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再退讓
作者:壞妃晚晚      更新:2021-01-20 04:19      字數:2252
  麵前的女子,著了華麗的宮裝,她看他的眼神,帶著些許的探究之色。

  可是,晉玄王一眼就認出她來了!

  荀雲心!

  他找了她那麽久,以為她死了,卻原來,她就好端端地在宮裏,在她愛的那個男人的身邊!

  那一刻,胸腔之內的那股怒意幾乎就要克製不住,他死死地盯著麵前之人,步子略抬,他不知道是否下一刻他會衝上前去,用他的雙手掐住女子纖細的脖子。

  藏於廣袖下的手已是青筋暴出,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可以這樣去恨一個人。

  麵前的女子蓮步微動,在宮女的攙扶下上前走了幾步,蒼白的容顏下,是細細的笑,她開了口,音色溫純:“可是……七王爺?”

  她的聲音很柔,卻與記憶中的那個聲音相差了好多。晉玄王像是猛地回過神來,麵前女子的麵容在那一刻,重新落入他的眼眸中,他也仿佛是在這一刻才真正地清醒過來。

  原來,不是她。

  隻是像,真像,太像了……

  繃著的整顆心也仿佛是在刹那間鬆懈下來,他半退了一步,身子抵在後麵的石凳,隻勉強一笑。

  嵐兒忙開口道:“王爺,這是我們惠妃娘娘。”

  晉玄王的眼眸微抬:“原來是惠妃娘娘。”早聽聞宮裏有位惠妃特別得寵,他卻從未想過原來她與當年的雲心可以這麽像。

  是嗎?

  原來皇上也是舍不得嗎?

  惠妃輕盈開口:“本宮方才是瞧見有人進了未央宮,一時好奇便過來瞧瞧,倒是不想,巧遇了王爺。”話落之際,她的手指圈起帕子,置於唇邊略略咳嗽起來。

  “娘娘身子不適?”晉玄王問了句。

  嵐兒幫著答:“回王爺,我家小姐自幼體弱,病了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晉玄王已然正了色,隻低言著:“既如此,外頭風大,娘娘不該出來走動的。”

  惠妃卻是笑著:“成天在屋子裏,也怪悶的。本宮聽聞皇上邀王爺過去敘舊,怎的這麽快就散了?”

  “皇上公務繁忙,臣此次回京是祭拜母後的,自然不好耽誤皇上太多的時間。”

  “王爺有此孝心,相信你母後在天之靈會知道的。”她轉而看向嵐兒,“我們不要打擾王爺,回宮吧。”

  “是。”宮女小心扶過她,轉身走去。

  身後之人沒有叫住她,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眼簾,晉玄王才回轉了心思。方才第一眼的時候,他真的就差點認錯了人。

  原來,知道是認錯,居然也會叫他覺得鬆了口氣。

  因為他不知道,倘若真是荀雲心,他今日會做出什麽事來。

  風吹得他的衣袍“啪啪”作響,隱約地,他竟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那抹濃濃的脂粉味兒。兩年來,他一直活在女人的味道裏,除了逢場作戲,他還在時刻提醒著自己,從今往後,他再不會像那時候一樣兒女情長。

  回眸看向未央宮的大門,他仿佛又看見那身穿鳳袍的女子站在門口微笑著看著他。

  他緩緩地笑開,眼前被糊上一抹慍色,有些模糊不清,可是心裏,到底和明鏡一般。

  “母後,少煊這次,不會再退讓了。”他略仰起臉,明朗的天空下,今後又將是另一番天色。

  …………

  佟寅請了丞相與韓青進禦書房,這才小心地關上了門。

  皇帝正批閱著奏折,他二人上前行了禮,他才抬眸瞧了一眼,低聲問:“朕交代的事如何?”

  韓青上前一步:“回皇上,都安排好了。隻是……末將以為,七王爺出宮祭拜先皇後,皇上不必一同前往。”

  薄奚珩低笑一聲:“西涼曆朝曆代帝王均以孝為天,先皇後雖不是朕的母後,可她到底是先帝的中宮,照理說,朕登基她就是皇太後,朕又豈有不敬之理?”

  乾慶元年他登基之時,其實就該冊封先皇後為母後皇太後,先皇後卻以病重為由要他推置。其實薄奚珩心裏明白,他的皇位是怎麽來的,他和先皇後都心知肚明,她若是接受了太後一位,不正是承認了他這個皇帝麽?

  是以,她不願,寧死不願。

  哪怕當年的事已經無力回天。

  而她為了保住自己的兒子,到死都與薄奚珩演了一出母慈子孝的大戲。

  韓青到底隻道了句“皇上英明”。

  薄奚珩起了身,開口看向丞相,道:“他這次回京帶了什麽人?”

  “回皇上,除了他身邊的兩個護衛,聽說還有兩個姑娘。”頓了下,丞相才接著道,“臣還聽說,秦沛也來了。”

  皇帝的眉心微擰,他低嗤:“是麽?那個老匹夫。”當年他登基之時,秦沛寧願去晉玄王的封地做個家臣,也不願留在郢京繼續做他的大學士。

  這件事,兩年了,在他的心裏也一直耿耿於懷。

  皇帝的手指輕拂過桌沿,冷笑道:“秦沛一把年紀,活的也是時候了。”

  …………

  有穆妁在江蓉那邊伺候,璿璣用了晚膳,便獨自去了禦花園。凝香丸雖然有了凝香劑,卻還是需要極少的花粉做原料。偌大的禦花園,偶爾少了幾朵花,自然是看不出來的。

  這個時候的禦花園,宮人也很少,正值班交替之時,她在宮裏久了,這些空隙比誰都清楚。穿過小道的時候,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麵前的那簇蝴蝶蘭上。

  璿璣也不知怎麽了,有些鬼使神差地上前。

  她今日,也是在這裏,遇見的晉玄王。

  如今天色漸晚,想來他也早已經出了宮。風像是越來越大了,“啪——”的一聲,一滴水落在花瓣上,璿璣略吃了一驚,她隻是未曾想到今夜會有雨。

  又的一滴雨水落下來,她抬手拂過麵前的那朵蝴蝶蘭時,聽得身後傳來男子的聲音:“你做什麽?”

  指尖一顫,那朵蝴蝶蘭紮眼就被她摘下了。

  “大膽!”晉玄王麵色一擰,快步上前,一把將璿璣推開,瞧清楚了,居然是白日裏見過的那個宮女。

  璿璣沒想到他還在宮裏,她的一手還攥著不小心被她摘下的蝴蝶蘭,她慌忙跪了:“奴婢參見王爺。”

  他的怒意還沒有消去,冷了聲問她:“知不知道這是死罪?”母後不在了,隻這一簇依舊開著花的蝴蝶蘭,讓他覺得他的母後一直沒有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