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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奈，葉蔓乖乖的跟著柳清霜走出了病房。

  一通檢查化驗完畢，別的都還不錯，隻是心髒確實查出了問題。“怎麽會早衰呢？年紀輕輕的？”柳清霜震驚的問道。

  “這個問題，因人而異，有的是家族遺傳，還有後天精神壓力大引起的，總之病因因人而異……”

  葉蔓茫然地坐在那裏，無助的看著柳清霜。

  “沒關係的，你還年輕，好恢複，走，我扶你回病房……”柳清霜也不知說了些什麽安慰葉蔓，她的心也亂亂的。

  葉蔓回到病房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強裝鎮定的樣子，迎著秦域投來的詢問的目光，回以他一個輕鬆的微笑。

  “都很好，就是心髒有點小問題，不礙事的，養養就好了。”葉蔓溫聲說道。

  “是真的嗎？葉蔓說的是真的？”秦域總覺得兩人怪怪的，他看向柳清霜，隨即出聲詢問。

  “嗯。”柳清霜隻是嗯了一聲，既然葉蔓不準備讓他知道，柳清霜也隻好絕口不提。

  聰明如斯，在柳清霜走出房門的時候，秦域隨後跟了出來。

  在走廊的盡頭，秦域出聲道：“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哪出了問題？”

  “是心髒。心髒有心衰的跡象。”柳清霜歎了一口氣說道。

  “這怎麽可能？她還那麽年輕！”秦域陡然說道。

  “別再刺激她了，也許還有治愈的希望。她承受的壓了太大了，這半年來，重重大山壓在她的肩上。”柳清霜無奈的說道。

  秦域有些站不住腳的踱來踱去。

  “父親入獄，她求告無門，痛失愛女，夜夜坐到天明，她不敢睡著，隻要睡著若曼就會如夢質問她，最殘忍的事情，就是不得不被迫離婚。堪稱是雪上加霜。這一係列事件，對她造成的傷害太大了。”柳清霜抬頭看著天花板，她不想眼淚就此流下來。

  “不到走投無路，萬念俱灰，她也不會選擇投海，在經曆了死亡的抉擇後，她終於選擇了堅強。而堅強的背後，往往隱藏著脆弱……”

  “別說了，都是我害的……”秦域一拳砸在牆壁上，似乎可以聽到骨節破碎的聲音。

  他的眼眸中閃動著晶瑩的淚光。如果能重來一次，他說什麽也不會再做逃兵，一定會好好的嗬護她，可是現在還來得及嗎？

  “別告訴她，你知道了真相，她不希望你為她擔心。”柳清霜說完，歎息著走開了。

  明明是深深愛著的兩個人，怎麽會愛得這麽艱辛呢？

  葉蔓安靜的躺在床上，秦域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坐在她的身邊，他拉著葉蔓的手，目光茫然的落在窗外，窗外雪霽天晴，而他們那些疼痛的過往，可不可以向外麵的天氣一樣，太陽升起後，便煙消雲散。

  “葉蔓，你看外麵天晴了，你的心髒還痛嗎？要是不疼了，我們去趟民政局好不好？上次我們都沒有將手續辦完呢。你放心，我抱著你去，不會累到你的。”秦域握著她微涼的小手，自顧的說著。

  “你說的對，咱孩子怎麽能是私生子呢，還是先把手續辦了，等你身體養好一點兒，我們就要孩子，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都把他捧在掌心裏疼著，到時候，你別吃醋就成……”他喋喋不休的說著，甚至有些語無倫次，而一向漆黑的墨眸卻是渙散的，好似完全沉浸在另一個世界中。

  這樣的秦域，讓葉蔓有些手足無措。她將手從他掌心間抽離，含淚說道，“秦域，你別這樣好不好？那些話，猶言在耳，她又如何能忘記。

  秦域此時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他當時怎麽就能說出這種混賬話呢。“葉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葉蔓苦笑著搖頭，淚珠順著蒼白的臉頰撲簌而落。這已經不是原諒與否的問題，而是，她真的累了，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失去了愛的力氣。

  在車禍發生的瞬間，他用身體護住她的時候，她真的被他感動過，可是，為什麽每一次在她以為即將抓住幸福的時候，他都會親手打破。

  當他的拳頭落在蕭逸飛身上的時候，她是真的傷心了，他對她，難道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嗎？還是，在他秦域眼中，她就是一個朝秦暮楚，水性楊花的女人！

  “葉蔓，不原諒我也沒關係，隻是，不要再哭了。”秦域手足無措著，胡亂的用指尖抹掉她臉上的淚。

  一直以來，他最舍不得的就是讓她哭。可偏偏又是他傷她最重。“為什麽，為什麽要騙我孩子是你故意拿掉的？如果不是柳清霜說出來，你是不是打算真的瞞我一輩子？”

  “是。”葉蔓回答的幹脆而決絕，一雙被淚水洗滌的明眸，閃爍著異常堅定的流光。隻是，那抹光暈過分的苦澀，直苦到人心裏。

  “秦域，你能懂得那種感覺嗎？就好像全世界都崩塌了一樣。這樣的痛苦讓你知道，等同於讓你也痛一次，可是你痛了，我的孩子也回不來，這樣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葉蔓……”秦域隻喚了一聲，便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他伸臂將葉蔓摟入懷抱，緊緊的抱著她，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就這樣將她融入血脈。

  他的下巴抵在葉蔓瘦弱的肩頭，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漆黑的墨眸一片濕潤。“葉蔓，我們重新來過吧。”

  忘記所有痛苦不堪的過去，他們的路，重新來走。這一次，他會用心的愛她，疼她，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而葉蔓卻輕輕的推開他，微揚著下巴，苦笑著看著他，“不是開始，而是結束。”

  葉蔓溫軟的手掌輕輕的撫摸過他如雕刻般英俊的臉龐，深深的凝望，聲音輕柔的像紗，卻透出無限的悲涼。“秦域，我真的努力過去愛你，為了愛你，我寧願獨自麵對所有的一切。每一次你傷了我的心，我都不停的對自己說：秦域他不是故意的，他隻是因為若曼的離開很傷心，不要在他的傷口上再撒鹽了……可是，秦域，我的心是肉做的，也痛傷，也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