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他受傷了
作者:壞妃晚晚      更新:2021-01-20 04:19      字數:2146
  “蛇。”身後的聲音越發地輕微。

  璿璣心頭一滯,方自他的話語裏聽出了一抹顫意,她回了頭:“師父?”

  方才動了真氣,夏玉再是壓不住喉頭那股腥甜,低頭一咳,銀色月光下,閃亮的是刺目的血。

  璿璣嚇得不輕,慌忙上前扶住他,他本能地欲推開,她隻急著問:“怎麽了?”

  他還笑:“你說怎麽了?要不是你一句‘住手’,我急急收掌,也不會讓孟長夜趁機暗算。”他說得輕巧,璿璣這才想起那晚上的事情來。她恰逢讓孟長夜遮住了視線,當時一片混亂,她哪裏管得了那麽多?

  此刻聽他提及,才覺得對不住他。原本握在手上的帕子經過那麽一鬧騰早就不知道丟往何處了。她也顧不得那麽多,踮起腳尖,抬手用自己的衣袖替他擦拭。他似是一驚,本能地欲退,卻被她用力拉住了:“這荒郊野外的,你還拘泥什麽?傷得如何?”她皺眉問。

  “沒事。”他別過臉,雙頰卻像是燙起來,有些慌亂難耐,夏玉也不知究竟是怎麽了。

  對著這個男子,璿璣一直有種很複雜的感情。感激、敬佩、仇恨……也許,什麽都有,真可謂為是五味複雜。

  “受了傷為什麽還留下來救我?”要真被孟長夜或者楚靈犀追上,他死得一定會很快。

  他依舊溫聲笑著:“如今公主隻有你一個,丟了你,叫我如何跟太子交代?”

  璿璣一陣怒,卻仿佛又無可奈何。

  “去喝水,馬上要趕路。”他推了她一把。

  璿璣回頭看了一眼,有些不敢靠近,怕又有什麽東西等候在河邊。夏玉像是知道她心中畏懼,隻道:“我們都站在河邊說了半天話了,有東西也都嚇跑了。嗬,別看它們很可怕似的,其實都膽小的很。”

  璿璣不覺想笑,它們膽小不膽小,他又怎麽會知道?

  她悄悄靠近河邊,身後的人又言:“日後不要這麽魯莽。”

  怔了怔,這也怪不得她,宮裏的那些湖邊,根本不可能會出現這些東西的,她又怎麽會想得到?俯身,用雙手捧著喝了水。回身見他還站著,她又捧了水回去給他。驚得他退了幾步,璿璣皺了眉:“師父究竟怕什麽?”

  夏玉心底一震,是啊?究竟怕什麽?怕她公主的身份?

  可是,她是麽?

  “不是急著趕路?”她皺眉瞧著。

  他似是深吸了口氣,到底低下頭去。她掌心的水並不多,他的唇觸及她的掌心,帶著水的涼,還有她身體的溫……

  他也隻稍稍地抿了一些,便直起了身子轉身道:“回去吧。”

  “師父……”皺了眉,瞧見麵前的男子已經回身從原地返回。她遲疑了下,也隻好跟上。

  夏玉嫻熟地解下馬韁繩,催著她上車,璿璣搶過他手裏的馬鞭,指指裏頭道:“你休息會兒,我也會趕車。”

  “可你不認識路。”

  “你可以告訴我。”

  他低笑著,又將馬鞭取過來,推了她進去:“在我們鄢薑,沒有男人會要女人做這種事情。不過一點小傷,不礙事。”

  “師父……”

  他不看她,徑直驅趕了馬車上路。璿璣沒有入內,半坐在車簾外,他的背影沐浴著皎潔的月光,衣服上那些髒了的地方此刻竟像是印在衣服上的畫。她呆了呆,忽而又想起一件事,開了口問他:“你認識晉玄王,是不是?”這句“認識”實則與了解差別不大了,他能叫出晉玄王不奇怪,可是他卻知道他身邊的侍衛叫孟長夜,這才是叫璿璣感到最奇怪的一點。

  夏玉握著馬韁的手微微一震,不過隨口說的話,她倒是仔細的很。嘴角微揚,他的這個徒弟比他想象中的,可要聰明的多。

  他卻依舊不說話,璿璣倒是急了:“因為鄢薑太子在注意他麽?”除此之外她想不出還有什麽原因能叫夏玉去注意晉玄王了。

  他怔住了,不想她居然會想到這個。笑著道:“別一口一個太子,我和你說的,要叫‘太子哥哥’。”

  她緊張得要命,他卻還在這裏給她打馬虎眼兒,提著裙擺上前,一屁股坐在他的身側,側臉看著他,她順著他開口:“是我太子哥哥要你查的他?”

  他隻一句“不是”,隨後任憑璿璣怎麽問,他都不再開口。她終於泄了氣,夏玉不想說的時候,嘴巴就像是被針線給縫了起來,一絲氣兒都不會給你透。

  …………

  晉玄王府邸。

  回來已差不多一天一夜了,楚靈犀端了吃的出來時,恰見秦沛過來。瞧見她盤子裏的東西一點都沒少,秦沛到底皺了眉:“還是不吃東西?”

  楚靈犀歎了口氣:“這還是好的,什麽話都不說。我和他說話,他像是根本未聽見。”

  秦沛的神色有些凝重,伸手接過楚靈犀手中的盤子,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傷怎麽樣?”

  “沒事,劃破了點皮。對了,師兄回來了麽?”他們撤回來的時候,才至半路,忽而聽得晉玄王幽幽地吐了句“中計了”,孟長夜直接回身便朝原來的林子追了回去。照理說,此刻也該回了。

  有腳步聲急匆匆地趕來,楚靈犀抬眸,瞧見穆妁氣喘籲籲的樣子。她的臉因為跑得急的緣故紅紅的,見她與秦沛都在,忙打了招呼,才道:“秦先生,藥我拿來了。這就幫王爺上藥去。”

  秦沛“唔”了聲,又叫了楚靈犀至一旁說話。穆妁也不去管他們說什麽,悄然推門入內。

  臥室內,門窗都關著,一室悶悶的氣息。穆妁將窗戶開了,才繞過步入內室。瞧見他呆坐著,目光隻怔怔地瞧著眼前那尊鑲金鏤空的香爐。熏香是才換過的,聽說還是前陣子各地官員進貢來的,當時楚靈犀還說好聞,特意給了穆妁好多的。

  此刻,也無暇顧及那熏香如何,她將手中的藥擱下,半跪在他身側。他一手垂著,手背上的傷口才清洗過,此刻有些泛白。

  “王爺疼麽?”她仰起臉小聲地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