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商場冷清的很，上樓時候，除了打掃衛生的保潔人員，幾乎沒碰見什麽人，這倒讓她輕鬆不少。

  每到一家店，顧淮都會進去挑幾件，讓她去試，隻要他覺得滿意，就讓打包。

  戚玥偷偷看了一眼價碼，下一秒眼都瞪圓了，乖乖，就一件襯衣四位數。

  她偷偷瞄了一眼顧淮，沒事找茬，說衣服這裏不舒服，那裏不好看，推了一件又一件，顧淮終於察覺出她的意圖，回頭望著她，“這是買給你回顧家穿的，我付錢。”

  戚玥立馬鬆開手，“美女，剛剛那一件也給我包起來吧，還有上上件，上上上件！”

  導購……

  這麽一個鑽石王老五，怎麽就找了這麽一個見錢眼看，半點矜持沒有的土包子！

  顧淮好氣又好笑，財迷是真的財迷，可是這麽個財迷，怎麽就這麽多年，沒花他一分錢呢？這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女人？

  被放話不用自己結賬，戚玥就沒有那麽多心理負擔了，嘴上也不再挑剔了，試衣服都變得主動起來。

  從大衣到褲子，從襯衣到裙子，再從內、衣褲到鞋襪禮服，戚玥來來回回，衣服脫脫穿穿不知道多少次，直到筋疲力盡，癱在椅子上死活不肯彎腰脫鞋。

  “不試了不試了，已經夠多了，都夠我穿一年了，顧總，我們回去吧。”

  她揉著腳脖子，可憐兮兮的說撒嬌，心裏總算是平衡了，對之前轉過去的八萬，也算釋懷了，就當自己買了衣服唄。

  正自我安慰著，顧淮突然蹲下身，拉起她的腿，將鞋子脫掉，不由分說的捏著她的腳脖子往鞋子裏塞。

  戚玥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他在幫她換鞋，當即就嚇得將腳縮了回來。

  “顧顧顧顧顧總！我我我我我……”

  “閉嘴！”

  顧淮皺起眉，將她結結巴巴的說辭頂回去，重新將她縮回去的腳抓回來，接過導購小姑娘手裏的鞋子，給她穿上。

  戚玥耳根有點發燙，眼神放肆的盯著顧淮看，顧淮的側臉，簡直完美的像是一件工藝品，尤其他垂著眼簾認真做事的時候，好看的跟畫一樣後者眼皮沒抬，淡淡道，“好看嗎？”

  “好看。”戚玥下意識的回了一句，顧淮抬起眼簾，“我說鞋子。”

  戚玥尷尬的紅了一秒臉，仰著下巴厚臉皮道，“我也說鞋。”

  顧淮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對導購道，“包起來吧。”

  “好的！”

  導購抱著鞋子去前台，顧淮走到對麵，拿起另一邊擺架上的一雙鞋，端詳了一陣，扭頭剛要開口，戚玥就可憐兮兮的討饒，“這麽高的跟，走又走不好，我不想試了。”

  “高跟鞋可以增加女性雍容華貴的氣質和風度，走不好才要練，”顧淮瞥了她一眼，“長得倒是能看，一走路就像個小土包。”

  戚玥氣悶，“是，我就是土，我就是山豬吃不了細糠，你那麽高貴，你自己穿去！”

  顧淮神色淡淡，眼眸甚至流轉著一絲笑意，“說兩句就炸毛，哪有點女孩子優雅文靜的模樣？”

  戚玥憤然勾上鞋子，小聲磨著牙暗罵：狗屁的買衣服，分明就是人身攻擊，試試試，試你大爺！自己玩蛋去吧！

  “去哪兒？”

  剛站起身，就被顧淮拉住手腕，“我話還沒說完，你跑什麽？”

  戚玥忍不住回懟，“你還要說什麽？來！一次性羞辱完！反正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麽一無是處！”

  顧淮將她拽回來，將外套披在她肩上，“你脾氣怎麽這麽壞？不過是讓你多練練，又不是讓你天天穿，穿個高跟鞋不會走路，以後參加舞會，我難道要跟別人一起跳舞？”

  戚玥撇開臉，“我又沒攔著你。”

  顧淮直接伸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

  戚玥吃痛，揉著腦袋，眼圈都紅了。

  顧淮想給她揉一下，剛抬起胳膊，戚玥下意識的捂住頭，顧淮嘴角抽了抽，抓住她的手脖子，將人拽了回來，有些惱怒道，“你躲什麽，又不會打你！”

  戚玥不忿，敢情您剛剛那不叫打？

  顧淮似乎也覺得自己這話有點打臉，動作略顯粗魯的在她腦門揉了一把，帶著點妥協的語氣，不太自然道，“那我帶你去吃飯，你想吃什麽？”

  “飯就不吃了吧，我約了朋友給她過生日，也快到時間了。”戚玥早就想說這句話了，現在已經快五點了，直播在晚上八點半，她還得化妝準備，再拖下去，怕時間不夠用。

  顧淮蹙起眉，“什麽朋友？”

  “就秦夢瑤啊，我那個心理學博士朋友，她今天生日，我們早就約好了。”戚玥扯起謊來麵不改色，顧淮盯著她看了半天，才開口，“在哪兒，我送你過去。”

  “不遠，我打車十幾分鍾就到了，顧總您多忙啊，別耽誤您時間。”她說的那叫一個誠懇，顧淮卻越覺得有貓膩，這語氣客氣的，好像就怕他跟過去一樣。

  “沒事，不差這十幾分鍾，你們聚會在訂在哪兒？”

  戚玥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咬咬牙跟上去，“顧總，真的不用，我們訂的地方都是大排檔，哪裏入得了你的眼，您這打扮，就不是去那種地方的，不合適。”

  “蒼蠅館子，你不也帶我下過，”顧淮淡淡瞥了她一眼，“說起來也是撮合了咱倆的婚事。”

  戚玥頭皮發麻，隻要提到結婚證，她就是那千古罪人，毫無辯駁的可能，隻能躺平任嘲。

  離開商場，上了車，顧淮再次問，“你們約在哪兒？”

  “就大學城附近的小吃街，胡同裏的，不太好找，你把我放小吃街就行。”

  顧淮剛要開口，手機突然響了，他摁了接聽，說了兩三句，臉色就變得深沉起來，隨後道，“我馬上過去。”

  戚玥偷偷瞄著，等他掛了電話，趕緊道，“顧總您有急事先走吧，我自己打車就行。”

  一邊說，一邊推開車門跳下車，顧淮是真的有急事，沉吟兩秒終究是沒有再強求。

  “明天我讓雲書把東西給你送過去。”

  戚玥心裏樂開了花，頻頻點頭，“好，那就麻煩季助理了。”說完揮揮手，“顧總再見。”

  顧淮抿了抿唇，抬手示意季雲書開車。

  戚玥站在路口，開心的揮著手，等到車子消失在車流中，扭頭就打車往家趕。

  顧淮盯著後視鏡裏笑靨如花的女人，蹙了蹙眉，“秦夢瑤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