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內廷大亂ii.
作者:壞妃晚晚      更新:2021-08-19 05:25      字數:2085
  靖兒蹙了眉,孫全扶她上了馬車。她才想起蘇贏,掀起了車簾道:“你且先回去換身衣服再去不遲。”語畢,落了車簾吩咐著起程。

  隻帶了一個侍衛和孫全出去,夏玉既然想住在客棧就是想低調行事了,靖兒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

  叫侍衛和孫全都守在外頭,敲開了房門,興平公主在瞧見靖兒的一刹那,眼眶也潤濕了。

  靖兒喚了聲“義母”,見她忍不住落下淚了。靖兒上前扶了她的身子,又遞了帕子與她,笑著道:“怎的就哭了?”

  興平公主也不知怎的就哭了,她這一生都沒有過孩子,那時候在鄢薑,靖兒喚她義母,她也覺得純粹就是演戲給王兄看了。如今這個時候,她卻還肯這般叫她,興平公主心裏說不出的滋味,禁不住就哭了。

  夏玉呆呆地看著靖兒良久,見她回眸看著自己,他才有些尷尬地低咳了一聲。

  靖兒開口便問:“怎的耽擱了那麽久?”照理說他們該早就來了。

  靖兒拉著興平公主至桌邊坐了,才聽夏玉道:“來的路上興平病了,所以才耽擱了一些時候。”

  他說是病了,可靖兒知道,必然與鄢薑的牢獄之災有關。看來這一次,那鄢薑王是當真狠了心了。既然他們不願說破,靖兒也不問,隻道:“那如今可好些了?”

  興平公主擦著眼淚道:“好了,都好了。”

  聞言,靖兒也放了心。遲疑了下,她又問:“那時候鄢薑何故突然退兵?”這件事後來她回來之後也曾派人悄悄打探過,但是依舊什麽都不曾探得。那邊是鄢薑王有意隱瞞吧。

  夏玉怔了下,他幾乎是本能地看了興平公主一眼。興平公主慘淡一笑,低聲道:“還能有什麽,鄢薑太子遭人毒殺宮內都亂成了一片。”

  這個消息著實讓靖兒大吃一驚,她脫口問:“怎麽會這樣?”

  夏玉接口道:“曆朝曆代都會發生的事情,誰都想做太子,誰都想坐擁天下。”夏玉的目光落在靖兒的身上時,忽而又多了一抹笑意。她多幸福,因為她的父皇一生隻有她一個“兒子”,這皇位不必爭也不必搶。甚至於這麽多年,少煊都沒有辜負了璿璣對他的愛。

  靖兒在吃驚之餘,自然也想明白了。完顏宇也曾說過他與她不一樣的話,人人都要說,希望皇室子嗣昌盛,殊不知人多了,鬥爭也多。也難怪鄢薑要急急撤兵了,後院都失火了,自然是先滅火要緊。靖兒也不再問鄢薑後來的事情,那都不是她想去管的。至少這一次的事件,救了東越的燃眉之急,相信短時間內,鄢薑也不敢貿然出手了。

  屋內緘默片刻,才聞得興平歎息道:“真沒想到,我王兄竟會用我們來威脅你。”她的話語裏,隱隱的夾雜著哀傷。她仿佛是想起多年前,王兄曾為了不讓她嫁西涼皇帝,願意用一個替身替下她。如今時過境遷,原來什麽都變了。也許她沒理由去責怪王兄,他為了鄢薑,他有他的大業。

  夏玉伸手摟了摟她的身子,安慰著:“都過去了。”

  “你會怪我麽?”她抬眸望著他,是她勸他走,勸他離開鄢薑。

  夏玉一愣,隨即淺聲道:“怎會?”

  靖兒看見興平公主笑了,那是中安心而幸福的笑容。她看得有些羨慕,也替他們兩個人高興,今後不管怎麽樣,他們都有彼此可以依靠,那是什麽都換不來的。

  “日後,你們打算怎麽辦?”

  夏玉笑著道:“也不必怎麽打算,過我們自己想過的生活罷了。”

  這句話他說得極為輕描淡寫,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有多不容易。璿璣在時,曾多次告訴他,要多為自己打算,鄢薑不是他的一切,要他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可是璿璣走了那麽多年,他始終不曾為自己活過。如今,才終於能拋卻了身份,離開鄢薑和王上。

  靖兒為他們高興:“若是有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興平公主也笑了,握住了靖兒的手,回眸看著夏玉道:“我們打算尋個地方開了醫館濟世救人,他的醫術不錯,也夠我們生活。”

  靖兒打趣地笑:“義母說笑了,他的醫術若隻能算不錯,那全天下可也沒幾個醫術好的了。”

  三人在屋內說了許久的話,後來太監在外頭催了,說是天色已晚。

  靖兒出去的時候,夏玉送她至門口。

  太監和侍衛遠遠地站在馬車邊上候著,靖兒回身道:“可要是為你們尋個醫館?”

  夏玉卻搖頭:“不必了,去哪裏還不一定,看興平喜歡吧。”

  靖兒不免又朝樓上看了眼,她有些羨慕興平公主。

  夏玉突然又道:“你氣色不太好,可是有哪裏不適?”

  靖兒回了神,自顧笑笑:“沒什麽事,可能是累了。”

  夏玉不放心,低聲道:“還是讓我把把脈,日後也怕再無機會相見了。”

  這句話說得靖兒一陣傷感,她半笑著伸出手:“這說的什麽話,興許不久之後又見著了。”話雖這般說著,可靖兒心裏也清楚,這一次不同以往,或許便是永別了。她還記得她第一次見夏玉的時候,對此人的印象並不好,沒想到如今離別之際,會叫她這般舍不得。

  夏玉抿著唇,指腹搭上靖兒的脈搏,隻消片刻,他的眉頭驀地緊蹙,幾乎是有些驚愕地看了靖兒一眼。這一眼,仿佛是瞬間道出了太多的天機,道出了太多的悔恨。

  靖兒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皺眉問:“怎麽?”

  “夏大人。”他似乎是走了神,靖兒到底又喚了他。不知為何,她還是習慣叫他夏大人。

  夏玉的指尖微微一顫,隨即離了靖兒的腕口,他的臉色奇怪得很,卻是搖頭道:“沒什麽大事,大約是這陣子有些疲累。我隻是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聽他轉了口,靖兒倒是也沒多想,隻問:“何事?”

  夏玉負手道:“上回見你父皇身子抱恙,不知如今可有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