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一歌伎
作者:夢見林深      更新:2021-01-23 11:39      字數:2515
  “你不是會唱曲兒嗎?唱來聽聽。”夜玄說完,徑直朝錦繡簾幕後走了去。

  夏憶淮見狀,連忙伸手接下將要落下的錦繡簾幕,也跟著走了進去。

  裏麵的陳設倒是溫馨典雅,最惹人注目的,是不遠玉雕曲屏後,那一張紅木床榻。

  自從夏憶淮走近內室,一雙清澈的雙眸總是時不時地瞥向床榻,眼底充滿了未知的恐懼。

  他似站在風口浪尖上,即將受巨浪席卷的人兒。

  “看來本宮的床,比本宮更吸引你啊?”夜玄重新坐回軟榻上,眉宇間揉雜著一抹邪肆。

  一道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傳入夏憶淮的耳裏,驚得他淮連忙回過眼,頷首道:“沒,沒有。小人有罪,還請殿下饒恕。”

  夏憶淮發出來的聲音就跟蚊子一樣,夜玄直接忽略了他的話,冷冷道:“你會唱《春江花月夜》嗎?”

  春江花月夜?殿下可是在暗示我些什麽?

  夏憶淮頓了頓身,回道:“會,殿下可否容許在下清清嗓。”

  “好。”夜玄換了個坐姿,鳳眸中流溢著淡紫色的光,恍若夜色長河中泛起的瀲灩清

  影。

  夏憶淮清好嗓,默念了一番詞後,便端起了唱曲兒的架勢,一雙清眸溫和如春,盛著春水蕩漾。細聲道:“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

  他一開口,就把夜玄帶進了《春江花月夜》的意境中,仿佛他們麵前便是,浩瀚無垠的江潮,月光傾瀉在江麵上,泛起閃爍銀光。

  夜玄微眯起桃花眼,感受著春風拂麵的恣意,曲風淒婉悠揚、他聽的如癡如醉,耳朵仿佛得到了洗禮。

  一曲畢,夏憶淮完美收音,夜玄微微點頭,唇角微微上揚,這歌聲簡直比靈鳶唱的還要好聽!

  不得不說夏憶淮在樂曲上的造詣非常。從小自學成才,被母親送入宮中,本想入雀宮當個才人,誰曾想卻被左司樂陷害,硬生生逼他入了樂籍。

  他也曾自詡涼州第一歌伎。

  隻不過教坊無人服氣,還沒詡幾天,便受到了左司樂嘲諷,說他太過狂妄輕浮、音律一般,不配此稱號。

  “這是本宮有史以來,聽過最動聽的歌聲。”夜玄起身覆掌而笑,毫不掩飾地誇讚道。

  夏憶淮一唱完曲兒,一瞬又恢複了慫包樣,笑吟吟道:“殿下喜歡就好。”

  夜玄一手支著光潔的下巴,淡淡道:“今日這曲有賞。往後你就留在璿璣殿,住.....”

  按照往常,被選來璿璣殿的宮伎也好、女妓也罷,毫無例外,通通往後院的廂房住。

  可璿璣殿的後院,都是些胭脂俗粉,哪裏容得下夏憶淮這股清流.....

  夏憶淮聽著那“住”的尾音,心都快提嗓子眼上了。

  隻要不住寢殿,柴房我都願意啊!

  觀音菩薩在天有靈,殿下可千萬別是個斷袖啊!!

  夜玄見夏憶淮臉龐燒得通紅,好像對自己的居所很是上心。於是故意放慢腳步,停在他麵前假裝沉思了很久。

  夏憶淮急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不濃不淡的星眉微蹙,一直卑微低垂著的桃葉眼,終於敢抬起,看了一眼夜玄。

  殿下這臉是真實存在的嗎?

  夜玄那張精雕細琢的臉龐,僅次一眼,便能讓夏憶淮終生難忘。

  夏憶淮平日裏覺得自己的長相還行,沒想到這世間竟有如此好看的人。

  而且夜玄不僅麵如冠玉,身材比例又好,聲音宛若清泉般動聽.....

  思及此,夏憶淮不禁又多看了幾眼。

  隻見夜玄微啟薄唇,溫涼道:“就住偏殿吧。”

  夏憶淮目不轉睛地點了點頭,視線追隨著夜玄的一舉一動。

  夜玄長身玉立,璀璨星眸無意瞥向了一臉蠢萌的夏憶淮,終於發現了他的異常,蹙眉道:“你幹嘛老盯著本宮?”

  果然容貌好看的人,身上都附有異香。夏憶淮左右聞了聞自己的衣袖,隻有淘米水的味道,因為他用這個沐浴。

  “你這是做什麽?”夜玄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沒什麽,多謝殿下。”夏憶淮作了個長揖,以表對夜玄的深深敬意。

  “退下吧,本宮要歇息了。”夜玄說著也不回避,反正麵前是個大男人,便直接帥氣地脫下了外袍,一截被祥雲腰帶束著的細腰,便顯現了出來。

  “嗯.....好。”夏憶淮一雙大眼瞪得似銅鈴,看著夜玄的細腰,一瞬都忘了要怎麽走路了。

  “愣著幹嘛,想侍寢不成?”夜玄麵露慍色,幽深的桃花眼中映照出,夏憶那淮呆若木雞的表情,他暗自攥緊了袖中的拳頭。

  “不,我現在,現在就跑!”夏憶淮一聽“侍寢”跑得比兔子還快,一溜煙便沒了蹤影。

  眉公府潛院的屋頂上,忽響起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羽裳生無可戀地,將身上最後一個金飾耳環放在了裴煙凝的手心。

  “多虧了你們,我傾家蕩產了。”羽裳欲哭無淚,畢竟是自己要開賭的,跪著也得賭完。

  這不,就輸的差點要把殷雲翊賠給他們了。

  “王妃莫傷心,這還多虧了您最後加碼,您這三百兩什麽時候還啊?”裴煙凝一臉揶揄地看著羽裳,即心疼又好笑,這個王妃實在是太可愛了!

  “看著王爺的份上,給您少個幾十兩如何?”語畢,白展滿意地掂了掂,手中鼓到裝不下的錢袋。

  而裴煙凝財不外露,再者怕殷雲翊發現他們贏了羽裳的首飾,會以將軍的身份,又將東西要回去,所以早就將首飾藏在了袖中。

  “要錢沒錢,要命一條,都給本王妃起開,我要下去!”

  語落,羽裳氣嘟嘟地站起身,垂眸看向琉璃瓦上,那一壇還沒喝完的美酒,竟也當做籌碼賠給了他們。

  想想就氣,旋即她朝酒壇踢了兩腳,另一隻腳還差點,因此陷進琉璃瓦間。

  “哈哈哈哈。”白展和裴煙凝憋笑失敗,放聲大笑了出來。

  羽裳瞥了一眼捧腹大笑的兩人,眼底充滿了冷傲與不屑,緩緩走到了屋簷邊坐了下。

  是時,她反身順著搭在屋簷上的木梯,一腳踩著一階,慢悠悠地走了下去。

  屋簷上的兩位笑夠了,便抱起酒壇,一前一後從屋簷上,不費餘力地輕功落地,衣袂翻飛,帶起一地枯黃的落葉。

  他們瀟灑又帥氣的落地方式,讓爬了半天木梯的羽裳,看得牙癢癢。

  狠不得立即讓他們乖乖站成一排,嚐嚐她拳頭的滋味!

  “王妃我們走咯,明天見!”裴煙凝臉上堆滿了笑意,朝羽裳開心地揮了揮手。

  “哈哈,明天見~”白展朝羽裳挑了挑眉,也跟在裴煙凝身後要離開潛院。

  “站住。”

  這熟悉冷冽的聲音,不就是.....院內三人幾乎同時,朝主屋看了去。

  隻見殷雲翊倚靠在門旁,渾身散發著一抹冷絕的寒意。一雙似漆的劍眉微挑,冷冷道:“你們膽敢欺負王妃,有經過本王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