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玥蔫不拉幾，懶得跟他計較，倒是配合的伸手抱住顧淮的脖子，小聲道，“抱緊啊，別把我摔地上。”

  顧淮嘴角抽了抽，“知道了，閉嘴！”

  戚玥撇撇嘴，還是乖乖趴在他懷裏。

  痛經絕對是僅次於生孩子的痛楚，戚玥躺在床上，蜷縮著身體，心裏有一出沒一出的想著，如果人有來生，投胎的時候，一定要擦亮眼睛，絕對不再做女人，做男人多好，體力又好，又能泡妹，生孩子就隻提供個小蝌蚪，痛苦全讓女人承受。

  臥室門推開，顧淮走到床邊，將手裏的杯子放在床頭櫃上，伸手將她的頭發往後撥了撥，低聲問，“還疼嗎？”

  戚玥有氣無力道，“你說呢？”

  “喝點熱水吧，會好受點。”

  戚玥搖頭，“不想喝，喝了一樣疼。”

  顧淮沒說話，起身去了洗手間，沒一會兒，從裏麵出來，又坐在床邊，將她捂著小腹的手拿開。

  戚玥疼得迷迷糊糊，皺眉道，“幹嘛呀？”

  顧淮一言不發，將她的衣服解開，將手裏的之前用來熱敷的水袋放在戚玥小腹上。

  水袋的熱度，燙得戚玥縮了縮身子，顧淮摁住她道，“別躲，我試過，沒那麽燙，適應一下。”

  果然，適應兩分鍾後，那個熱度就舒適很多，疼痛隱隱也有些減輕，戚玥眉頭舒展了一些。

  顧淮輕輕順著她的發絲，像是在安撫。

  戚玥微微睜開眸子，看著顧淮一臉擔憂的樣子，突然忍不住笑了下，“你這樣子，好像產房外的丈夫，醫生問你保大保小一樣糾結。”

  這個比喻……顧淮簡直像撬開她腦袋看看裏麵裝了什麽東西！

  他沒好氣在她臉上捏了一把，“咒自己是不是？”

  戚玥一愣，這話好像確實是在詛咒自己。

  她趕緊迷信的“呸”了兩聲，又不免好奇問顧淮，“如果醫生真的問你保大保小，你保哪個？”

  “我拒絕回答，這種事情根本不會發生！”

  “那萬一……”

  “沒有萬一！”顧淮神色不大好，繃著臉道，“我不是非要孩子不可，你不用反複用孩子試探我的心。”

  戚玥一愣，“我沒有……”

  顧淮沒聽她解釋，他怕自己會控製不住火氣，所以說完那句話，就起身氣衝衝離開了。

  戚玥皺起眉，悶悶不樂道，“就打個比方隨便問問，幹嘛那麽生氣？小氣鬼！”

  她覺得有些委屈，憤然將熱水袋丟到了一邊，過了幾秒，又默默拿起來，塞回肚子裏，不能跟身體過不去。

  戚玥無心問出的那個問題，顧淮心裏是真的有些難過，她能這麽問，就代表她心裏其實並不自信，自己一定會選她。

  他相信，甚至是一直相信，一旦有危險，戚玥會奮不顧身的衝出來替他擋危險，但是戚玥並不相信，他同樣也肯為她做這些，所以她才會輕易問出這種問題。

  他以前以為，戚玥不再喜歡他才讓他難過，現在才發現，她愛著他，卻不信任他才更讓他傷心。

  顧淮在外麵抽了一根豔，等完全冷靜之後，在客房洗了個澡，將身上的煙味衝掉，這才回了臥室。

  房間的燈已經滅掉，戚玥已經睡了，顧淮也就沒有再開燈，摸索著爬上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剛躺下，身後一雙手就環住了他的腰。

  顧淮身形一頓，輕聲道，“還沒睡？”

  戚玥貼著他的後背，小聲道，“你還在生氣嗎？”

  “沒……”顧淮頓了頓，淡淡道，“睡吧。”

  “明明就有在生氣，”戚玥不撒手，悶聲道，“我就隨便問問，都是假設，幹嘛這麽生氣？”

  顧淮歎了口氣，翻過身，麵對麵望著她，“我以為那個問題，你會非常自信我會怎麽選，結果你卻問我。”

  戚玥怔了一下，隱隱有些明白，又好像不完全明白。

  顧淮輕輕將她的頭發往而後拂了拂，溫聲道，“有些事我不屑於說，因為我覺得時間長了，你總會明白，但是你好像並不明白。”你不明白，我也可以為了你，傾其所有……

  “你在說繞口令嗎？”

  顧淮……

  “算了，”顧淮鬆開手，冷冷道，“閉嘴！睡覺！”

  他是見鬼了，才會想要跟這個榆木腦袋抒情！

  “話講完嘛！”戚玥又纏過來，手還一直在他腰間亂扯。

  顧淮眼皮跳了跳，扭頭惡狠狠道，“老實點！我可不想拿血做潤滑！”

  戚玥一激靈，瞬間鬆開手，光速縮回了自己被窩，狗腿道，“你趕緊冷靜冷靜。”

  顧淮懶得搭理她，卷緊被子，閉上了眼。

  就在他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感覺身後有個身體貼了過來，顧淮清醒過來，“你幹嘛？”

  戚玥本來在偷偷摸摸挪身體，聽見聲音，嚇了一跳，幹脆直接鑽進來抱住他，無賴道，“我冷。”

  顧淮本想甩開她，結果發現她手腳確實有些涼，生生忍住的要推開她的動作。

  戚玥得寸進尺的抱住他，小聲道，“你應該不會那麽禽獸吧？”

  顧淮閉上眼，回了她兩個字，“閉嘴！”

  戚玥“嘿嘿”笑了兩聲，終於不再動作，沒一會兒，背後就傳來綿長的呼吸聲。

  顧淮在她睡著後，輕輕翻了個身，將人摟緊了懷裏，戚玥似有所感，在他懷裏蹭了蹭，繼續熟睡。

  第二天早上，顧淮醒來的時候，戚玥已經不在了。

  床尾凳上搭配好了顧淮今天要穿的衣服，整整齊齊疊放著。

  顧淮笑了下，起床開始洗漱。

  等他收拾好下樓的時候，發現戚玥居然不在樓下，早餐倒是給他準備好了，餐桌上給他留了字條，說她去上班了，喊他吃完東西把碗筷洗了。

  這讓顧淮很是詫異，戚玥說要去上班的時候，他其實並沒有完全放心上，隻當她是因為最近檔期太清閑，想找點事情打發無聊的時間，不過現在看來，有點出乎他的意料，戚玥似乎是真的將這當成一份工作在做了。

  相處越深，對戚玥的了解也就越是深刻，他以前理所當然的以為戚玥是個態度散漫，做事敷衍的人，你把她丟在哪裏，她就爛在哪裏，他是讓陳慶原限製了她的資源不假，並沒有封殺她，她真要想爬起來，總能抓住機會，但她沒有，這麽多年就這麽不溫不火的拍著戲，時間一長，就給他一種，她不火，是因為自己不爭氣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