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一結束，第一次月考的成績就下來了，顧從楊還是沒考上理想的分數。看著卷子上那些扣分的地方，想到藍婉的她深深地把自己埋在胳膊裏。

  當時，何蘭以為顧從楊沒考好，急忙拿過對方的卷子。但仔細看過所有卷子的分數後，她很不高興地擰起眉，想：這麽高的分數，有什麽不開心的？如果考成她這樣——是不是要去死？？

  越往下想，何蘭越不開心，她不知道顧從楊這一天到晚到底在矯情什麽。因為心情糟糕，何蘭就沒搭理顧從楊，而是跑到其他女生的位置上和她們抱怨起考試的題目。

  聽著對方也在痛罵老師，何蘭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點。

  等顧從楊整理好思緒坐起身時才發現何蘭不在身邊，她在教室裏看了一圈，很快看到了正在和其他人聊天的何蘭似乎很高興的樣子。沒有多想，收回視線的顧從楊直接從書包裏拿出一個素色的本子，把所有錯誤要點寫了一遍。

  課堂上，老師表揚了前五名的同學，重點批評了一下最後五名，讓他們多多和優秀的學生學習。顧從楊的成績就在前五，因此收到不少羨慕的目光，可她明白，這樣的分數在藍婉麵前一文不值。

  放學後，心情不太好的顧從楊去了舞天下，而後遭到了許喬子的質問。

  一見到顧從楊，臉上好像蒙了一層冰霜的許喬子便語氣不好地詢問對方到底想做什麽：“為什麽奈奈子告訴我，你又報名了芭蕾表演？”

  抿了抿有些偏紅的嘴唇，顧從楊過了半天才小聲說道：“……我……就想試試……”

  “……上次失敗以後，我不是說沒有我的同意就不能報名嗎？”看著這副模樣的顧從楊，許喬子臉色不渝地問她還記不記得上次的事情。

  低頭看向自己攪動不已的雙手，顧從楊心虛地辯解：“上次是意外……”

  “意外？哪有什麽意外，不過是你實力不夠又貪心才失敗的。”許喬子冷笑一聲，表示對顧從楊的答案十分不滿。

  直直看著低頭不說話的顧從楊，許喬子接著皺眉訓斥：“於其在這裏瞎折騰，還不如好好練舞。”他也是真不懂顧從楊到底在想什麽，一個才學一年舞蹈的人，就算是個天才也不用這麽著急著證明自己吧？

  聽到這句話的顧從楊有些不服氣，但聲音很低：“我隻是……報了一個伴舞。”她並沒有要求太多，再說奈奈子老師也說可以試試。

  “你以為你有伴舞的資格？”許喬子下一句便懟了上來。

  這下，顧從楊徹底不說話了，她其實隱隱約約知道許喬子說得也對，可問題是她和藍婉在舞蹈上差距太大，要是不爭點什麽，那她最後還有沒有信心學下去都會成為一個問題。

  注視著顧從楊既不回答又不肯認錯的樣子，許喬子一臉不耐煩：“我會去奈奈子那裏撤銷你的報名表。”

  此話一出，顧從楊立馬有些著急：“憑什麽？”

  “憑我是你的老師。”看了幾秒顧從楊，許喬子不客氣地回答：“我有權利決定我的學生參加任何舞蹈活動。”

  沒想到許喬子如此“霸道”的顧從楊：“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

  聞言，許喬子笑了起來，但眼底毫無一點笑意：“機會？”雙眸對上顧從楊的視線，“一次就夠了。”說完，轉身離開了原地。

  “可是憑什麽啊？隻有我一個人一年多了什麽舞蹈活動都沒參加過。”看著許喬子離去的背影，顧從楊忍不住衝著對方喊道。

  想到某些事情，顧從楊又補充了一句：“就算比我晚來的學生也參加過活動了，可我一次都沒有。”

  停下腳步的許喬子轉身看向衝他嚷嚷的顧從楊，直白地告訴她：“先不說你的身高，你現在跳的怎麽樣你心裏沒數嗎？我當初就告訴過你，你學的太晚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顧從楊也不想再說什麽，扭頭前往更衣室。麵對顧從楊的離開，許喬子隨即前往奈奈子的辦公室，說明了來意，拿到了顧從楊的表格。

  當許喬子拿著表格準備離開的時候，坐在椅子上的奈奈子突然開口：“你這樣真的好嗎？”

  按下門把的動作在奈奈子的問話下停頓了幾秒，但很快，許喬子就堅定地按了下去，離開了奈奈子的辦公室。與此同時，看著離開的許老師，穿著連衣裙的奈奈子從一旁的煙盒裏抽出一根煙。

  用打火機點燃香煙，深吸了一口，坐在沙發椅上的奈奈子才慢慢呼了出來，視線不由自主地看向對麵的牆壁，上麵掛著好看的相片框架。

  她覺得現在的許喬子有些魔怔，定定看著照片的奈奈子想，就像那個時候一樣……

  另一邊，等許喬子疾步走回舞蹈室，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無比緊張。但當許喬子看到顧從楊還在的時候，又緩緩鬆了一口氣。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許喬子鎮定自若地把顧從楊的表格塞到黑色的手提包中。

  一邊塞，許喬子一邊留意顧從楊，發現對方沒看他，很快便拉上包包的拉鏈，放鬆了身體：“現在，我們來上課……”

  ……

  本來，許喬子以為事情就這麽結束了，但幾天後，當他晚上溜達到舞蹈教室和前台聊天的時候，卻看到幾天後的舞蹈表演申請名單裏有顧從楊的名字。難以置信地把表格拿到麵前仔細看了一遍，確定自己沒眼花的許喬子立馬陰沉如水。

  一口氣衝到奈奈子辦公室，許喬子氣呼呼地詢問對方到底是怎麽回事。麵對質問，奈奈子平靜地告訴他，顧從楊在他拿走表格後不出一天又提交了一份。

  深呼吸著空氣的許喬子忍了一會才把自己想要破口大罵的心情壓下去，用力甩上奈奈子辦公室的門。

  第二天，許喬子早早抵達舞蹈教室等顧從楊過來，然後一見麵便問她：“我真是小瞧你了，是不是？”

  一進門就遭到質問的顧從楊隨便一想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於是她低垂著眼睛，按著門，既不回話也沒有動。

  “我說的話你都不聽，何必晚上還要走這麽一趟，來上我的課？”看著顧從楊現在這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許喬子就更加生氣。

  張了幾次嘴唇，不知道能夠說點什麽緩和一下目前緊張氣氛的顧從楊放棄了說話——她知道是許喬子最希望聽到什麽，可她不願意。

  瞧著半天不發一聲的顧從楊，許喬子冷笑一聲，抓起外套便離開了舞蹈教室。

  注視著許喬子氣衝衝的背影，顧從楊最終沒開口喊住對方。也因為這樣，連著幾天，顧從楊都沒在舞蹈教室等到許喬子。

  同一時間，一邊默默關注一邊低頭不語的前台小姐賴佳看著顧從楊無功而返的樣子，卻沒問對方要不要換一位補課老師。而顧從楊，舞蹈課停擺的第二天就問過，隻是賴佳以老師們課都滿了為理拒絕了她。

  聽到賴佳這麽說，顧從楊也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點點頭，她什麽話也沒說地離開了舞天下，然後隔天如約在舞蹈教室等許喬子來。就這樣，等了一個星期左右，顧從楊才重新在舞蹈教室見到許喬子。對方隨意地看了她一眼，好似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開始上課，隻是一句廢話都沒和顧從楊說過，包括諷刺。

  夏天在十月中旬基本消耗殆盡，連熱氣都好似餘額不足一樣隻能維持一小會，秋天正式成為主人，搖搖擺擺地在自己心愛的房子裏放置歡喜之物。

  這天，何蘭拉著顧從楊去看班級與班級之間的球賽。

  無聊地張望四周，顧從楊很快看到邱雲澤所在的位置。等她發現對方附近站著幾名女生，又匆匆收回視線，看向別處。中途休息的時候，不少女生都積極地給打球的男生送水送毛巾，其中也包括何蘭。

  當時顧從楊注意到何蘭送水送毛巾的對方是吳憂時，忍不住在她回到她身邊的時候問了一兩句，然而何蘭直接避開了那個話題。見對方不願意，顧從楊也就沒多問。

  等到比賽結束，回教室的路上，何蘭忽然慢吞吞地詢問顧從楊：“對了，從楊，你覺得吳憂好看嗎？”

  麵對這麽一句問話，顧從楊回答得很快：“好看。”接著補充，“可是我覺得邱雲澤更好看。”

  聽到答案的何蘭有些若有所思地看向對方：“是嗎……”

  “嗯。”無比確定的顧從楊應聲，接著反問：“怎麽突然這麽問？”

  沒有回答顧從楊的問題，何蘭換了一個問題詢問顧從楊：“那你覺得，你哥和邱雲澤誰好看？”

  對此，顧從楊答得也很爽快：“我哥哥最好看。”

  瞧著連猶豫都沒有的顧從楊，想到什麽的何蘭也就沒問下去，而是再度換了話題：“放學後你去哪？”

  “興趣班。”因為許喬子“任性”的原因，顧從楊最近都忙著補舞蹈課。

  走進教室的何蘭掃了一眼頭頂上證轉悠的電風扇，應道：“好吧，真無聊。”

  看了一眼何蘭，顧從楊隨即聽到了下課的鈴聲。

  體育課後的數學課上，老師發了小試卷給學生當場測試。顧從楊做得很快，當何蘭還在猶豫著最後一道選擇題到底選A還是選B的時候，她已經做到最後幾道大題。

  往顧從楊那瞅了幾眼，再看看自己在寫的數學卷子，何蘭滿臉憂傷地想：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了，但她卻有很多東西都還不會，怎麽辦？

  再瞄瞄已經做到倒數第二道題目的顧從楊，何蘭暗自感歎對方做題的速度簡直不像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