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間接凶手
作者:夢見林深      更新:2021-01-23 11:39      字數:2797
  羽裳雇了一輛馬車直奔熾陽皇宮,可到門口卻讓幾位侍衛攔了下來,說她沒有表明身份的腰牌不讓進。

  “各位大哥行行好,我就進去找個人,或者你們把他喊出來,怎麽樣?”羽裳一臉期待地眨巴著鳳眸,唇絳一抿,嫣如丹果。

  你以為這裏是賭場嗎?想進就進,刁婦心中還有沒有王法?”一侍衛眼急了,旋即拔出腰間的佩刀指向羽裳的頸間,劍鋒僅隔一寸,再逼近一點她就要歸西了。

  “你,你罵我刁婦?”羽裳喉嚨一緊,秀色可餐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恐懼。

  侍衛睜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瞪了一眼羽裳,語氣極為凶悍:“罵的就是你,怎麽了?”

  “羽姑娘,你怎麽在這裏?”此時從宮門內緩緩走出一位蔥綠色窄袖衫,單螺髻上別著一朵梨花做飾的女子。

  “絲竹。”羽裳橫眼看了一眼緩步走來的絲竹,小聲喊了一句。

  絲竹見羽裳被劍指著那狼狽的模樣,眼角閃過一抹譏笑,僅此一瞬又恢複了平時。

  她看著凶悍的侍衛,緩緩道:“她不是刺客,把刀放下吧。”

  侍衛見到絲竹兩眼冒愛心,眼睛那抹對羽裳的凶悍全然消失不見,轉瞬竟蔓上了一層溫柔的微光。

  隨即他乖乖將刀收起,唇角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道:“絲竹,你這是要去哪啊?”

  絲竹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不屑,擺出了一副大宮女的架勢,高冷道:“與你無關。”

  “今天好不容易遇見你,你留下來陪我聊會兒天怎麽樣?”侍衛學起了方才羽裳眨巴鳳眸的樣子,也對著絲竹驀然眨起了眼。

  絲竹一臉膈應地用手扇了扇風,生怕他散發出來的傻氣會傳染給自己。

  “絲竹你別理他,他剛才可不是這個態度,還用刀指我呢!”羽裳躲在絲竹的身後,狠狠地瞪了侍衛一眼。

  絲竹看著羽裳扒拉著她蔥綠的衣袖,就覺得惡心。但又不好在眾人麵前甩開,倒成了自己小氣、不大度。

  於是她反挽上了羽裳的細長的胳膊,裝作兩人是關係很好的姐妹般,無視熱情的侍衛,帶著羽裳往宮裏走了去。

  “謝謝你帶我進宮。”羽裳第一反應是感謝,第二反應卻覺得絲竹挽著她的手,有點過於用力,好像在鉗製犯人似的。

  “你進宮可是要找殿下?”絲竹倏地放開了羽裳的手,雙手交疊於胸前,姿態傲然地看向了羽裳。

  羽裳擺了擺手,解釋道:“不是的,我要去教坊找左司樂。”

  “你要去教坊,我倒是可以給姑娘指個路,畢竟我有要事在身,不便陪姑娘太久.....”

  絲竹邊說邊帶著她,繞過能經過璿璣殿的那條路,手指著麵前的交叉口,叮囑她往左拐,一路直走就能看見教坊。

  送上門的羊羔不宰白不宰。

  上次絲竹與左司樂合謀,雇狼牙教徒出麵,要將羽裳捆綁起來。結果她命大遇見了兩位高手,還混到了眉公府那麽奢華的府邸享樂了數日。

  今時不同往日,這回在宮中可就沒有高手可以阻止了,隻要羽裳這隻“小羊羔”一旦踏進樂坊,就等於踏入了“狼窩”,定要叫她有去無回。

  思及此,絲竹的嘴角揚起了一抹邪魅的角度,對著羽裳擺了擺手:“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羽裳對於絲竹的熱情沒有半分懷疑,轉身便朝她所指的路線走去。

  “左拐,然後直走.....”羽裳步履輕盈地走在宮道上,沒一會兒便到達了教坊。

  今日教坊如往常一般,歌伎照常唱曲,舞伎照常練舞,不過寬闊院外的戲台上,倒是多了幾位正在走台的戲子。

  羽裳在問過幾位院中雜役後,終於在一間古色古香茶廳看見了,許久未見的左司樂。

  “左司樂。”羽裳蓮步走進茶廳,淡淡喚了他一聲。

  此時左司樂正品著盤中糕點,聽見有人喊他,旋即抬起了眼眸,便看見麵前站著一位豐韻娉婷的美人,猶如畫中仙般,周身渡上了一層太陽的金輝。

  他兩眼頓時發直,閃過了一絲詭異的光芒,不經意地抿了抿嘴角的殘渣,開口道:“師姐啊,你總算是回來了!”

  “我今兒是來找你問一件事。”羽裳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隨手拿起一塊糕點,小咬了一口。

  左司樂臉色一沉,莫非那些狼牙教徒出賣了他的計劃,將此事告知了羽裳,她這幾天都未曾在宮中出現,其實有備而來討個說法的?

  但瞧見她一臉從容不迫,也不像是知曉此事的人,於是道:“師姐,究竟是什麽事?”

  “是這樣的.....”

  羽裳將午時看見的一幕,簡述了一番告訴了左司樂。見他不解又補充道:“她親眼所見是司徒家的馬車,你既然認我為師姐,能不能幫我個忙,查出撞死小黃的凶手?”

  左司樂聽聞,本就陰沉的臉龐猶覆冰霜,眼底猶如幽深的湖水般死寂,黯淡無光。

  這恐怕是找不到了,因為他就是撞死小黃的間接凶手。

  遙想一個時辰前,由於焱君壽辰在即,女帝命左司樂去宮外,將民間頂級的戲班子請進宮中來,準備壽宴節目。

  可在車夫駕車回宮的時候,看見有一條小狗擋在了車前死活不讓開,複命在即,左司樂顧不得左右,指揮著車夫馭車碾了過去。

  “左司樂。”羽裳見他神色不對勁,蹙起鳳眉問道:“你可是知道些什麽?”

  “不知道,我隻是突然覺得那個花旦的戲文不對,還得再改改。”左司樂很快恢複了平常神色,逃遁似地往門外走去。

  “你別走啊,我還有事問你呢!”羽裳驀然起身,想要追上去問個明白,結果左司樂突然定在房門前,手上似乎在做著什麽動作。

  不好,他在鎖門!

  羽裳反應迅速地衝到門前,想伸手要阻止他。

  結果左司樂搶先她一步轉過身,笑得一臉猥瑣,微眯著眼道:“既然師姐如此挽留我,那我不得不從啊,哈哈哈哈。”

  “你,你想幹嘛?”羽裳見他步步緊逼,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怒喝道:“我警告你別想動什麽歪腦筋,姑奶奶我可是會武功的!”

  左司樂迫不及待地搓著手,漆黑的雙眸似閃過一絲詭異。“來啊,打我啊,我真的是好怕怕哦~”

  屋外明媚的陽光,被緊閉的房門所隔擋,依稀的光點將屋內襯格外的幽暗。

  羽裳此時被他逼到了茶桌旁,已經無路可退了。

  她鳳眸中的瞳色,隨著左司樂的逐漸靠近,而變得幽深黯淡,失去了光彩。

  羽裳緊握攥著手中雪白的拳頭,在左司樂要抬手觸碰她之前,一拳迅速揮在了他油光滿麵的臉龐上。

  左司樂被她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得唾沫星子漫天飛,腦袋嗡嗡直響,臉頓時漲紅了起來。

  是時,他連忙捂著紅通的右臉,一雙眼瞪得血紅,仿佛要將羽裳吃了一般:“你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

  語畢,羽裳還想抬手再補一拳,不料左司樂這回早有防備,伸出粗糙的大手,死死握住了羽裳舉在空中的手。

  旋即反手一推,將她撂倒在了地上。

  羽裳跌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爬起,便被左司樂不知從哪抽出來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她弱不禁風的身子上。

  “這鞭子本是對待不聽話的舞伎,可你現在.....”

  左司樂居高臨下地睨著羽裳,見她一臉狼狽,倒地抽泣的模樣,忍不住地往她身上,又抽下了一鞭。

  這回鞭子的力道比方才更重了三分,羽裳的背脊頓時皮開肉綻,鮮紅的血液自妝花緞儒裙上暈開,終於印出了一道道血痕。

  他往地上碎了一口痰,發出了一聲邪肆的輕笑:嘖嘖,簡直和她們沒什麽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