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冷笑，“要不是這臭小子推的，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帶著孩子走！”

  顧淮掃了她一眼，“希望你說到做到。”

  女人這份篤定跟自信，在看完監控後，瞬間就蕩然無存，難以置信道，“怎麽可能？”

  顧淮懶得搭理她，扭頭問院長，“這事該怎麽處理？”

  院長也為難，本來是孩子們之間小打小鬧，結果小健家長硬插一手，這就不是簡單的孩子之間的問題，得看人家家長什麽意思。

  小健媽媽看見監控已經傻眼了，這會兒哪兒還有剛剛的囂張樣，院長問她也白問，就問顧淮道，“睿睿家長，您想怎麽處理？”

  顧淮挑眉朝女人的方向掃了一眼，“剛剛這位女士不是說了嗎？如果不是戚睿推的，那就自己走人，照單處理就好。”

  女人一聽，頓時急眼，這幼兒園雖然品質不是最好的，但是它是市裏最好的那所小學的附屬幼兒園，在這裏畢業，可以直升那所小學，她當初費了好大勁才將孩子送到這裏，要是因為這個原因走了，那之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她咬牙道，“我剛剛就是那麽一說，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

  “你是說你不再追究了嗎？”顧淮問。

  監控一放，女人就知道自己沒理，現在隻想著息事寧人，趕緊道，“是我沒弄清，既然是誤會一場，那就算了。”

  顧淮攔住她的去路，“你算了，我可沒打算就這麽算了，憑空誣陷，一個成年人，出手傷一個孩子，用最惡劣的語言攻擊他，現在真相大白，一句誤會就想了事，未免太便宜你了吧。”

  女人咬牙，“我語言攻擊，你不也動手了嗎？你少得理不饒人！”

  “你可以去告我，”顧淮冰冷的掃了她一眼，扭頭對院長道，“院長，貴校校規上明確寫明，一切以學生安全為準，試問有這樣一個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一個小孩兒出手的家長，誰能保證她的兒子不會有樣學樣，傷害別的小朋友呢？這種事情，是不是防患於未然比較好呢？”

  他條理清晰，目的明確，倒是讓院長不知道該怎麽接口打圓場了。

  戚睿的父親，顯然不像他的母親那麽好說話。

  院長想了想道，“小健同學也並非有意誣陷戚睿同學，一切皆因小健媽媽愛子心切產生的誤會，如果單單以為這個就開除小健同學，可能有失偏頗，而且這件事，我方在管理上也存在監管不嚴的責任缺失，不知道您有什麽要求呢，我們可以協商處理。”

  顧淮剛要拒絕，戚睿拉了拉他的手。

  顧淮低頭看他，小家夥趴在他耳邊道，“不要開除他。”

  顧淮皺眉，“你也覺得我做得過分，要替他求情？”

  戚睿搖頭，“留下他，大家都知道這次是他誣陷我，下次就算我真的揍他，別人也隻會以為是他撒謊。”

  顧淮意外地看著他，“誰教你的？”

  戚睿抿起唇，反問，“我這樣的想法很可怕是不是？”

  顧淮笑道，“我覺得還不錯。”

  五歲小孩兒有這麽深的心機，確實不一般，但是他並不覺得可怕，甚至有些心疼。

  也是在剛剛，他才知道戚睿在班裏不合群的原因，童言無忌，童言也最傷人，他們嘴裏喊著沒爸的孩子，將戚睿孤立，還妄想小孩兒以德報之，怎麽可能呢。

  一大一小嘀咕了半天，小健媽媽在旁邊等得心驚膽戰，直到聽見顧淮開口才鬆了口氣。

  “行吧，既然院長這麽說，今天這事兒就到此為止。”他頓了頓又道，“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今後如果我兒子在學校再出任何問題，我就一律隻認這小子做的，到時候該怎麽處理您看著辦。”

  女人有些羞惱，但想到此時的處境，硬是連個屁都不敢放。

  院長見顧淮鬆口，急忙保證，“絕不會在出現類似事件。”

  等顧淮牽著戚睿從院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小家夥眼神灼灼地看著他。

  “幹嘛那麽看著我？”顧淮有些奇怪，“我臉上有東西嗎？”

  戚睿搖頭。

  顧淮揉了揉他的小腦瓜，“那幹嘛那麽看著我？”

  戚睿小聲道，“你蹲下。”

  顧淮不明所以，但還是蹲下身，將耳朵貼過去，沒有聽到小家夥說話，倒是感覺有意個軟軟的東西，貼到了他的臉上，然後飛快鬆開。

  等顧淮回過神的時候，小家夥已經抱著書包，一蹦一跳的去排隊去了。

  顧淮怔怔地摸了摸被小家夥親到的地方，有點愣神，有點詫異，又覺得竟然有些開心。

  他心情複雜的站起身，許久才跟了上去。

  餃子成功送給了環衛工人，返回學校的時候，戚睿拉著他的手，低聲道，“謝謝你今天陪我一起做活動。”

  “不客氣，”說完又覺得回答可能過於生硬，顧淮又補充道，“我也玩得很開心，挺有意思的。”

  “那……我以後還能找你玩嗎？”

  小家夥問得小心翼翼，“你有空的時候。”

  顧淮並不是一個不擅長拒絕的人，但是麵對這個小家夥，似乎拒絕的話總是難以說出口，縱然心裏想著還是要跟這小子保持距離，但是脫口而出的話卻是，“好啊，隨時都可以。”

  戚睿很開心，到了校門口跟他道別，“婆婆一會兒就來接我啦，你開車小心一點。”

  顧淮揉了揉臉蛋，“你想跟我說的就是這些？”

  戚睿想了想又道，“七月一直很想去滑雪，如果你邀請她一起去，她一定會很開心。”

  顧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戚睿在告訴他怎麽討戚玥歡心，因為他之前跟他說自己要追戚玥，需要他幫忙，而他並沒有忘記。

  他心情突然有些梗塞，說不出的有些惆悵，有那麽一瞬間，他突然覺得養著小家夥也不錯，甚至不是難以接受的。

  從幼兒園回來，顧淮會公司加了個班，將下午沒來得及處理的工作處理完之後，八點半才回家。

  結果到了家，又是冷鍋冷灶——顧太太比他下班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