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滿門抄斬
作者:壞妃晚晚      更新:2021-01-20 04:19      字數:2155
  韓青這才微震了下,點了頭。

  禦書房前,佟寅見薄奚珩過去,忙迎上來,他徑直問:“有誰來過?”

  佟寅搖頭:“回皇上,沒有人來。”

  “哦?”薄奚珩的嘴角終歸牽出一抹笑,方才在祥屏宮,他隨口嚇唬嚇唬璿璣,看起來,她倒真的與晉玄王無關。如此,他也便放心了。

  舒了口氣,他卻並未進門,而是轉了身過乾承宮去,低聲吩咐著:“朕回宮休息會兒,無事,任何人都不要打擾朕。”

  “是。”太監恭敬地應下。

  …………

  一連數日,皇帝沒有過任何嬪妃的宮內,宮裏人隻道是韓青和丞相頻頻入宮。

  璿璣仔細地替江蓉插上最後一支珠釵,小心擺正。江蓉抬手,略拂過晃動的釵尾,顰笑道:“你的手藝越發好了。”

  “娘娘喜歡就好。”她略低了臉,伸手扶她起身。

  江蓉舒心一笑,璿璣扶她至院子裏散步,走了一段路,江蓉卻是蹙眉道:“聽聞皇上最近時常在禦書房待到夜深,本宮擔心他的身子,一會兒讓人燉了燕窩,你就給皇上送去。”

  既然是江蓉的意思讓她去,倒是不會讓人起疑,隻是,直覺告訴她,這次的事情定不會小,她不想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湊上去。

  璿璣遲疑了下,開了口:“娘娘,過禦書房去,奴婢還是覺得不太妥。您以後是要獨坐未央的,可別落人幹政的口舌。”

  一句“幹政”,叫江蓉的身子一顫,她猛地想起皇帝那次的那個眼神。本能地咽下口水,將目光轉向了遠處。

  璿璣鬆了口氣,江蓉過亭子裏坐下,回頭看著璿璣,突然道:“如果真的是晉玄王,那妁兒可就脫不了幹係了。”

  璿璣的臉色微變,忙跪下道:“若真是那樣,屆時也求娘娘替妁兒求求情!娘娘您是知道,奴婢如今隻妁兒一個親人了,奴婢不能失去她!”

  見她果然緊張起來,江蓉倒像是放了心,拉了她的手,道:“這有什麽難的,或許還不必本宮替你說話。你以後也是要做皇上的女人的,到時候,在皇上枕邊吹吹風就好了。”

  看著這件事,江蓉還記在心裏。

  可,就算做了他的女人,晉玄王若是真的謀反,璿璣深信,誰求情都不會有用的。她不知道這次謀反的人是誰,依薄奚珩的性子,定不會輕饒。

  主仆二人在亭子裏說了會兒話,才要回宮,便瞧見一個太監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璿璣叫住了他:“慌什麽?”

  太監回頭,見了江蓉,忙跪下行了禮:“娘娘,外頭都在傳,說慶陵王謀反了,宮裏人都在傳呢!”

  江蓉“嗬”了一聲,璿璣亦是吸了口氣,怎麽也想不到,竟是他!

  看來這安靜的幾天定是在暗審,慶陵王終歸是全招了。皇帝下旨革去慶陵王的爵位,貶為庶民,賜死。慶陵王府,滿門抄斬。

  聽聞慶陵王的三個孩子,最大的也不過三歲半。

  太監絮絮叨叨地說著,又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如今誰還敢流露出同情惋惜的意思?那都是活得不耐煩了!

  江蓉倒是並不在意,璿璣心底思忖著,這道聖旨一下,於各位王爺,也不知是何種感想。可璿璣到底是覺得奇怪,那日薄奚珩在她耳畔說那句話的時候,她就覺得他已經胸有成竹。但這件事,竟是拖了那麽多天才定罪,他一定是想問什麽。

  也許,是同謀。

  璿璣的嘴角微動,到底是沒有吧?否則,都什麽時候了,慶陵王以為他不說,那人還會來救他麽?兜兜轉轉,皇陵刺客的主謀,還是慶陵王,誰說不可笑呢?

  送了江蓉入內室休息,璿璣出來時,見方才那太監和幾個宮女交頭接耳地說得起勁。她低咳了一聲,斥道:“這等事也能在宮裏議論?不想掉腦袋的,最好以後都別提!”

  見她聲色嚴厲,宮人們馬上一哄而散了。

  璿璣歎息一聲,抬步出去。雖然此前曾有蘇妃的那句“回去”,可直到今天才真的證實不是晉玄王,懸起的那顆心終是放了下去。

  今日天色很好,陽光沒有那麽猛烈,天很藍,雲也很淡。清風隻能微卷起地上的些許塵埃,空氣裏混雜著清新的草木香氣。

  璿璣此刻無事,便隨處走走。卻在禦花園東側的小道上,瞧見迎麵而來的傅承徽和薛昭儀。她們二人素來看她不慣,她還是不要與她們照麵為好。這樣想著,便轉身躲在了一側的假山後頭。

  見她二人從假山麵前走過,嘴裏碎碎地說著慶陵王謀反一事。

  等她們行得遠了,璿璣才從假山後走出來。她深知,慶陵王的罪名一旦坐實,別說這西涼後宮,整個西涼怕是都在議論這件事。

  回神之時,聽得男子的聲音已從前麵傳來:“看來你喜歡繞著主子走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璿璣一驚,瞧見薄奚珩不知何時站在前麵的長廊上,正直直地看著自己,前後也不見一個宮人。璿璣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忙上前行了禮,從容解釋著:“承微娘娘不喜歡奴婢,奴婢躲起來,也就不會惹她生氣了。”她和傅承徽的過節,薄奚珩也是略知一二的,是以此事,也不必找借口來掩飾。

  他依舊淡淡地看著她,是隨便出來走走的,就遇見了她。眉宇間的疲乏未曾得到緩減,他卻是停下了步子,遲疑了會兒,抬步往前。

  明黃色的龍袍靠近了,他已然轉口:“看起來這段時間你倒是過得不錯。”

  心下微動,璿璣忙道:“奴婢不好。”

  “哦?”他的俊眉微佻。

  她又道:“上回皇上和奴婢說的話,奴婢還以為是……”

  “是什麽?”

  “是七王爺。”鼓起勇氣說了出來,心跳加快了,她忙又接上,“奴婢每天都很擔心妁兒的安危,可又不敢說。”

  皇帝倒是輕笑起來,淡淡說了句“起來吧”,見他轉身往前,璿璣隻能輕聲跟在他的身後,聽他道:“朕那日說的,可不是晉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