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替她求情
作者:壞妃晚晚      更新:2021-01-20 04:19      字數:2542
  璿璣回神之時瞧見麵前的那抹明黃已然步出了回廊,轉而走向了一側的小道。

  璿璣放輕了步子跟在他的身後,她略抬了眸,目光落於男子的背心之上。

  那時溫暖的懷抱,她快要記不起來了。她甚至不知道那個懷抱究竟擁抱過多少女子。

  嗬——

  嘴角微微牽起,如今的她,已經不再單純。

  思緒略略轉回來。從方才遇見他到現在,他的身側隻韓青一人,宮女太監一個都未曾瞧見,看來是和韓青說了一件大事。

  是晉玄王的事吧?

  原來對著那個當年被他奪了皇位的人,他的心裏也還是顧忌的。

  起風了,小道兩邊的草木搖曳著,麵前男子的長袍隨風揚起,在風聲裏,隱約地還傳來女子的謾罵聲。

  前麵不遠處,瞧見傅承徽和薛昭儀,還有一個宮女哭著跪在地上。璿璣幾乎是本能地看了皇帝一眼,他顯然也注意到了。

  那邊的人並未曾瞧見這邊的人,依舊訓斥著地上的宮女。璿璣瞧見薛昭儀的腳邊落著一朵蝴蝶蘭,有風吹來的時候,粉色的花瓣兒還微微地抖動著。隻一眼,她仿佛已經明白了些許。

  “還不承認?來人,掌嘴!”傅承徽高聲叫著。

  上前的宮女揚起了手,不經意間瞥見不遠處的皇帝,她的臉色一白,到底不敢造次了。

  薛昭儀和傅承徽也回頭看了一眼,二人一愣,忙屈膝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在看見跟在薄奚珩身後的璿璣時,傅承徽的眸子一緊,怎麽是她!

  真是命大,她還以為她會死在冷宮裏!

  薄奚珩大步過去,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免禮,隻低言了句:“何事?”

  薛昭儀忙搶著說:“回皇上,這宮女私自摘了禦花園的花,所以臣妾想教導她一下。”

  “是呀皇上,現在有些宮女不管她們,她們都快登上天了。”傅承徽說話的時候,目光依舊落在璿璣的臉上。

  “哪宮的宮女,就交給理事的嬤嬤。”薄奚珩並不打算管這種小事。

  宮女哽咽地磕頭:“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來的時候這花就被人摘下了!”她急得哭起來,渾身顫抖著。

  璿璣略吃了一驚,怪不得在浣衣局未曾瞧見穆妁,原來她在這裏。

  不過花確實不是她摘的,沒有人比璿璣更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薄奚珩轉了身欲走,璿璣忽而跪下了,朝他開了口:“皇上,這宮女奴婢認識,奴婢信她不會不懂宮裏的規矩。”

  穆妁幾乎是欣喜地抬眸瞧了她一眼,見果真是她,掛著眼珠的小臉忽而笑了下。

  傅承徽看著璿璣一陣怒不可遏:“混賬,難道你還覺得是本宮冤枉了她一個奴婢不成!”

  “奴婢並無此意,此話,是娘娘自己說的。”

  “你——”傅承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這個宮女還真是處處跟她作對,她就不信她堂堂承微還治不了一個奴婢了!

  薛昭儀吃了一驚,瞧見皇帝的臉色有些陰沉,她到底不敢放肆,輕拉住傅承徽的衣袖:“妹妹,皇上在這兒呢。”瞧了薄奚珩一眼,她勸著,“不就一朵花,也許……真是風給吹下的。”

  傅承徽的怒意未散,理直氣壯地看向薄奚珩:“皇上,您說這怎麽能算?要知道這可是先皇後最喜歡的花呢!”

  她的話音才落,皇帝的臉色倏然冷了下去。

  璿璣略垂下眼瞼,她以為叫傅承徽說出此話還需費些周折,沒想到竟如此容易。

  搬出先皇後來,她以為能給她和穆妁治個死罪?她真是太不了解薄奚珩了。

  傅承徽還想開口,隻聽皇帝冷了聲音道:“朕這宮裏最然還未冊封皇後,也不必你來念叨著先皇後!”

  傅承徽的臉色大變,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慌忙跪下:“皇上,臣妾……臣妾一時口快……”

  他重重哼了聲,隻轉了身子:“禁足三個月,朕不想看到你。”語畢,也不做停留,隻大步往前而去。

  “皇上!”傅承徽麵如死灰,“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皇上——”

  薛昭儀拉著她,不讓她追上去,此刻誰都想明哲保身。她不想傅承徽再上去惹怒了皇帝,再牽連到自己的身上。

  璿璣已經起了身,扶了穆妁一把,看了淚流滿麵的女子一眼,她的嘴角露出一絲譏笑。她傅承徽能在宮裏待那麽長的時間,不過是因為她不受寵,否則就她這點能力,能抵擋得住多少算計?

  “璿璣姐姐。”穆妁跟上了她的腳步,“太好了,你沒事啊!方才的事,謝謝姐姐。你……還回浣衣局麽?”

  璿璣原本是想說要穆妁回浣衣局去,卻在這個時候,瞧見麵前的男子突然站住了腳步。穆妁嚇得忙閉了嘴,璿璣亦一驚。

  薄奚珩沒有回身,隻開口:“讓人給朕將那幾株蝴蝶蘭鏟了。”

  穆妁在聽聞蝴蝶蘭的時候明顯是嚇得不輕,還以為是要找她翻舊賬,卻隻璿璣低低應了聲,示意穆妁將此口諭傳下去,穆妁慌忙轉了身,聽皇帝又言:“等等——”頓了下,良久,才又歎息,“罷了。”

  這一聲“罷了”,璿璣多少聽出了些許的掙紮。

  這裏麵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還是因為晉玄王要回京了吧?

  兩年前,她還對先皇後說七皇子成不了氣候。而兩年後,他依然對他處處設防。

  給他最偏遠的封地,削弱他的兵力。

  隻有一點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以為他會像除掉她一樣地除掉七皇子,卻不想時至今日,他也還好好地活著。

  那幾株的蝴蝶蘭,他也能看在他的份兒將其留下。其實人都死了,還給他留下念想麽?

  薄奚珩略閉了雙目,這一刻的心情說不出的煩躁。

  “皇上。”璿璣見他良久不動也不說話,輕換了他一聲。

  回了神,他隻略一笑:“朕覺得累了,今日,就不過祥屏宮去了。”

  不曾想他竟又不去了,璿璣沒有攔著,隻道:“是,那奴婢送您回去。”

  他隻“唔”了一聲,也沒有拒絕。

  穆妁遲疑了下,也跟了上去。

  …………

  乾承宮前,佟寅見他們過去,忙迎上來。薄奚珩隻吩咐著:“朕一會兒去禦書房。”

  “是,那奴才給您沏壺茶。”

  見他轉了身,璿璣開口道:“麻煩公公茶不要沏得太濃,太濃……對身子不好。”

  佟寅怔了下,卻見皇帝的臉色有些異樣:“你如何知道朕習慣喝濃茶?”

  “回皇上,是娘娘說的。”她從容而答。

  至於江蓉怎麽知道就不必解釋了,她以往是主子,皇帝的喜好還是可以打聽知道的。所以,她知道不奇怪,璿璣知道才奇怪。

  他的神色有些緩和,隻舒心一笑:“她有心了。今晚,朕留在乾承宮裏。”語畢,也再不看她,隻抬步走上台階。

  他那最後的話何意,璿璣明白。

  看來,她是該回去好好給她的主子準備準備了。

  她會讓他知道,整個後宮,那個最了解他的女人,不會是惠妃,隻會是——“江氏”。