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一目了然
作者:壞妃晚晚      更新:2021-04-10 05:16      字數:2130
  外頭的宮人們似還在為皇帝突然的離去不解著,此刻,卻忽而聽得裏頭的貴妃娘娘的聲音傳出來。大半夜的,竟是說要準備文房四寶。輕蘿的眉頭皺起,隻愣了片刻,又忙吩咐著下麵的人去做。

  東西都準備好,宮女又將那剩餘不多的燈換了新的。

  內室,又隻剩下璿璣一人。

  她遲疑良久,落筆時,到底還是寫了“少煊”二字。

  熟悉的字跡,躍入璿璣的眼簾,這種字跡,她也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有多久不曾用過了。重生之後,夏玉給了她全新的臉,全新的身份,全新的一切。自然,也包括筆跡。

  而此刻,她卻又想用回原來的字跡,隻他看到,其實就一目了然了吧?

  她變得再多,有些東西,還是不變的。

  比如此刻的字跡,比如他以為的,她內心的東西。

  這一夜,貴妃娘娘房裏的燈亮了整夜。宮人們打起了精神都在外頭,恐她還有什麽吩咐,卻是整夜過去,也不曾有什麽動靜傳來。

  隻在天亮邊時,喚了輕蘿進去,說是派人去一趟秦府,讓秦沛帶夏玉和公主入宮來見見她。話沒有明說,不過秦沛聽了,會知道她想見什麽人的。她想,他們要走,昨日之前也是不會走的,如今隻盼著,此刻還未曾動身。

  後宮一時間又是炸開了鍋,昨兒當著眾大臣的麵要將皇長子要過去,皇上竟是同意了,後來晚上,居然還去了儲華宮!

  聽儲華宮裏的宮人傳出話來,說皇上一進門,就擁住了穆妃娘娘,嚇得跟著進去的宮人忙都退出去。眾人隻道是原來這穆妃才是真正厲害之人,隱忍了這麽多年,一出手,竟是獲了個全勝!

  卻又聽聞,皇上前腳才出了儲華宮去上朝,後腳也跟著出去,竟是去了鍾元宮。

  各宮的嬪妃都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出好戲,這穆妃去,究竟是示威呢,還是講和?若是後者,大約又會令那些好事者大失所望。

  宮女入內稟報時,卻聽璿璣堅決地說不見。

  她不管穆妁來這裏是為何,靖兒既是交到她的手上,她也就放心了。她更相信,就算以後少煊知道了她的身份如何的恨她,他也不會將恨意撒在靖兒的頭上。

  外頭,卻還是不走,又要宮女帶話進去。

  宮女無奈,隻得進去了,怯怯地將要帶的話重複了一遍。

  她說,姐姐,我錯了。

  璿璣的指尖略略一顫,她此刻也沒時間去想究竟是誰將她的身份告知,沉默片刻,依舊隻說不見。

  黯然以對,以為是璿璣生了她的氣。嫣兒勸著她回去:“貴妃娘娘氣頭上,娘娘,過幾日,也就好了,您還是先回去。”

  無奈,穆妁也隻得點頭回了。

  鍾元宮門口,穆妁遠遠地像是瞧見秦先生,他身邊的人,竟有點像夏玉。她心裏糾結著,也沒有細瞧,便由嫣兒扶著上了鸞轎。

  此刻,還很早,皇帝都沒有下朝。

  空氣裏,透著薄薄的清寒,輕蘿在秦沛等人入內時,一眼就看見了走在夏玉身側的女子。她雖然蒙了麵紗,不過輕蘿還是能一眼就知道那是自家公主沒錯。

  幾日不見,她甚是想念,忙迎上前去,低聲喚她:“公主!”

  興平公主黛眉微擰,卻是小聲嗬斥著:“不要亂說話。”輕蘿忙捂住了嘴,什麽話都不敢說了。

  秦沛入內時,見璿璣坐在桌邊,上前行了禮,才道:“娘娘有何事?”她派人來宣他入宮來,他原以為是要說和皇上之間的事,關於此事,他今日也是要來的。隻是,她卻又說要見夏玉和公主,這倒是叫他覺得有些奇怪。

  璿璣倒是從容開口:“我隻是和師父說幾句話,想來,他們也是很快便要走的。就請先生先回避一下。”今日不讓秦沛來,夏玉他們也難入宮的,而璿璣相信,聰明如秦沛,一定是瞧出她與少煊之間有異常,她此刻要他回避,想來他會趁機去乾承宮候著,等少煊下朝問個究竟。而她,也有足夠的時間安排好一切了。

  果然,秦沛聽她如此說,隻能點了頭。出去讓夏玉和興平公主入內。

  夏玉與興平公主是打算今日就走的,卻不想秦沛說,貴妃娘娘要見他們。此刻入了內室,見璿璣一臉憔悴,夏玉更是吃了一驚,猛地上前道:“病了麽?”

  都入宮了,在皇帝的身邊,她怎麽還會如此憔悴?

  興平公主也是有些奇怪,不過她沒有夏玉那麽好意去關懷她,她都已經將她的東西都還給她了,也不虧欠什麽。是以此刻,也隻冷冷地開口:“有什麽話就說吧,我和夏大人要回鄢薑去了!”

  他們根本是不會回鄢薑的,璿璣心裏清楚,不過也不在她麵前戳破。勉強笑了下,才道:“昨兒靖兒滿月,鬧得晚了,才沒睡好。”目光,落在興平公主的臉上,她又開口,“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與公主說一說。”

  興平公主到底是吃驚地看著她,夏玉也訝然道:“有什麽話?”

  璿璣依舊笑著:“都說是要單獨說了,師父還要問個究竟?”她又補上,“女兒家的事,師父還是不要多問了。”

  一句話,說得夏玉有些臉紅,他看了興平公主一眼,隻能下去了。

  “你我之間還有什麽話?若是感謝的話,就不必了!”她雖然放過了她,卻不是因為原諒,她想,就算是此生,也不會原諒她的!

  璿璣心裏其實明白,轉身打開了後窗,風吹進來,涼涼的,卻是叫人清醒。

  她驀然一笑,低語著:“公主要和師父去哪裏,其實我知道。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出了什麽事,叫他九泉之下知道了,何以心安?”

  心口一痛,興平公主的身子一緊,此事,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她心裏就是恨!

  璿璣又言:“還是你告訴我的,學不像,就不要去冒充。”她既不能學得興平公主很像,同樣的,興平公主也別想學得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