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一猜就中
作者:壞妃晚晚      更新:2021-01-20 04:19      字數:2220
  壓在夏玉心頭的石頭終是放下了,他撤了掌,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可好些了?”

  “嗯。”她應著,今夜,依舊沒有月光,她看不清他的臉色,隻噓聲問著,“師父……還好吧?”

  他倒是怔了怔,半晌,才低低應了聲。聞言,璿璣也放心了些許。讓她躺下,夏玉才又道:“以後,不能擅自出去,你以為你的身子是鐵打的麽?”

  她笑著:“你會救我的。”

  “我也救不了!”這句話,略加重了語氣,璿璣若是此刻看得清楚,定可以看見夏玉笑意全無的臉,還有那沉在眼底的微怒。

  璿璣到底一陣吃驚,她是太過相信夏玉,是以根本就未曾想過萬一他救不了自己,又當如何?驀地,竟又想笑,還想安歇做什麽,現在,他不是可以救麽?

  床前的男子並沒有要馬上離開的意思,而是又沉聲問了句:“為什麽還要和他一起出去?”她不是恨他麽?如何又願意!

  輕輕咳嗽了一聲,她定了神,才笑言:“師父何不問問我去了哪裏?”

  此話,叫夏玉一愣,脫口接上:“哪裏?”那二字從齒間甫出時,他猛地,想起了一個地方。驚的眼球都撐大了,他幾乎是本能地扼住了她的腕口,隨即壓低了聲音:“你去看了暗衛營?”

  黑暗中,女子“嗤”地笑出來,音色雖低,卻是字字清晰:“一猜就中。”

  夏玉心頭生怒,怪不得不讓他跟!

  他咬著牙:“就不怕他將來懷疑你?”

  她怎麽會那麽傻,明目張膽就去看暗衛營?那個地方,沒有皇帝或者韓青的命令,怕是誰也不可能無故接近還能全身而退,是以她諒夏玉也不會貿然前去。

  麵對他的質問,她隻笑著反問:“師父這是擔心我,還是責怪我沒有帶你一起去?”

  扼著她手腕的力道輕了下去,他似是低歎:“璿璣,你防著我。”

  “是不得不防著。”頓了下,她才道,“師父,這一次,不要與我為敵。”西涼的皇位,她是要給一個人準備的,那是她欠了他的,要還給他。

  那話裏,像是懇求,卻又隱隱地夾雜著一抹威脅與犀利。這次,她是鐵了心了。夏玉心裏卻又生氣起來,冷聲道:“為了這個,你竟然不顧自己的安危,璿璣,璿璣……就真的那麽重要?”

  她忽而不說話了,也許他不能理解,可是對她來說,卻是真的很重要。

  …………

  翌日清晨,思昀隻覺得床上之人想是動了動,她慌忙跳了起來,瞧見璿璣竟自己坐了起來,她吃驚不小,也忘了自己居然又睡著的事實,忙扶住她:“公主您醒了?您覺得怎麽樣?”

  璿璣略搖著頭:“我怎麽了?沒事,就是覺得口渴。”

  “哦哦,您等一下!”宮女慌忙跑出去,茶水是涼的,她又叫住了外頭走過的宮人,讓她下去重新沏一壺。

  劉太醫聞訊匆匆來把脈,發現她的脈象又平穩了下去,他像是撿回了一命。可是這一次,卻再不敢說公主身子回好之類的話,他還是擔心明日的事情。

  他隻是覺得奇怪,藥,還是上次的那一副啊,因為他昨日調來調去,始終沒有比第一次的更好,這……這還真是奇怪了。

  下一日,聽聞宮裏小皇子病了,皇帝並未出宮來行館。

  讓劉太醫放心的便是公主的病情像是真的穩定了下來,且身子一日比一日好了。

  又隔三日,竟是可以自己下床走動了。

  思昀看著她一天天好起來,心裏也高興著。她在璿璣麵前笑著說,好人有好報啊。

  璿璣黯然,好人?她還算好人麽?

  午後,借口休息,遣退了宮人們。獨自在房內,卻是研了墨,襄桓王雖沒有與她說明去哪裏找他的人,可他既然是要璿璣的消息,必然會找人來接近她的。宮裏,他的人怕是不好進,那麽此刻她在宮外,倒是一個好機會。

  執了筆,她略想了下,那日瞧見的炊煙很多,但,因為她瞧不見到底是哪裏來的煙,還有可能會是不遠處的民舍裏的炊煙,這些,她都必須考慮在內。算上那邊的地勢……暗衛營是精銳部隊,人數不會很多,她算了算,最多不過超過五千人。

  那麽,她給襄桓王傳的,該是真實的麽?

  深吸了口氣,郢京的兵力部署圖他都得了假的了,倘若這次她再給他假消息,那要真的開打,襄桓王隻會不堪一擊。

  思忖了良久,她最終打算給一個真消息。

  璿璣才要落筆,忽而又怔住了,寫下來,真的安全麽?

  這時,外頭傳來思昀的聲音:“公主,您睡了麽?”

  她不說話,外頭之人又道:“公主,皇上來了。”

  璿璣握著筆的手微微一顫,這個時候,他怎麽來了?忙放下了筆出去,開了門,見他一身常服立於門外。璿璣低喚了聲“皇上”,他握住她的手,入內之時,瞧見桌上被戒尺壓住的宣紙,略皺了眉:“你的宮女說你睡著呢。”

  璿璣抿著唇笑:“是要睡,可是躺著,睡不著,便想起來寫點東西。才有思路呢,皇上一來,又沒了。”

  “哦,那還是朕的不是。”他說著,摟緊了她的纖腰。

  璿璣有些不悅,卻也不能表現出來,隻轉了口道:“今兒宮裏沒事麽?殿下的病好了?”

  “嗯,小孩子,身子弱點。”

  “皇上不必過皇子所去陪著?”

  他笑了笑:“朕這不還要來陪你。”

  璿璣亦是笑了:“我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日後去了宮裏,可就不太能出來了。既然皇上來了,不如陪我出去走走。我來了西涼這麽久,還不曾逛過郢京呢。”

  “這有什麽難的?”他一口應承下了。

  他攬著她出去,璿璣悄然看了一眼桌上未幹的墨汁,心裏鬆了口氣。幸虧方才沒寫下來,否則他突然來,難免會露出破綻。低歎著,若是消息可以那麽好送,卓年也不會用那樣的法子。

  驀地,她又想起那時候出現在宮裏的信鴿。心中一動,莫不是,薄奚珩根本就知道?他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麽?

  現在想來,那個方向,不就是太醫院的方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