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戚玥將飯菜盛上，顧淮才問，“怎麽想起煮排骨湯？”

  “就，很久沒吃了嗎，有點饞了。”

  其實是戚睿饞了，小家夥特別喜歡她煮的排骨湯。

  她懷戚睿的時候雖然是足月生的，但是因為當時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頭兩年小家夥的抵抗力就不是特別好，她就變著花樣做好吃的給小家夥補身體，生怕他長得不好，跟顧淮結婚後，兩邊跑步過來，很久沒有給小家夥做吃的也是真，所以趁著顧淮這些天不在，她幾乎每天都要做點好吃給王阿姨送過去。

  顧淮沒再說什麽，接過戚玥遞過來的湯碗，低頭用起餐來。

  顧淮剛剛回來的時候，她嗅到顧淮身上很重的煙味，應該是從一些特殊的場所回來，要麽就是吸了很多煙，顧淮並喜歡煙味，所以應該是前者。

  是應酬吧，不過倒是沒什麽香水味。

  想到此，戚玥自嘲一笑，每次嗅顧淮身上的味道似乎已經成了習慣，以前從他身上嗅到煙酒香水味的時候，總要失落一陣子，如今竟沒有太多感覺，甚至有點遺憾竟然沒有香水味，今晚的應酬就沒有女人嗎？

  那可真是稀奇。

  顧淮自然不知道戚玥在想什麽，用完餐，戚玥收拾碗筷去了廚房，顧淮就上樓洗澡去了。

  戚玥聽著上樓梯的腳步聲，托著下巴在廚房聽著洗碗機運轉。

  有錢真是好，解放雙手，現在碗都不用她洗了。

  等她收拾好廚房上樓，顧淮已經洗完澡了。

  剛進臥室，就見他用浴巾圍著腰從浴室出來，看見她也沒說什麽，拿著毛巾坐在床邊擦拭身上的水珠。

  戚玥起初是有點點的尷尬，不過見他神態自若，自己也就自然了，輸人不能輸陣不是？

  她佯裝自若的走到床的另一邊，拿起床頭一本《演員的自我修養》裝模作樣的看起來。

  顧淮回頭看了她一眼，問，“寫的什麽？”

  戚玥……

  她哪兒知道，前兩天蘇未塞給她的書，她今天剛翻看，前言都沒看完。

  於是咳了一聲，故作高深道，“一些演藝方麵的技巧，等我拜讀完了再跟你說。”

  顧淮突然問，“有沒有想過找個老師係統的學習一下？”

  戚玥一怔，下意識問，“學什麽？”

  “學一下怎麽演戲，”顧淮擦著頭發，淡淡道，“你不是很喜歡這個行業？”

  這回輪到戚玥蒙了，這是什麽操作？還是什麽試探？

  之前壓著不讓公司給她資源的人是他，現在問她要不要學習表演的也是他，變色龍都沒你變化快！

  戚玥壓住心中的湧動的情緒，道，“你不是不喜歡我演戲，等合約結束再說吧。”

  顧淮動作一頓，“那份合約不作數，現在在我們之間有法律效益的就是那張結婚證。”

  戚玥一愣，皺起眉，“你不怕我曝光那份合約，影響你們公司的股價？影響你在公司的地位？”

  “股市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跌了也會漲回來，至於公司地位，你以為就憑那一份沒有法律效益的合約就能撼動我？你也太小看你丈夫了。”顧淮看向她，“我縱容你跟我鬧，是我給你足夠的尊重，並不代表，你說的那些足以威脅動搖我對這段婚姻的忠誠，離婚，想都別想。”

  戚玥臉色難看，說什麽狗屁的尊重，在公司利益麵前根本是一文不值，他那麽篤定不過是覺得以她懦弱的性子，根本不敢曝光而已。

  戚玥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問，“你這樣有意思嗎？留著我占著顧太太的位置，我既不愛你，又不能給你任何事業上的幫助，你圖什麽呀？”

  “圖什麽？你說我圖什麽！”不知道剛剛哪句話觸動了顧淮的神經，他突然將毛巾扔到地上，紅著眼站起身，“我圖什麽你心裏不清楚嗎？把我弄成今天這個樣子，不就是你一直所希望的？我他媽長這麽大為誰妥協過，隻有你！就算明知道——”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激動地情緒突然一收，抿著唇就朝外走。

  戚玥坐在原地，怔愣的看著甩上的門，心裏卻想著，他剛剛爆粗口了，她幾乎沒聽過顧淮爆過幾次粗口。還有他剛剛最後要說的是什麽，為什麽臉色突然那麽難看？

  她爬起身，想出門找顧淮，但是走動門口，卻又頓住。

  不要再被這些話騙到了，顧淮是什麽人，淩駕於感情跟工作之上資本家，隻有玩弄別人的時候，別人哪裏能傷得了他。

  她在門口占了兩秒，轉身重新爬到床上，拉過被子將自己蓋住，然後關掉燈。

  但是幾秒後，她又重新將床頭開了一盞燈。

  顧淮有點輕微的夜盲症，不開燈會開不清楚，之前就在床位那裏絆倒過，還是要留盞燈。

  留燈的意圖在腦海裏閃過，戚玥又皺起眉，隨後幹脆將眼罩跟耳塞全都用上，重新將自己捂在被子裏。

  顧淮去了二樓的露台，冬夜裏寒風刺骨，他出來的時候，隻披了一件睡衣，珊瑚絨的麵料，卻不怎麽厚，風一出就感覺涼氣灌進了身體裏，但是他並沒有回去，大概這樣的冰冷的溫度能讓他的頭腦變得清醒。

  他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他並不喜歡煙草的味道，但平時接人待事又難免需要應酬，除開這種時候，平時他不怎麽碰煙，但是這些日子，幾乎煙不離手，他發現這玩意兒確實又那麽點排解煩惱的作用。

  兩根快要抽完的時候，季雲書來了電話，李密應了約，後天下午有空。

  “好，地點你安排。”

  掛了電話，顧歡摁滅煙頭，看著黑沉沉的夜幕，許久，站起身回房。

  聽見門把手轉動聲音的時候，戚玥迅速閉上眼。

  幾秒後，門開了，有腳步聲輕輕靠近，戚玥裝睡沒有睜眼，也不知道對方在幹嘛，但是能感覺到顧淮在看她，她能嗅到他身上的煙草味，剛剛洗完澡的時候那種味道明明已經淡了，但是現在似乎又出現了，唯一的解釋就是剛剛顧淮在外麵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