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忍無可忍罵道，“你閉嘴吧，你還有臉說！當初要不是你去了酒店，我怎麽會答應周家那麽苛刻的條件，你從小要什麽我給什麽，可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怎麽就不長點腦子！現在鬧到這個地步，你還嫌不夠亂，還再惹是生非，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兒，你但凡有戚玥一半的聰慧，事情就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戚晴嚇傻了，頓時也忘了哭，這樣的戚少雲讓她陌生，從小到大，戚少雲都是對她寵愛有加，不管她做了什麽，他都會像一個慈父一樣包容她，隻要是他能力範圍，一向是自己要什麽給什麽，她想去T大，他猶豫都沒猶豫，就讓她頂替戚玥的名額保送了過去，公司運營不順的時候，也不會忘記給她送十幾萬的手鏈做生日禮物，半句重話都不曾對她說，但是這一切，在得知戚玥跟顧淮結婚後就全都變了。

  他不再將她捧成掌心寶，頭一次不顧她的意願定下了這門婚事，現在出了這種事，她明明是受害者，卻被她罵愚蠢沒腦子。

  她不敢相信這是疼自己二十多年的父親說出來的話，結結巴巴語不成調，“爸，您怎麽能這麽說我呢……”

  戚少雲已經懶得在應付她，隻是冷著臉道，“你給我管好自己的嘴，別再給我惹是生非！”說完還不忘瞪孫夢寧一眼，“她胡鬧，你也跟著胡鬧，事情鬧成這樣，家裏臉都給丟完了！我先給顧淮打個電話，看看事情怎麽說。”

  孫夢寧哪裏是戚晴那麽好糊弄，聽見這話，臉色當成就變了，“到底是誰丟人？誰是受害者？你不為你女兒撐腰，口口聲聲說她不如那個小賤蹄子，什麽叫懷疑她是不是你女兒，戚少雲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戚少雲傻了眼，孫夢寧一向是大局為重，他沒想到她今天怎麽也拎不清。

  “你還沒鬧夠，你還想幹嘛？”戚少雲壓低聲音，“我們跟周家現在是利益共同體，你這個時候提什麽離婚，離婚對公司意味著什麽你不是不知道，她不懂事就算了，你怎麽也跟著胡鬧，事情是戚玥惹出來的，顧家不可能不管，這是最好談條件的時候，你現在提離婚，跟周家撕破臉，他們將這筆賬算到我們家頭上，別說公司，就算你我都得完蛋！”

  孫夢寧頭腦一下清醒起來，戚少雲說得沒錯，現在還不是撕破的時候，周家並不清楚戚玥跟顧家的關係，真要是這時候撕破臉，保不齊將這筆賬算在他們頭上，一旦跟周家鬧掰，貸款下不來，生產線維持不下去，公司就完蛋了，他們二十多年的努力，全都付之東流，還有什麽以後可以談？

  她抿緊唇不說話，戚少雲也懶得再跟她掰扯，走到一邊，打電話給了顧淮。

  接電話的是季雲書，沒錯，戚少雲連顧淮的電話都沒有，這個號碼還是之前季雲書留下的。

  電話已接通，戚少雲就放低身段，“季助理，是我。”

  季雲書那邊仿佛不知道戚少雲來電何意一樣，詢問，“戚總，有什麽事嗎？”

  有什麽事？你說有什麽事，醫院消息傳過去那麽久，半點回應都沒有，他都快急瘋了，季雲書這邊倒是清閑，還優哉遊哉的問，有什麽事？

  戚少雲心裏有氣，也不敢對著季雲書發，隻道，“周永新現在情況很不好，周家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我擔心他們找戚玥麻煩……”頓了下才將話題扯回來，“不知道顧總那邊怎麽說？”

  季雲書笑起來，“周家想找麻煩，盡管上門找，太太正當防衛，不服氣，就去報警，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誰對誰錯，警察自然會判斷。”

  戚少雲傻眼了，這是什麽意思，也就是說顧淮隻管戚玥，不管戚家了？

  戚少雲急了，“怎麽……怎麽說戚玥都是公眾人物，要是這種新聞鬧出去，對她的影響也不好，不能這麽處理。”

  “哦，那戚總有什麽高見？”

  戚少雲閉上嘴，過了一會兒才道，“周家無非就是想多要點補償，如果公司能夠讓利出來，應該比較好解決。”

  他說得比較委婉了。

  顧淮之前收購他手裏生產線的部分股份，協同運營聯係買家，這是一個開拓市場的絕佳機會，隻要貸款已到賬，生長線正常運營，雖然他手裏股份少了一些，但是訂單多了，到手的利益隻會比之前更多。

  他之前承諾隻要貸款批下來，就會讓出一部分股份給周家，並且在原有的股份基礎上，在多讓三年百分之十的利潤。

  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想要平息周家的怒氣，就隻能在利益上讓步，但是目前的生產線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了，再想讓利給周家，必然要損害顧淮的利益，他是不可能從自己的股份裏再讓太多給周家，不然這與之前又有什麽分別，事情是戚玥惹出來的，這點賠償也理應是顧淮承受。

  他在心裏算計的明明白白，卻忘了戚玥也是他的女兒，他同樣有那個責任替她遮風擋雨。

  季雲書笑了一聲，很輕，但是不知道怎麽，戚少雲卻從中聽出了幾分嘲諷，老臉頃刻一紅，有種被看穿的羞恥，但是一想眼下的情況，隻能硬著頭皮，像是沒聽出來一樣，繼續道，“麻煩季秘書幫我跟顧總轉達一下，”頓了頓，又補充道，“我還沒告訴戚玥這件事。”

  如果說前麵是試探，後麵那就帶著點威脅的意味了。

  事實上，戚少雲也不確定戚玥在顧淮心裏到底占著多大的比重，不過從昨晚的情況看，他能當眾護著戚玥，應該比他想的要在乎些，這句話是威脅，也是在賭。

  他話說完，季雲書那邊很久就沒說話，戚少雲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試探道，“季特助？”

  “是我。”

  聲音再次傳來，卻已經換了人。

  戚少雲一怔，趕緊道，“小顧……顧總。”

  “周家那邊我會處理，不會影響戚家跟周家的合作，不過……”

  顧淮停頓了一下，剛剛喜上眉梢的戚少雲，心又提了起來。

  “不過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