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輕聲開口，問了一個不著邊際的問題。

  “你覺得呢？”

  我沒有回答上官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這個我不太清楚，似乎也並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證明。”

  聽上官說完，我給自己點燃一支煙，隨後道：“古代的一些將軍，身經百戰，殺人無數，他們手裏的人命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我給你講一個流傳最廣，也最家喻戶曉的故事，或許聽完之後，你自己就有答案了。”

  一聽說我有故事，上官一下就來了興趣，趕忙催促我說。

  見上官興致這麽濃，我也不好意思隨便說點兒什麽搪塞他，就說起了小時候爺爺給我講的魏征夢斬涇河龍王的故事。

  上官十分不解，“這故事看過西遊記的都知道，有什麽好說的？”

  我又笑了，“這裏麵可還有門道，要不然你再聽聽？”

  上官催促道：“你小子麻溜的，別賣關子了。”

  我眼神微眯，道：“後來唐王尋訪丹青妙手將秦叔寶尉遲恭的畫像繪於宮門之上，從此便再沒有鬼魂驚擾。”

  “這我也知道啊，不就是門上貼的門神嗎？”上官有些不耐煩道。

  對此，我隻是笑笑，隨即道：“故事嘛，基本上大同小異，但你可知道當初那丹青妙手為兩位將軍畫像時，用的是什麽東西麽？”

  “嗯？不就是普通墨水麽？”

  我就知道上官會這麽說，搖了搖頭道：“據一些野史所說，當夜為兩位將軍畫像時，用的乃是人血！

  不僅如此，畫像完成後，更有兩位將軍親筆提名，而當時那畫像上，最為醒目的便是畫像中人所持配刀，幾乎是按照一比一比例完美還原。

  流傳下來的故事，是為了讓我們知道門神來曆，可當時這門神就是用來鎮涇河龍王鬼魂的，沒點兒真東西，你覺得鎮得住麽？”

  上官連忙擺手道：“打住，這都什麽年代了，這不就是個神話故事麽，瞧你說的，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難不成這世界上還真有玉皇大帝？笑話。”

  對此，我依舊隻是笑笑。

  “我們不知道，並不代表不存在啊……而且話說到這裏，你還不明白麽？”

  上官被我這麽一說，愣住了。

  “明白？明白什麽？”

  我無奈的攤了攤手，隨即才道：“這門神上的秦叔寶尉遲恭二位大將，能有這麽重的凶戾之氣，甚至能夠震懾涇河龍王，靠的是什麽？”

  “什麽？不是他們二位尊神麽？”

  我搖了搖頭，半晌才道：“人的確是能夠嚇跑涇河龍王鬼魂，可涇河龍王懼怕的，可不是兩個人。

  他們二人雖說勇猛無匹，可到底還隻是普通人而已，再有能力，也隻是普通人，一個龍王，為什麽會怕他們，憑什麽？”

  “你說是憑什麽，能不能給個痛快，你小子什麽時候學會的賣關子。”上官沒好氣道。

  我哈哈大笑起來，不過也沒再繼續賣關子，而是斬釘截鐵的道：“秦叔寶善使一對瓦麵金鐧，而尉遲恭所用則是一對水磨竹節鋼鞭，二者衝鋒陷陣殺人無數，靠的就是這兵器，而涇河龍王怕的，也正是這兵器！

  兵器是死物，可常年殺人飲血，其上凶戾之氣已然登峰造極，所以涇河龍王才會害怕。”

  聽到這裏，上官皺了皺眉，問道：“你小子想說什麽？”

  我指了指資料上的仇三，脫口而出。

  “所以這仇三身上的戾氣，應該也是一件兵器帶來的，他用那東西殺人，沾染上戾氣，而後作用於他自己身上。

  可是老實說，別說這裏隻有二十幾人，就算是上百人，也不應該有那麽強大的力量，銀牌鬼差啊，在他手裏就跟小孩子一樣。”

  “你是說，在仇三的手裏，有一件殺過很多人的兵器？”

  我點點頭。

  “不然你以為我費心費力的跟你講故事，是為了什麽，故事好聽麽？”

  其實這個念頭，我一直都有，隻是一開始不太確定而已，或許，我還得去問問憶秋那天晚上的細節才行。

  “這上麵的人交給我，我會盡力找來的。不過如果仇三手上有什麽兵器，這個辦法恐怕有些行不通。

  一開始我太自信了，我一直以為，仇三身上的戾氣是自己殺了人後沾染的，可是在看過這些資料後，我又覺得不太可能。”

  “行了，你先去醫院吧，這邊我來處理。”

  眼見上官鬆口，我點點頭，帶著北鬥出了門。

  第二次來到醫院，門口的保安隻是抬眼瞥了我一下，就直接讓我的狗進來了，前兩次後者還一個勁兒的攔我。

  上到住院部，我給小月打了電話，小月讓我直接過去，說是憶秋就在病房。

  還是上次那個病房，我進去的時候，靠窗的那個老頭似乎想要下床，隻是看他的樣子異常笨拙。

  我也沒怎麽想，上前就把老頭扶了下來，後者也不感謝，下床後，先是又盯著我看了一段時間，而後一言不發的杵著拐杖出了房門。

  我看著眼前這老頭也沒說什麽，隻是覺得奇怪，這麽一個老頭，來這麽些次，床頭櫃上一直空空蕩蕩的，也不見有人來看他。

  似乎是剛才扶老頭下床的動靜有些大，原本應該在睡覺的憶秋被吵醒後，也是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我。

  “前輩，有事麽？”

  “你叫我什麽？”

  關於憶秋對我的稱呼，我驚愕不已，這家夥是不是搞錯了什麽東西。

  “前，前輩啊。”

  憶秋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隨後似乎是覺得表達的不是很清楚，隨即又道：“啊，那個，是小月姐讓我這麽叫的，她說前輩你的本事特別大，讓我以後多跟你們學習學習。

  本來我想叫師傅的，可又覺得師傅好像太老了。”

  “等等，小月該不會是讓你跟著我吧。”

  我話音剛落，憶秋卻是眼前一亮。

  “前輩你還真是料事如神，這都被你知道了，我還正愁怎麽跟你說呢。”

  我愕立當場，小月怎麽都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不過隨即我就意識到。小月平日裏對這些東西似乎並不是特別上心，那能做出這個決定的，就隻有一個人了。

  這上官神明倒是簡單，自己不喜歡的人，直接塞給了我。

  看著眼前一臉尷尬笑容的憶秋，我無奈的擺了擺手，道：“其實說起來，我也就比你大那麽兩三歲，我叫常三，你叫我三哥或者直接叫我大名都成，就是別叫前輩，會折壽的。”

  憶秋臉上更尷尬了。

  我見氣氛正在慢慢變的尷尬，也不想浪費時間，就把這一次過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一說到那件案子，憶秋也來了精神。

  “三哥，你說吧，你想知道什麽，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看著眼前一腔熱血的少年，想說點兒什麽，到最後也什麽都沒說出來，隻是緩緩的道：“你就把案發當天的細節告訴我就行。”

  “那個，是從頭到尾麽？”

  憶秋有些不確定的詢問到。

  “你就直接從你到地下車庫開始說吧。”

  那個地下車庫我去過，憶秋說的時候，我或許會更加清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