浸在悲傷中的柳伺明,柳伺明沒答,她又看向了麵無表情,臉上無似毫悲傷情緒的白展。

  白展打小從江湖混起,打打殺殺乃家常便飯,見過的死人堆起來比山高,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劍聖。

  所以這種少於一千個人的死亡,對他這個早已對死亡麻痹了的人來說,沒有什麽好哭泣的。

  白展望著皇車的背影,微眯起泛起微光的黑眸,淡淡道:“三架皇車,大抵是巫蘇太子的座駕。”

  裴煙凝聞言,抬手擦了擦淚水,不可置信地又複問了一遍:“巫蘇太子?”

  “是啊,說實話我挺不喜歡他的。”白展雙手抱臂靠在大樹下,陽光透過樹葉縫隙漏在他精致白皙的臉龐上,勾出一道流暢的輪廓。

  “你不喜歡人家總得有個理由吧?”柳伺明挑起濃眉,他難得聽見白展吐露心聲,側耳湊了過來。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還需要理由嗎?”白展睨了一眼柳伺明,旋即彎腰撿起地上的樹枝,在濕潤的泥土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裴煙凝見終於有人說出他想說的話,勾起唇角,淡淡道:“我也不喜歡,他總是在王妃麵前無事獻殷勤,影響王妃和王爺的感情,王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柳伺明終於搞懂了白展為什麽不喜歡夜玄,點了點頭,讚同道:“王妃和王爺都成婚了,這太子沒真眼力見啊!”

  就在三人都沉浸於這“三角戀”的八卦中,遠處忽然折回的金漆皇車,走下來了一位氣宇軒昂,身著一襲金絲紅錦長袍的男子。

  他手執一柄紅蘇折扇,展開扇柄扇了扇,吹起額前兩縷青絲,露出一雙冷魅的星眸,似妖非妖。緩緩走向柳伺明,冷聲道:“你說誰沒眼力見?”

  紅衣男子的聲音猶如山澗動聽的泉水,洪亮又充滿磁性。

  柳伺明其實內心是有點緊張的,但仗著身後有這麽多弟兄撐腰,上下打量了一眼麵前的紅衣男子,旋即兩手叉起腰,冷哼道:“我說誰管你什麽事,反正沒說你。”

  被紅衣男子尊者氣場,震懾到的裴煙凝,愣怔在原地,全然忘記開口阻止,直言不諱的“勇士”柳伺明。

  她現在隻想挖個洞跳下去,在背後說別人壞話,還被別人聽見,簡直沒有比這個還尷尬的事。

  這要是讓有心人傳出去,說他們殷烈軍紀不嚴,私底下竟敢議論巫蘇太子,破壞兩國友好邦交,那就完蛋了!!!

  夜玄蹙起長若柳葉的眉毛,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這巫蘇能有幾個太子?”

  “一個啊。”柳伺明說完,喉嚨一緊,突然意識到了有什麽不妥,剛想開口說話,便被一雙

  隻白淨的手捂住嘴巴。

  裴煙凝頭冒虛汗地將不怕死的柳伺明,扯到了身旁,小聲道:“他,他就是巫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